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又不自觉的瞟向女孩儿,对方却是焦急的对自己眨了眨眼,见朱瞻基不明其意,焦急的燕喃忙向殿前方向一努嘴,形成了挤眉弄眼的画风,如同抽了褶的包子般,让人忍俊不止。
见朱瞻基眸光一闪,嘴角明显抽了抽,燕喃不由得无语的一叹,对方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向他放电吧?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这个未来的皇帝智商堪忧啊。
遂低眉顺目,不再理会朱瞻基。
杨锡偷偷扯了扯朱瞻基的衣袖,向殿上一抬下巴,朱瞻基的目光转回殿上,听得贵妃第三次问话,才发现自己走了神,贵妃是请朱瞻基到前方就座,一会儿要选择出前十名的稀奇物件,献给皇帝选出三甲。
朱瞻基再次探究的看了燕喃一眼,迈步向前而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嘱咐燕喃道:“红牌你先保管着,宴罢还给本王。”不等燕喃答话,大步流星的向前殿行去。
几只红牌同时放在朱瞻基先前坐着桌子上,包括自己那个“观”字牌。
燕喃无奈,借着回座位开始宫宴的时候,伸手去桌上取。
一只大手却先一步划拉走了所有红牌,只将其中一块胡乱的塞到燕喃手里道:“我帮殿下收着。”
回到了对面桌上,燕喃长舒了一口气,可以预见,如果帮朱瞻基收了红牌,自己不得被金陵那些想着飞上枝头的女子们拿唾沫淹死,这个朱瞻基为报喝酒之仇也是拼了。
顺了顺手里红牌的络子,刚要收入怀中,却是不由一怔,上面的字,是沐斌写的那个“南”字,根本就不是自己涂鸦似的那个“观”字,沐斌肯定不小心给错了。
燕喃抬眼看向对面的沐斌,沐斌却不再看她,只是将杨锡的红牌递还,二人聊着一些燕喃听不清的似官场上的话。
只好出去再说了,有得是机会。
各府献的东西都提前送到内务府登记,在大殿上由内务府负责一一展示,燕喃离得远,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偶尔听得有人发出“噢、哇”等感叹词,由此判断,今年的好东西不少,竞争力很强。
燕喃却不担心会选不上,因为这个主意虽然冷门,却是最解决皇家粮饷问题的方法,如果全国推广,对于恢复皇家威严大有弊益,这个功,骆家是立定了。
宫宴很快结束了,从骆少谦和骆马氏欢喜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骆少谦竟难得用看和氏璧的稀有眼光看着燕喃,那程度,让燕喃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本来宫宴结束就将红牌换回来,结果沐斌一入人流就失了踪影。
杨锡站在正四处张望找沐斌的燕喃面前,欲言又止,见男人扭捏的表情,燕喃恍然大悟状,一拍脑门道:“知道了,幸亏你提醒我,下午我就和梁东家说,给你府上送些牛肉干和状元一品红,让我的救命恩人好好过上一个七夕节。”说完,倩笑连连的跑着去追沐斌了。
杨锡手拿着红牌呆立在那里,骆玉卿和骆如卿走到近前,骆玉卿看了看杨锡手中的那个书写着“卿”字的红牌,面色一红,清声软语道:“杨大人,小妹天性顽皮,玉卿代妹妹向您致歉。”
杨锡抬头看了看骆玉卿,只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燕喃正大步流星的走着,胡雪霜已经追了上来,笑着拉住女孩儿的手道:“这要是给你一双翅膀,你都能飞到九天上去,跑这么快干嘛?”
这个豪情万丈的表情,让燕喃不由得想起了阿基米德所说的那句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
笑着牵起女孩儿的手,燕喃笑道:“亲爱的小胡子,你是有钱人,哪里懂得俺的辛酸。你家里好几辆马车,我们家就只有两辆,再不赶上去,我就成被抛弃的孤儿了。”
胡雪霜个子较高,一把揽过相对娇小的燕喃,笑道:“姐姐的命是你救的,今后就是你的人了,怎么舍得让你孤单寂寞。跟姐走,吃香的、喝辣的,下午再一起系红牌。不像某些人那么不仗义,连牛肉干都不带我和仪琳的。”
果然,吃货的世界只有吃货能懂,我懂。
在燕喃抛出多给一包酱牛肉的条件后,胡小姐脸色立马由阴风阵阵转成阳光灿烂了。
胡家马车里。胡雪霜用手肘轻轻推了推燕喃,用沐心和露儿听不见的声音问道:“沐将军会不会故意将红牌拿错啊,莫不是心悦于你?”
燕喃同样用手肘顶了雪霜的小腹,只不过是加了力气的,雪霜立即揉着肚子呼痛,只见燕喃阴森森的五指成爪,恶狠狠的呵着雪霜的腋下,直抓得雪霜气喘嘘嘘,娇笑阵阵,最后划作求饶声。
二人一起躺在马车的毯子上,燕喃喘着粗气道:“我可不想和‘木头’发展成不伦恋。”
从表面比较,他太老了,都成黄土过膝的‘老头子’了;从心理看,他又是祖国的花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燕喃之所以断定沐斌对自己绝无想法,一方面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时,沐斌是拒绝的;此外,从年龄上看,自己及笄还要八年,而沐斌现年十七岁,只要是没有隐疾的,二十岁前必会娶了妻室,自己又没有当“小三”和“二奶”的想法,所以二人之间绝无可能;而从心理上看,自己现代时已经二十七岁,对十七岁的大男孩儿实在是不感冒,虽然他的腹黑毒舌,让人实在和十七岁联系不起来。可自己心理上过不了这个“年龄差”。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心里始终住着一个陈淮,当务之急,是要研究下贺子期到底是不是陈淮,如果是陈淮,那就必须“短平快”,即短期、平稳、快速拿下,吃干抹净,圈养起来。
二人和仪琳会和,便早早的向鹊姻桥赶去,虽然己经有了心理准备,燕喃还是被这人头攒动、磨肩接踵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心理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架小小的桥,会不会承受不了如此之重而轰然倒塌。
“人说拴得越高,姻缘就会有所成。我抱着你们来拴好不好?”胡雪霜是三人中身材最高的,很仗义的向二人建议道。
燕喃连忙摆手道:“停,别算上我,我的红牌被别人拿错了,我来是看看能不能在这儿遇到并换回来。”
二人嗔怪的看了燕喃,随即同时转头,很不仗义的往桥上挤着做夹层饼干去了。
悠闲的靠在一株大树上,抱着肩膀,淡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突然有种身在其外,笑看风云的恍忽感观。
手里把玩着沐斌的红牌,放在眼前,左手擎着,右手转着,一圈圈的转动,最后在眼前形成一道道红色的光影。
正玩得兴致盎然的女孩儿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的影子遮住了残余的红霞,女孩儿不由懊恼的抬头一看,却是自己迟迟没有等到的少年。
将红牌递给少年道:“你拿错了。我的,还给我。”
少年没有接过女孩儿手中的红牌,反而拎起自己怀中的“观”字红牌,戏谑的笑道:“什么拿错了?你不是写给我的吗?”
燕喃的眉头登时皱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一字一顿道:“沐将军,你想多了,我刚刚八岁,能写给谁,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还是还给我吧。”
少年闲适的靠在身侧的另一株树上,戏谑道:“写错了?可是你知道我的字吗?”
燕喃给了对方一个废话的眼神,沐斌不姓“沐”名“斌”,难不成姓“木”名“头”?
沐斌一幅就知如此的表情道:“我写的红牌是骆燕南的“南”字,而你写的,是我沐可观的‘观’字,本将军,姓沐,名斌,字可观。”
燕喃登时华丽丽的石化了,怎么会这么巧,比中千万大奖还玄幻的有没有?!
本着耍赖有理的原则,燕喃一幅不在乎的样子回道:“沐将军多心了,沐将军多次相救于冰卿,冰卿虽然只是一介八岁孩童,却也懂得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的道理。喜欢沐叔叔再是自然不过,就如同尊重父亲、喜欢母亲,无丝毫差别。‘情’之一字,怎么能懂?”
沐斌脸色黑得如同锅底,女孩儿竟然用“叔叔”这个称谓,是在影射自己是个老头子吗?
怒火只一闪便逝,仍一幅谦谦君子模样,笑道:“如果全金陵城的人知道了名满天下的梁氏一品楼和梁氏一品大剧院的大当家,竟是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孩童时,不知会不会骤起波澜、风起云涌?正在商谈加盟的世家还会有信心吗?你的另一半府邸的银钱,并胡穜的二十万贯债务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上!”
这回换成燕喃的脸黑成锅底了,姓沐的,比她所想的知道的还要多得多,在他面前,自己仿佛是一个透明人一般,自己是“梁燕南”,他知道;自己做生意,他知道;自己有外债,他也知道,她真想问一句,哪个是他不知道的?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小女子不与腹黑男计较......
燕喃一叹气,忙换上一幅狗腿的表情,似青楼里的老鸨一样谄笑道:“沐将军,沐叔叔,不,沐大哥,您老最心慈手软了,你就当我是那个啥,将我放了好了。您喜欢红牌,别说一个,十个、百个也做得。要不要我帮开个动员会,号召全金陵城的未婚女青年,帮您写上‘仁义礼智信’各种不同款的红牌帮您挂上?”
态度不错,怎么这个话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呢?
沐斌不动声色的将红牌收入怀里,戏谑道:“等你知道‘情’为何字再给你吧。我的‘南’字牌您别弄丢了,有任何闪失的话,你懂吧......”
哪敢不懂,燕喃连忙点头呵腰答着“懂,我懂,必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