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阁占地极为宽广,正门之后为一幢五层小楼,丹楹刻桷,名为藏经楼,内藏经法。楼后一片广大高台,长数百丈,宽百丈,能容数千人,名为传法台,乃是外门弟子听法之所。
一阵咿轧声传来,林为回首一看,正是紫光阁大门打开,门前等待的众弟子蜂拥而进,绕过经楼,直上高台而去,吴天垂、包达、林为三人待众人全部进去之后,三人方拾级而上,径直进入藏经楼。
楼门后立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瓶小酒。一个身形瘦小、双眉垂肩的老头蹲在凳子上,正在两手左右互搏,石头剪刀布,左手赢了右手,右手端起酒壶喝一口,右手赢了左手,左手便端起酒壶喝一口,惬意十足。
包达上前行礼道:“包达见过冯老,冯老好兴致。”
冯姓老者眯着双眼,瞧了一眼包达,说道:“你小子十年前入门的,选的是听风决,七年前二入藏经楼,挑选风影术,四年前三入此楼,兑换风吟术。你身无风灵根,却三次挑选风系功法,若非如此,即使身怀伪灵根,十年时间也该进阶炼气中期了吧?”
“多谢冯老提点之恩,弟子铭记在心。”
“听是听了,但听没听进去,我就不知道了。说吧,这次来藏经楼,又要兑换什么风系功法?”
“弟子今日前来,非为自己,而是带吴师兄、林师弟前来挑选功法。”
吴天垂见状乘势上前递过铭牌,说道:“天垂见过冯老,有劳冯老。”
冯姓老者接过铭牌,稍加查验,说道:“原来是青云师叔新收的小师弟,按律内门弟子可选两种功法,心中可有所属?”
“回冯老,师尊命我修行长春决和厚土决。”
“长春决?厚土决?你是木土双灵根?”
“惭愧,弟子是普通灵根,有火、木、土三种灵根。”
“哦。”冯姓老者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上二楼找吧,长春决在七排上层左十九,厚土决在二十三排下层右七,找到以后拿给我。”
“是。”吴天垂点头称是后,顺着桌后的木梯上楼去了。
林为跟着上前,双手递上铭牌,说道:“外门弟子林为见过冯老,请冯老验证铭牌。”
冯姓老者查视后,问道:“新近入门的散修?什么资质?”
“回冯老,林为昨日刚入宗门,五行灵根俱全,还请冯老多加指点。”
“废灵根?五老派开宗十三载,来我这领功法的废灵根门人,你是第三个,前两个我都是推荐五行决。”
“敢问冯老,那两位师兄目前什么修为?”
“什么修为?一个入门三年后因门派贡献完成不了,被宗门除名。另一个入门七年后,还是炼气一层,自视进阶无望,郁郁离山。”
林为顿时为之语噎,包达接口问道:“冯老,这五行决是何人所创,有何特异之处?”
冯姓老者拿起酒壶,细品一口,悠悠说道:“这五行决,也曾在我狄戎修真界传下赫赫名头,听说是八千年前崧山盟主重阳真人为其子王翦所创。王翦生具五行灵根,常被人耻笑,修行五行决至大成,纵横狄戎,力压群修,世莫能敌。王翦之后,王氏家族分崩离析,五行决流落在外,举世皆知,一时间,五行灵根者争相修习,但无一能成,五行决犹如昙花一现,自此蒙尘,沦为笑柄。说到特异之处,相传五行决修炼所费丹药灵石甚多,数十倍于普通修真者,体内灵力也浑厚异常。”
包达说道:“众人不成而王翦独成,其中定有隐秘之处。”
“若非隐秘,岂有这等怪事,但不论何种隐秘,均非你我所能知晓。盖因如此,遇有废灵根者求问,我皆推荐五行决,成与不成,全看个人仙缘。”
林手拱手谢道:“多谢冯老指点,不知五行决存放何处?”
“三楼二十九排上层右二十九。”
“请冯老稍候,弟子这便去取。”说完,林为径直奔三楼而去。
林为来到三楼,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木架,左右排列,中间空出一条过道,每列木架分上中下三层,每层都摆放着数十枚玉简,每块玉简上方还注明序号和功法名称,木架过道一面侧板上也标记着序号。整个房间,整齐有序,一目了然。
林为径直走到第二十九排右侧第二十九的位置,看到上层摆放着一枚玉简,玉简上方的木板上写着“廿九五行决”,林为伸手取了下来,注入灵力探察,确认正是五行决,只是简内功法被封印,无法看到具体内容。
林为带着玉简来到楼下,见到冯姓老者将两枚玉简交给吴天垂,正在交待:“你要谨记,功法系宗门所有,未得门派许可,不得传与他人。你以此起誓,以明心志。”
吴天垂举起右手,庄严说道:“我吴天垂在此立誓,今日得宗门所授长春决和厚土决,未经宗门首肯,不私自外传,若违此誓,愿受天打雷劈。”
吴天垂话刚说完,就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条锁链凭空出现,环绕身侧,心中更加凛然,接过两枚玉简,退后不语。
林为上前递上五行决的玉简,只见冯姓老者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五行决玉简解封后,把功法拓印至空白玉简,尔后交给林为,说道:“五行决非宗门独有,狄戎各大门派皆有所存,立誓就免了,你好自为之。另外,此次挑选功法宗门送你二人的入门之礼,下次再来选择功法,就要用贡献值来换了,一门功法五十点贡献值,一项秘技二十点贡献值,童叟无欺,概不赊欠。”
林为接过玉简,再次谢过冯姓老者,跟随包达、吴天垂二人走出藏经楼。
几人出楼后,冯姓老者拿出半截玉简,喃喃道:“五行灵根,宗门有我一人便够了。”
楼外,林为问道:“包师兄,今日法台上讲的可是制符之道?”
“今日讲经的是内门张师兄,张师兄一手制符之术独步栖霞,应当会讲制符之术。你想旁听吗?”
“小弟对制符之道颇有兴趣,遇此良机,不想错失,可惜刚入宗门,未有丝毫贡献,入不得传法台,师兄可有捷径?”
“传法台上有禁制,消音禁声,传音符、留影符皆受限制,身处法台外,即使面对而立,也听不得奥义。你现在刚入炼气,愚兄劝你莫以杂学分心,尽快提升修为方是正事。”
“多谢师兄教诲。”
“吴师兄,林师弟,包某接引任务到此已算完结,传音法符也留给二位,日后若是有事,联系包某即可,就此别过。”
“包师弟再会。”
“包师兄再见。”
送别包达后,林为说道:“今日应是第三次服用气血丹,吴师兄可曾服用?”
“未至申时,周天未满,尚未服用。空有仙法而不得修炼,心中急切难耐。”
“距离申时也就数个时辰,师兄少安毋躁,此时左右无事,不如一同上传法台以观盛景?”
“也好。”
二人绕过藏经楼,沿台阶向上,来到高台之上,只见一层淡淡光幕笼罩之下,上千人面北席地,盘膝端坐,场面蔚为壮观。最北处则是半米高的一条长台,一个二十多岁的红衣青年正襟危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手拿一张空白符纸,边讲解边绘制,举止自若。
只是光幕隔绝之下,林吴二人只见其唇动,不闻其语声。
吴天垂由衷感叹道:“丰姿伟仪,真乃人杰也!也不知你我兄弟何时能上高台讲法传道。”
林为说道:“吴师兄同为内门弟子,侍奉老祖左右,仙缘深厚,假以时日,定能如这位张师兄一般无二。”
“知易行难啊,别人不知我这内门弟子如何得来,师弟难道还不清楚吗?区区普通灵根,不使内门蒙羞,便是托福,岂敢奢求过高。”
“唉,这层光幕也不知是何种阵法激发,隔音消声,使得你我不能聆听高论,若是能有空子可钻,听人讲学,定然所获匪浅。”林为一边扫视光幕边缘,一边抱怨。
“师弟别费心思了,这等仙家手段,奇妙非凡,根本没有漏洞可言,也非你我初入修真之人能够破解,还是老实赚取宗门贡献为上。”
林为看到高台北侧光幕后林木丛生,藤蔓缠绕,密不透光,心中似有所思,说道:“师兄所言极是,脚踏实地方是正道,小弟鬼迷心窍,差点误入歧途,多谢师兄提点。”
……
回到居所,林为把玉简贴在额头,认真揣摩五行决要义。一番体会后,林为觉得五行决与小无象决隐有关联,虽说一个讲究五行平衡,相生相克,一个注重阴阳虚实,幻化万千,看起来似乎八杆子也打不着,但林为总感觉二者似有共通之处。
带着这股奇特之感,五行决很快被林为融会贯通,运转周天时,虽然灵力流转与小无象决不同,但也毫无滞涩之感。一个周天运转完毕,连带着对小无象决的体会也加深三分,林为心中大喜,取出通周液,接着修炼小无象决,两种功法修炼完毕后,丹田内气旋更加清晰厚重,隐现突破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