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问不出什么,木挽香传递了周若若想要说的话:“你妹妹说了,你的爹娘从来没有觉得你当了公主的面首而丢人,他们希望你高高兴兴活下去,她来京城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听到这些话时,周伟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家原本日子小富,过得还算不错。
但等到他快要进宫赶考时,家中忽然破产,爹娘凑了不少银钱将他送到京城来。
最后周伟还是落榜了,他得知家中生活愈发困苦,于是就留在京城卖字画为生,那日恰好被公主看上,为了赚钱,他就同意去当面首了。
周伟将赚到钱全部寄回老家给爹娘,但他始终觉得当面首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丢人,所以一直没有回去,哪里会想到爹娘竟然早就知道了。
“若若,我明日就回家乡去照顾爹娘。”
周若若总算是放心了,她瞅了一眼木挽香:“我在狐狸岭认识了一个老嬷嬷,她曾经是宫里出来的人,你们要不要去问问她是否知道三郎?”
“太实在是太好了。”在周若若的指导下,木挽香特地做了拔丝地瓜,然后重新回到狐狸岭去找人。
老嬷嬷生平最爱吃的就是这一口,她原本就爱唠叨一些事情,周若若这才想起她。
听清楚几个人的来意之后,她倒是很痛快说了。
“我之前在宫里做活时,曾经看过长公主,不对,那时候还是县主,那长得可是倾国倾城,惹得京城无数贵家子弟疯狂追求,连当时的太子殿下都很喜欢她。”老嬷嬷吃了一块地瓜,然后继续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太子殿下曾经向皇上提过亲事,当时的皇上也答应了,不知怎的,两人最后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寻常宫女能够知道这么多已经算到头了,李谚几个人在回去的路上面面相觑。
倘若说长公主爱恋的人是前朝的太子殿下,那这就事情就棘手了。
因为前朝的事情被摸得干干净净,只有少数老人知道一些零星的消息。
“鲁大夫,你知道吗?”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就属鲁乙年纪最大,木挽香立刻就问道。
“当初我还在武东府,后面才被调来京城的,哪里会知道那么多事情。”鲁乙忽然记起一个人,“李谚,你姨妈应该知道。”
李谚皱眉,算算时间,她姨妈那会儿才是个小姑娘,不过长在京城,多少应该知道一点。
“那行,我回去一趟。”木挽香不放心,也跟着李谚回了王家。
王芙伊听说李谚和木挽香来了,起初还挺高兴,但一听到两个人是打听前朝的事情,脸立刻就垮了。
“当今陛下可以下过圣旨,全国的百姓都不准在讨论前朝的事情,你们两个是不是找死?”
“姨妈,你就告诉我长公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李谚抱着王芙伊的胳膊使劲晃,晃得王芙伊脑袋疼。
王芙伊深深叹了口气,她是拿李谚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啦!多大的人了,你竟然还撒娇,赶紧坐好。”
木挽香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王芙伊嘴上说不喜欢,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可想而知心里有多疼爱李谚。
“当年的上官明月和前朝太子殿下秦明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曾经见过两个人一同出游。但好景不长,上官家夺了秦家的天下,两个人自然也就没有在一起。”提起那段往事时,王芙伊还是忍不住唏嘘,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对啊!
她忽然回过神来:“这段往事和上官明月被杀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上官恒没有杀人的动机,我让馒头去天牢盯着,他整日里都喊着冤枉。”李谚寒声道,“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王芙伊打断了他的话:“查案不可能靠感觉,倘若你没有证据,那么上官恒就是凶手。”
“姨妈,倘若真定下来上官恒凶手,您难道就不怕
苏尚书将王家的产业给封了吗?”李谚揶揄道,“那日后我可就没有家产可以继承了。”
王芙伊眸底一派冰冷:“你放心,苏尚书虽然官大点,但是我早有准备。”
“你和我说说?”李谚看王芙伊如此,心中愈发好奇,连木挽香都忍不住凑了过去。
看了俩人一眼,王芙伊眉眼微微上挑:“我在明国还有生意,倘若苏尚书给封了,咱们就搬家。”
姜还是老的辣,看来王芙伊早就意识到会有这种情况。
抛开一切不谈,木挽香倒是挺佩服王芙伊的,一个女人支撑着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想想都觉得恐怕。
“姨妈,还是您聪明。”李谚一通夸,哄得王芙伊春光满面,眼见差不多了,他就提出要走。
王芙伊叫住了两个人,贴身小厮端出一摞账簿出来,足足有半人高。
“我这里的账房先生辞工回老家了,你暂时先拿回去看看。”
要不是王芙伊指着她,木挽香都以为她看花眼了。
“姨妈,香娘最近又要忙着查案子,又要帮着包子铺里面的事情,她哪里有时间看账簿啊!”李谚知道王芙伊是好意,不过香娘这段时日消瘦不少,他实在不愿意看着她受罪。
“不中用!”王芙伊闷哼一声,挥挥手,小厮立马捧着账簿就要退下。
“等等!”被木挽香给拦住了,她虽然很累,但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看完之后,你再和我说说有什么问题。”说完,王芙伊起身直接丢下二人离开了。
望着厚厚的账簿,李谚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香娘,你确定能看完?”
刚刚答应的痛快,实际上木挽香现在脑袋已经发涨了,要知道她的学习一般般,一看字就容易犯困。
“我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办?”
“你傻啊!刚才我都替你拒绝了。”李谚忍不住抱怨起来。
谁知道木挽香回了一句:“不,我要努力让你姨妈接受我,这样一来,咱们才能堂堂正正在一起。”
大厅内院,王芙伊笑了笑,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