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了他,叮嘱他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然后,和湘琴离开了这里。
走出房门,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湘琴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刚刚都进去两个小时了,赶车的大爷估计早走了。”正好我们走出了盐井坊的院门,门外一辆马车也没有,料想那大爷等急了,也就先回了。
我拔了一下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说:“我们慢慢走回去吧,反正时间也还早。”湘琴点点头,我们一同向镇上走去。
青石镇的空气清新宜人,乡间的小路弯弯曲曲,我们久久无话,我一边走一边踢着脚边的碎石头,我看着奔流不息的青川江,想着这两天的林林总总入了神,直到肩膀被猛拍了一下,我侧过身来:“怎么了?”湘琴说:“我叫了你三声你都没有听到,你在想什么呢?”
我从包里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在想林师傅,我总感觉他对我们隐瞒了什么,甚至,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湘琴沉思了一会儿:“我也不相信那张地图没有问题,也许这个问题,只有陈斌才会知道了。还有那红嫁衣,似乎这次,是追随我们而来的。”
两个小时后,我们走回了青石镇,我们坐在街边小店随便吃了点午饭,然后回了街头的民居里,那件嫁衣还好好地挂在衣柜上,我躺在床头凝视了它半响,始终猜不透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们身边?
还有胭脂……那双怨毒的眼睛,只要我们去到秦家,总感觉总有这样的一双眼睛跟随着我们,摆脱不了、如影随形……
由于昨天晚上我们只睡了四个多小时,无法阻挡的疲倦袭来,我和湘琴很快地睡着了。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把我惊醒,我翻身起床,看到天已经快黑了,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是一个当地的号码。
我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对方沉默了好一阵,当我怀疑是不是拔错时,忽然传出了一阵嘎嘎嘎的声音,我问道:“林师傅?是你吗?”那个声音沉默了,这时。我猛然想到,视频里那个嘎嘎的声音,我心大惊,正欲挂了电话,听筒里传出了一个哑到极点的声音:你……你们……离开青石镇,我……我……这是林师傅的声音,然后只听见电话里传出砰地一声,然后就是嘟嘟嘟的忙音,我赶紧回拔,可是却传来语音提示“你拔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慌了神,推了推湘琴:“快起床,出事了!”湘琴翻身爬起:“怎么了?”
我边穿鞋边说:“林师傅可能出事了,我们快去盐井坊。我先去街角停车那里,你快过来。”说完,我拿起湘琴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我只恨这时自己跑得不够快,只恨时间不够用,这期间我拔了几次林师傅的电话,均是已关机,此时都快九点了,几分钟以后,我就已经到了街角,远远地看见湘琴的车停在前面,等我坐好发动以后,湘琴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我们快速地向盐井坊的方向开去,此时天已大黑,天上只有惨淡的几颗星星,小路上黑影重重,风声阵阵,只有汽车那一道光线依稀可辨方向。
我把车开得飞快,在这条夜晚的乡间小路上,不见半个人烟。遂不及防,前面忽然一辆小货车疾驰而来,我按了按喇叭,它完全没有减速,我赶紧向右避开,道路很窄,那辆车呼啸着擦身而过,气得我直想骂人,湘琴看了一眼说:“是去镇上的车子,车上什么也没有,就司机一人。”
十分钟后,我们已经到了盐井坊,晚上,这里仅有的几个工作人员可能都下班了,所有的房间都是黑灯瞎火的,院门锁着,我们拍了拍铁门,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我看了看铁门,两米的样子,不算高,我搓了搓手,从铁栏杆上翻了过去,然后从里面打开了锁,湘琴跑了进来,我们径直向林师傅的小屋子走去。
我敲了几下房门没人回应,一推,门开了,客厅里没有人,我快步走到里屋,灯亮着,一眼就看见林师傅倒在电脑桌前,他那花白的头发格外刺眼,他的手垂在半空中,地上有一个摔成两半的手机,我大吃一惊:“林师傅,林师傅!”
连喊两声,我上前欲扶起他,却感觉格外地沉重。我用了一点力气,他猛地一下往后仰了过去,倒在了椅子上,他的头歪在一旁,湘琴走上前来,扶起他的头,妈呀!我吓得后退几步!
只见他双目鼓鼓地瞪视着,似乎要把眼睛瞪出来为止,眼球很多血丝,嘴巴张得老大,舌头歪在一边,嘴角流着诞水,面色惨白,看起来如此惊恐,似是死了!
湘琴用手放在他的鼻子下试了试,又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头,我捂住嘴,下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毫无预兆地就死了,我惊慌不已:“林……林师傅他怎么会死了?”湘琴咬了咬下唇:“看样子是受了惊吓,林师傅本来就有心脏病。”
她示意我打电话,我颤抖地拿出手机,拔通了120,说清楚地址,湘琴在四周仔细地查看着,我看着奄拉着头坐在椅子上的那具尸体,越看越可怕,我不敢在屋里面对他,于是我走出房屋,站在客厅等人过来。
身边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上午还好好的林师傅,他死了!而陈斌,我们还一次也没有见到,这小镇究竟隐藏了什么?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无从理清。一个月前的我,还是一个平淡生活着的小城市的姑娘,而现在,被卷入这场漩涡无法自拔,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