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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叶白,见过前辈,多谢前辈当年赠我神魂晶石!”
叶白身影身前,掠到黑衣老妪身前的沙地上,拱了拱手。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猜测到当年的那块神魂晶石,定是此老令小星鱼送来给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黑衣老妪微微点头。
旁边的小星鱼,听到叶白的话,不乐意起来,你凭什么把我的功劳给抹杀了?
不过它倒也知道黑衣老妪和叶白有话要说,没有捣乱,闭上眼睛,气呼呼的假寐起来。
叶白笑着瞥了它一眼,随后望向黑衣老妪道:“前辈如何称呼?”
黑衣老妪闻言,眼中闪过复杂难言之色,沙哑着嗓子道:“已经有很久没有人问过我的名字了,你就叫我星母吧。”
叶白点了点头,道:“不知星母前辈喊晚辈来,有何吩咐?”
星母听到这个问题,瞪了叶白一眼,冷冷道:“小子,百年之后,你就有一场大劫,你不去勤修苦炼,在错乱海鬼混什么?”
叶白一怔道:“前辈如何知道我的事情的?”
星母冷哼道:“错乱海的一动一静,《一》《本》《读》小说 ybdu..都休想瞒过我,当然是听来这里的其他修士说的。”
叶白立刻想起来,几天前见到的那对修士,而星母神识之庞大,更是令他心头一震。
小星鱼此刻也被星母的话惊醒了,一双大眼睛,有些担忧的看着叶白。
顶着对方的凌厉目光,叶白苦笑了一下道:“晚辈心中被修道困惑所扰,此来一为探望一下小星鱼。二来也是排解一下心神上巨大的压力,否则恐难定下心来修炼。”
话音落下,叶白眼中隐隐透出期待之色看着对方,难得碰上一个无法看透,或许是星空之上的高手,当然要请益一番。
星母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穿了叶白眼中的渴望,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有何疑惑,问吧,问完之后,立刻滚回去修炼。”
叶白闻言,心中大喜,同时也反应过来,此老既然把他喊来,或许本就已经存着指点他几句的目的。
“多谢前辈。敢问前辈,毁灭之心和至情之心,究竟能不能够完美转轮?”
叶白首先就抛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几乎已经令他有些抓狂了。
“你领悟的是这两门意境之心?”
星母闻言,神色有些古怪的问道。
叶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星母目中电闪,沉默了片刻,目光微茫的望向虚空,叹息道:“前世的意境。难道也会延续到今生吗?”
……
前世,又是前世!
叶白闻言。如遭电击,呆立当场,脑海当中,不自觉的闪过当年修炼往生道典的前世篇,去除心魔的时候看到的那具无头尸体,心神震颤。
许久之后。叶白才喃喃道:“前辈难道认识我的前世?”
星母收回目光,深深凝视了叶白一眼道:“若非我和你前世的老爹有一段交情,你以为我为何会这么青睐你,老身难道很闲吗?还是说神魂晶石很廉价?”
叶白说不出话来,他拼命阻止万月娥唤醒他前世的记忆。不想和前世有任何瓜葛,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承了前世这么大的人情,无法言语的复杂心绪,浮上他的心头,面皮微微抽动起来。
星母目光如电,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面色微沉,冷着声音问道:“小子,你似乎不想和你的前世扯上关系?”
“我和他原本就没有关系。”
叶白尚未回过神来,听到这个问题,顺口道了一句,事实上,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放你的屁!”
星母闻言,却是勃然大怒,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射出异常凌厉的神色,狠狠盯着叶白,指着鼻子喝骂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灵魂,原本已经被打碎,是多少修士跪在黄泉界主的宫殿门口,乞求他出手,以大神通帮你重铸灵魂,然后才得以轮回转世?”
“你知不知道,雷星域有多少人在盼着你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的老爹为了救你,至今还被锁在九天雷狱之中,日日承受着雷罚之苦?”
“你现在竟然说,你和他没有关系?”
一连窜的问题,从星母口中道出。
星母一怒,小空间里的气息,顿时冰冷了下来,无边压力笼罩在叶白的头上。
叶白一震醒来,浑身冰凉,生出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的感觉,仿佛只要星母随意一击,就能将他彻底抹去。
小星鱼也吓呆了,大眼睛有些惶恐的看着星母,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样子的她。
叶白看着星母,心中泛起涛天大浪。
老爹,灵魂,黄泉界主,九天雷狱……一个个字眼,在他的脑海中飘来荡去,将叶白向来自诩冷静的心神,撕裂的支离破碎。
“大主宰让自己去救的人,难道就是前世的老爹?”
叶白心中暗暗问道。
星母冷哼了一声,缓缓坐下。
小星鱼见状,连忙靠过去,撒娇一般用大脑袋蹭着星母的身躯,星母却是理也没有理会它。
……
许久之后,叶白散乱的瞳孔,渐渐凝结起来,面色恢复到冷峻坚毅之相,凝视着星母的双目,沉声道:“即便如此,他仍旧是他,我仍旧是我!”
星母闻言,眉头再次挑了挑,不过叶白这一次再没有一点慌张,目光坚定,即使对方实力强横,也无法改变他的观念。
二人四目相视,无声碰撞。
“臭脾气倒是和你的前世一样!”
片刻之后,星母终是先不满的嘀咕了一声。目光软和下来道:“你说的不错,你是你,他是他。不过,没有前世,就没有今生,没有他们。就没有你,你如果想彻底划清与他们的关系,那就请你先还了他们的恩情,就是这么简单。”
这个道理,并不复杂。
叶白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我还!”
沉默了片刻之后,叶白重重点头,虽然没有更多的豪言壮语般的承诺,但声音异常的认真沉重,令人无法怀疑他是在作伪。
前世的因果。叶白终究要背负,这是他长久以来都在抗拒的东西,来自海风星的妻儿的责任尚未卸下,又是一重巨大的压力,压了下来,窒息的感觉,升起在叶白心头。
叶白甚至觉得自己的肩膀,都猛的沉了沉。不自觉的振了振脊梁,不令自己弯腰。
星母立刻捕捉到了叶白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沉重压力,轻轻吁了一口气,面色终于彻底温和了下来,想了想,才轻声道:“毁灭之心,和至情之心。是无法完美转轮的。”
叶白听她讲起正事,先抛开了前世的事情,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但却是个否定的答案。
“不能完美转轮?难道我真的要用丹药强行实现不完美转轮?”
叶白面色一变,想了想。有些不死心道:“前辈为何这么肯定?”
星母道:“我虽然没有领悟这两门意境,却曾从其他人族修士的身上见到过这两门意境之心的转轮,毁灭对应的是重生,至情对应的是无情。”
“重生,无情?”
叶白低声重复了一句,思绪飞扬。
蓦然回忆起当初去东大陆,在极北之地的地下深处,感悟那尊道心雕像的时候,曾经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道心气息,复杂到了极点。
当时除了毁灭与吞噬,还有杀戮,死亡,不屈,至情,无情,疯狂,轮回……甚至还有类似季苍茫领悟的砥柱意境的道心气息,不过这些气息均都极淡,还达不到意境的层次,最多只能算是道心种子。
其中的轮回,想必就是重生。
毁灭与至情,虽然不能完美转轮,但若是服下入微丹,就可领悟重生意境和无情意境,再服下洞玄丹,就能领悟重生之心和无情之心,实现完美转轮。
不过,如此一来,他为老婆孩子准备的丹药,就没了!
叶白原本已经打算在过了百年之后那一劫之后,就赶回海风星,将四粒丹药送回去的,若是自己服了,还到哪里去找?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要知道温璧人等人的寿元,可等不起!
艰难的选择,摆在了叶白面前。
叶白陷入沉思之中。
星母看着叶白满眼沉吟之色,脸色数变,没有出声打扰。
……
许久之后,叶白问道:“前辈,我听说通过丹药来领悟意境,意境之心,和实现转轮,对修道前途,似乎有一些不好的影响?”
“不错!”
星母点了点头,没有直接说原因,先反问道:“你可知气运?”
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叶白哪敢回答说知道,听到这个问题,只好皱着眉头道:“有所耳闻。”
星母目光深邃起来,缓缓道:“世间每一个生灵,生来皆有气运,强弱不等,而修道之事,又容不得半点偷机与取巧。靠吞丹来领悟,就是偷机取巧,你每偷机取巧一次,天道都在看着你,你的气运都会流失一些,气运的流失,就意味着天道不再眷顾你,以后即便再努力,也会莫名其妙的背运,甚至连累到身边的亲密修士,这就是那些超级宗门,反感用丹药堆出来的修士的真正原因。”
叶白哦然,原来如此,不过听起来实在有些玄,根本无从捉摸。
“除非——”
星母突然话锋一转。
“除非什么?”
叶白立刻问道。
星母目中首次亮起神往之色道:“除非你有气运神物,来镇压自身的气运!”
叶白闻言,双目一睁道:“气运神物?那是什么东西?”
星母缓缓道:“法器之上,为法宝。法宝之上,为灵宝。灵宝之上,为仙宝,仙宝之上,为通天仙宝。通天仙宝之上,就是气运神物!”
说完,此老盯着叶白道:“这就是我们存在的这方世界的宝物的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