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瑰阳长公子自然不放心穆远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便从自己这里挑了些受用的给穆远。连平日里最倚重的晋兴都打算给穆远陪嫁,也可见瑰阳对于儿子的爱护之心。
除此之外,祖君那里也派了身边得力的人送过来,这人就是溪明。
溪明是域阳宫的二把手,地位是仅次于域阳宫的大侍子横林的。他年纪比横林轻上许多,如今不过三十出头,也不曾嫁人,只忠心服侍祖君。若是没有穆远的事情,将来他说不准是要接横林的班。
不过祖君开口叫他来侍奉穆远,他也没有怨言,心甘情愿地带着平日里惯用的两个人来了长公子府。毕竟祖君年事已高,在世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而他未必等得到横林离开。可是到长公子府侍奉穆远就不一样了,作为祖君亲赐的人,他的地位自然也低不了。
溪明虽然年轻些,但是也在域阳宫侍奉多年,算是宫里的老人了。瑰阳相信自己父亲的眼光,对于溪明也格外看重些。
“往后还要劳你多看顾教导远儿些。”瑰阳客气道。
“长公子客气,这是奴才的本分。”溪明恭敬地说,他一向待人谦虚有礼,更是不会在主子面前托大。这一点叫瑰阳看了更加赞赏起他来。
穆远每日跟着礼仪师傅学习,自然没有空再去郊外遛马。追风好几日不得出门,憋得整日里暴躁地在马厩里嘶鸣。
“公子,追风今日连草料都没有吃,眼见着就要闹绝食了。”穆封瞅了个空子,趁着穆远休息凑上前说道。公子的婚事他是帮不上忙,整日里也只是闲得去看追风。
穆远闻言取出了一只口哨道:“你带着追风出去遛遛,寻个偏僻些的地方在放开它,莫要叫它踏坏了人家的农田。等到时间差不多再吹哨将它唤回。”
“是,公子。”穆封兴冲冲地取了口哨就要离开,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被禁在家里苦学礼仪的穆远,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穆远则是优雅地喝着茶,没有注意到穆封的眼神。
其实学习礼法对于穆远来说也不是很痛苦的事情,毕竟他出身高贵,从小在皇宫长大,规矩礼法是打小儿便学的。他之前在北漠只是没什么机会讲究,若是真的到了京城人前,自然也不会叫别人挑得出他礼仪上的错处来。
穆远同清泱已经互换了庚帖,排过了八字。他们俩是祖君赐婚,自然八字也不会有什么不合,测出来的只能是天赐良缘。
长公子府忙着做嫁衣,选陪嫁小侍,教习婚后礼仪等等。七皇女清泱的府邸自然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
元君虽然更看重太女一些,但是对于清泱这个小女儿也是无比宠爱的。这一次清泱出头替太女娶了穆远,拉拢了穆家,叫元君很是高兴,但是同时也难免心怀愧疚,所以要在其他方面补上来,因此对于清泱的婚事便格外地上心。
于是每日里一大早儿便要出宫去七皇女府坐镇,事必亲躬,样样都不肯落下。
“父亲何必这样辛苦?这些事情自然有礼部操办,一切都按照定制来就好了。”
清泱因为元君每日去她府里,懒觉也睡不成,因此几次下来很是有些怨念。可是元君所作所为都是为她好,她也没有办法去怪罪,只好委婉地劝一劝。
“傻孩子”,元君闻言停下来握住了清泱的手,拉着她做到了最近的座椅上,“你不知道,虽说是一切都有定制,可是这里头可是有大学问呢。”
清泱看着元君,心想我哪有心思关心里头的大学问啊?不过这话时万万不敢出口的,她此时也只能耐着性子聆听元君关于这大学问的教导。
元君看看自己宠爱的小女儿,心下一片柔软,原本想要责怪她不谙世事的话也没说。只拉着清泱介绍起来:
“皇家的一切虽然都有定制,但是丧葬嫁娶却是最能够体现身份的。你是嫡女,身份自然要比寻常皇女高出一等,况且你迎娶的又是穆远。以穆远的家世,你也是万万不能轻待的。”
“嗯,女儿知道了。还得多谢父亲为女儿操心。”清泱听后点头道。同时心里默默想着,这皇家和现代的豪门婚宴大概是一个概念,只是无论前世今生,自己一向不大在意这样的事情。
“唉,傻孩子,你以后娶亲就真的要自立门户了。以后还这样不经心可怎么办?为父也不能一辈子照看着你。”
元君说着显露出了些伤感的意思来,他对于清泱并没有对于太女那么多的要求,可是清泱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倒是叫他好生心急。
“车道山前必有路,父亲不要杞人忧天了。再说您不是也说我是要娶亲的人了吗?到时候自然有穆远帮我啊。”清泱无所谓地说道。
她从来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能够回到古代做一个衣食无忧的米虫她已是知足。对于争夺皇权,或者是小说里大多数穿越者改造时代之类的事情,清泱都没有多少兴趣。
每日里吃茶、赏花、把玩古董,与那些纨绔子弟游猎玩乐。这辈子这样下去,便就是清泱今生最大的心愿了。
可是元君听后却没有赞许,他冷冷言道:“你想的倒是好,那个穆远性子桀骜,又是个有主意的,我只怕你弹压不住他。”
清泱失笑道:“父亲哪里话,我与他是成亲,又不是打仗,还有什么弹压不弹压的。而且我看他也不是什么无礼蛮横之人,我平日里敬着他些,必然不会有父亲担心的事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