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大厅之内,仆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主子将怒火撒到他们身上。
坐在太师椅上的李默脸色比祠堂那些烧焦的牌位都要黑,那些可都是李府的先人,如今就这样被一把火给烧了,日后他要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啊!
萧慧茹拿着帕子坐一旁抹眼泪,什么都不说,只是无声地向李默抗议,仿佛他要是不给她们母子一个公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谚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将祠堂给烧了?”李默的语气还算是冷静,似乎是常年审案子的缘故,他的脸色很少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李谚沉默片刻,回道:“我只是想要给娘亲上一炷香,李睿挑衅了几句,我就推开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撞倒了案桌,然后就烧了起来。”
“李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子,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诬陷睿儿,他去祠堂也是祭奠王夫人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萧慧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指着院子里垂着头的丫鬟们说道,“她们可以做主,平日里睿儿也是经常去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下人们立刻附和起来:“没错,奴才们经常看见。”
……
萧慧茹很是满意,转过身子又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那变脸速度之快堪称一绝。
要不是木挽香时时刻刻盯着萧慧茹,她差点以为看花了眼。
“睿儿可好?”李默淡淡问了一句。
萧慧茹眸子里又蓄满了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瞧着是有克制又伤心,演技之高超连木挽香都想给她拍掌叫好。
“刚才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呛了不少浓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
“那就好了,我看这件事情只是一场误会,就这样算了。”李默沉声说道,“祖先的牌位我会重新找木匠定制,家里所有人都不许和外面的人声张。”
府里上下全部惊呆了,大少爷将祠堂里面的牌位全部给烧了,老爷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按,他们全部都无法理解。
京城里传说这两父子不和由来已久,尤其是李老爷压根就不喜欢自家那个混混长子,如今看来外面那些果真是谣言。
只有一个人不意外,那就是萧慧茹,夫妻多年,她早就摸清楚了李默的性子,平日里虽然嘴上不说出,但是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依旧是这母子两人。
无论她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在李默的心里始终不及王芙蓉。
“老爷,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睿儿差点死在大火里面,您难道都不能替他讨个公道吗?”
李默压低了嗓音,透着一丝丝威严:“都是一家人,更何况谚儿也是不小心的,我看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不行!”萧慧茹很是坚持,“睿儿是我的孩子,不管如何我都要替他讨要一个说话。”
不顾李默的反对,她径直走到李谚面前:“你回府之后,我尽心尽力照顾你,你为何还想要伤害睿儿?”
“是他咎由自取。”不管是谁,只要想着说他娘亲的坏话,李谚都不会放过,要不是木挽香拦着,他估计会直接打死那个臭小子,这一次算他命大,逃过一劫。
感受到李谚身上的戾气之后,木挽香怕出现其他意外,赶紧将李谚拉到身后,迎上了萧慧茹。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你伤害了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咱们一同去衙门说说理去。”萧慧茹是铁了心要对付李谚,绝对不能让他留在府里,要不然日后肯定没有她们母子几个的立足之地。
说着,萧慧茹就要去拉扯李谚的衣裳,被木挽香一下子打了回去。
“小贱人,你是不是想死?”萧慧茹脸涨红,气得声都拔高了不少,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丫鬟竟然敢管她的事情。
“奴婢只是觉得该去官府的不是您,而是大少爷。”木挽香微微勾嘴角,“大少爷失去娘亲已经很可怜了,如今摊上你们这么个歹毒的后娘,倘若被九泉之下的王夫人知晓此事,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萧慧茹气得不清,举起手就朝木挽香这边甩过来,挥到一半忽然就被人给拦住了,一看竟然是李谚,她这下彻底气疯了,“李谚,你如今难道连我这个母亲也要杀吗?”
大厅里面兵荒马乱,坐在上首的李默一瞬间苍老了不少,他举起手掌用力拍在桌上,只听“砰”一声巨大的响声,吓得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我还没死。”此话一出,所有人再也不敢闹了,李谚也默默松开了萧慧茹的手腕,他将木挽香牢牢护在身边,就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一幕落在李默的眼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幕,那时候他也是那样护着芙蓉,或许就是在那一刻,她才下定决心嫁给自己吧!
正恍惚间,他忽然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老爷,这一切都是萧夫人暗安排的。”
此言一出,大厅里面顿时炸开了锅,要知道烧祠堂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李谚之所以没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李默疼爱的儿子。
“胡说八道,小贱人你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了,我立刻就撕烂你的嘴。”萧慧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指责她。
“萧氏乃是我方府的当家主母,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李默忽然发话了,他也看出了这个丫鬟和儿子关系不一般。
木挽香朝着他郑重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今日大少爷回府必然会去拜见自家娘亲,偏偏就那么巧遇上了同样去祠堂的二少爷……”
“我让他去的,怎么了?”萧慧茹抢在她前面质问道。
“自然是没有问题,奴婢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过于蹊跷了。”木挽香继续说道,“更为奇怪的是少爷刚进祠堂情绪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二少爷附在他耳朵说了几句,大少爷就变得十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