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怪石嶙峋的石壁上,只见黑魆魆的岩石间赫然呈现一处闪着紫芒的心形洞穴,洞口狭窄,仅有婴孩拳头大小,偶尔有紫色水滴颤巍巍地,吝啬地滴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致命的奇异香味。
而在她下方齐刷刷跪着一群身形彪悍,神情虔诚的信徒——这些信徒形貌丑陋,神情狰狞龌龊,完全不似往日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兽族族长。此刻,他们正围着一位身高八尺七寸,人身牛首,身躯透明的怪物低吼着,推挤着,一副争献殷勤,跃跃欲试的样子。那神情充满迫切、渴望,又似引诱催促;如同酒宴上醉态毕现,却仍不忘劝酒,唯恐哪位滴酒不沾,有损他们的颜面……然而尽管群兽迫不及待,却无人敢触犯那怪物的威严。
那神情中的虔诚大概一半为那令人狂性大发的灵泉,一半为面前这位魁梧高大如山峰般的神农首领……
乍见此景,囚牛不由大吃一惊,莫非神农首领已经饮下此泉,果真如此……那岂非要天下大乱!
惊慌失措下,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欢快的低吼声,像是庆祝什么……囚牛身子猛地一震,目光快速望向上方岩石,只见心形洞穴处紫芒突然大盛,瞬间光芒万丈,照亮周围坚硬冰冷的石壁,也映出下方群兽惊喜雀跃的表情。
囚牛正暗自诧异,光芒中却看到神农首领透明的身躯里渐渐燃起一团**之火,火焰迅速四蹿,愈燃愈烈,几乎将神农高大的身躯瞬间化为火海,然而那火焰并未继续蔓延,而是化作一条火蛇闪电般直冲神农硕大头颅——
‘卡嚓嚓’骨骼断裂声,‘轰’!囚牛脑袋像是被雷电击中,眼前金星乱飞,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脑中横冲直闯,头疼欲裂,他痛苦的捧着头,脚不听使唤的向后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命的阻止他向前!
尽管如此,囚牛的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被紫芒笼罩着的魁梧身躯,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阻止!阻止!不惜一切阻止惨剧!
不知过了多久,心形洞穴处紫芒渐渐微缩,头痛也适时减弱,囚牛暗自舒了口气,沉重的心情稍稍缓解,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向前走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渐渐式微的紫光,心中不由产生几分希冀,也许,也许神农首领并未饮用灵泉,以他强大的神力抵住灵泉诱惑,并且试图毁掉灵泉,唤醒被灵泉吞噬本性的同族——
“滴答”一声清脆,打破夜的寂静,几乎同时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上空。
囚牛身形猛地一顿,注视着灵泉的目光倏地凝住,只见石壁上心形紫芒突然凝成水珠状,闪着诡异的光芒轻飘飘地滴落下来,径直滴向下方众人簇拥着的山峰般魁梧的身躯。
“不好!”囚牛大声疾呼,跃步向前,谁料刚冲出几步,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水幕,泛着紫光,晶莹剔透,恍若无物,却
睁着渴望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随时会被触怒的**。张开的血口露出锋锐的獠牙,在紫芒里熠熠生光,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凶残。
传说神农氏的样貌很奇特,人身牛首,三岁知稼穑,长成后,身高八尺七寸,龙颜大唇,身材瘦削,身体除四肢和脑袋外,都是透明的。传说神农氏尝尽百草,只要药草是有毒的,服下后他的内脏就会呈现黑色,因此什么药草对于人体哪一个部位有影响就可以轻易地知道了。后来,由于神农氏服太多种毒药,积毒太深,又中断肠草之毒,不幸身亡。
怒火瞬间引燃尘封千年的灵力,气血翻涌,双手紧握成拳,愤恨的
仰头怒吼,天地变色,狂风骤起,在血肉横飞混沌不清中,一道紫色光影以迅雷之势冲向那口流淌着贪婪与自私的泉水……
轰隆隆,一声巨响,响彻天地……
失去理智的兽族霍然僵住,恍如噩梦初醒般,惊悚茫然的看着那道紫芒冲入张牙舞爪的兽群,义无反顾地扑向汩汩流淌的灵泉……仅仅一瞬间,天地仿若凝住般,寂静安宁,悄无声息,被摧毁的家园和躺在血泊中的亲人,朋友……
时光悠悠,斗转星移,千载转瞬即逝,当年尸横遍野的战场已长满鲜花绿草,曾经充满血腥、嘶喊与残杀的空气里,飘荡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而那口罪恶之源的灵泉早已被囚牛以身驱掩埋,如今囚牛山巍峨高耸,山谷中泉水流淌,水声淙淙,清澈见底。
当年那场惨烈的厮杀似乎在这里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至于他们为何会来到这个岛上,又是什么原因令他们安心在此繁衍生息,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生活,却无人知晓,也无从知道。因为岛上最年长的四位老者,在合力加固结界之后,便先后乘坐海龟遨游四海,失去踪迹。有人说他们得道成仙,也有人说他们遇到鲸鱼,早在那凶悍恶鱼腹中腐烂……
究竟真相如何,岛上人已经不太关心,不过是茶余饭后谈资而已。天性温和,淳朴善良的囚牛岛人,崇尚自由,人人平等,他们虽身怀灵力,却从不施法,而是安守本分地遵循天命,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辛勤劳作,只求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他们从不关心外界,也决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
然而,并非每个居民都心甘情愿放弃灵力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一百五十年前,一叶扁舟误打误撞的闯入这片净土,将一名生命垂危的少年送入这座远离六界的小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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