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没见了吧,你给我的吃惊真不小,虽然我人在东豫,但是北海那边关于你的种种传闻,可都特地去打听了一番,北海修道界的事情对于东豫影响很小,而且因为东豫北海之间相隔一片大漠的关系,两边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足为过,打探你的消息对我而言可真不容易呢。”公羊御柳手中沉重的白铁扇收拢,负手而立笑道,果真是风流公子的姿态十足,一点不必李默兰青衫仗剑要差多少。
“你也不差,谁能想到你日后竟然是白老先生的亲传弟子?当初我和枯老头一起见到你的时候,他对你很是看好,只是估计他也想不到,你会成为东豫刀尊的弟子吧。”李默兰想起枯酒诗那滑稽得两撇山羊胡,眼中有些追忆。
公羊御柳说道:“我可什么都没瞒着,那时候你俩到时藏得挺深,我这些年来好多次在那儿懊悔,当初遇到枯剑仙的时候怎么没认出来,怎么没想着要个签名儿呢?”
李默兰嘴角微扬:“当初枯老头他可是自己承认自己是北海剑仙了,只是没人性而已。”
公羊御柳在那儿自怨自艾,到是黄鹂儿骑在了老青牛的背上走来说道:“太傅还等着呐,你可别让太傅大人等太久,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一副双手叉腰娇蛮小媳妇姿态。
公羊御柳在别人面前都是名士风流,唯有在自家的侍女面前唯唯诺诺,赶忙说好,好似一个妻管严,只是眼皮底下的欣喜还是掩饰不住,李默兰也不敢和黄鹂姐同骑一牛,两个潇洒倜傥的公子哥只能对视一眼,老老实实跟在骑牛姑娘的身后。
老青牛鼻子了通了通气,看得出来心情不错,看李默兰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揶揄,只是李默兰到是一点不在乎这点面子,当初和白衣公子公羊御柳以及他侍女同行的日子里,三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李默兰和公羊御柳称兄道弟,却偏偏将他的侍女黄鹂儿认作大姐头,硬要说起来,二人的称呼其实根本就是混乱的,不过他们三人直接的称呼自然也就不拘小节,各叫各的。
“秦礼那姑娘怎么样了?”路上,公羊御柳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画面,不由道。
李默兰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她自己是自己离开的,我怕自己身上的祸事牵连到她,也没去找她,不过她已经踏足悟道境了,而且还是有着强大妖族血脉,应该比跟在我旁边安全些才是。”
“她是妖族?”公羊御柳微微吃惊,道:“看来这就是当初你不愿说出来的秘密了。”
“那时候还真不能告诉你们。”李默兰摆了摆手。
公羊御柳并没有介意他当初的隐瞒,而是说道:“将来有一天去北海了,还是去找她吧,我看她和你……是吧?你应该……是吧?怎么可以不管不顾,女孩子出门在外,哪怕她很厉害,心里都是缺乏安全感的。”
“你还真了解呢。”黄鹂儿坐在老青牛背后,再一次一鸣惊人。
公羊御柳想起前段日子在上京城流连花丛结果被自家侍女抓了个现行的画面,那叫一个尴尬,赶紧一个激灵赔笑,打了个哈哈,其实道域的风俗便是重男轻女,除非是强大的修行者不然女子的地位很难高起来,在北海的时候道门也算是独树一帜了,用李默兰的感觉来说那就好似女权组织,白莲圣山上也是女弟子居多,和朱雀宗一起算是唯一两个大的女尊男卑的宗门了。
至于黄鹂儿这样比较凶悍的姑娘,很容易造成家门不幸,好在公羊御柳待女子十分温柔,甚至有几分逆来顺受,两人也算性格相合了。
当年的黄鹂儿性格温婉,对公羊御柳百依百顺,李默兰可是记在心里的,如今再见到这位黄鹂姐,却发现她已经把白衣公子变成了悲惨的妻管严,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般巨大转变,李默兰怀疑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玄机,不过这类八卦他不太感兴趣,也就不会多问,只是用好奇有趣的目光在这对主仆之间来回打量。
青狐城外有一条官道,顺着官道往前走,黄鹂儿从老青牛上跳了下来,兴许是好奇那传说中的太傅大人,老青牛这次没有避开人流拥挤的城市,李默兰牵牛而行,让白衣公子与他的侍女在前方带路,四周的人并没有在意这个青衫仗剑不牵马却牵牛的奇异青年,一路进入繁荣的青狐城中,他们拐入了一个幽暗的小巷。
小巷由青石板铺砌,左右两侧的屋子看起来十分陈旧,绿色青苔爬满屋檐,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三人一牛在这宽阔幽静的弄堂里往前走,不久后前方有一个小巷深处的酒肆,酒肆中并无太多人,只有一个青衣人背对着他们坐在路旁的酒桌上饮酒。
“太傅大人。”黄鹂儿与公羊御柳行礼道。
青衣人自然早已经知晓身后来人,放下酒杯扭头看去,目光落在李默兰身上。
这就是东豫三位幽冥仙之一,传说中从来没有在世人面前露面过的三公之一的太傅?李默兰有些吃惊,三公中太师王麟和太保司徒秋人世传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对于这位神秘的太傅自然多数也描绘成九旬老人的形象,有时候甚至还扭曲成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但是此刻亲眼所见,若不是公羊御柳和黄鹂儿在场,李默兰肯定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面容俊美似女子的年轻男子人,竟然会是在庙堂上位高权重的太傅!
太傅的容貌极其俊美,柔和了男子的英气与女子的甜美,好似让李默兰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只是经过了那么多历练,如今的他已经是阳刚之气更多一些,没有以前那般雌雄难辨了,而眼前这位庙堂上的太傅大人,居然如此俊美,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传说中的太傅居然柔媚一笑,风情万种。
好似一个狐狸精,李默兰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忽然明白了以前别人都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了,不过他那时候可没这种骚气举止啊。
“晚辈李默兰,见过太傅大人。”李默兰从出身来归类当属北海人,两地礼节有所差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谈行礼,只能淡淡的长揖,以晚辈自称则是将自己与太傅摆在修行中人的角度上。
“你是枯前辈的弟子,对他老人家我可是尊敬的很呐,而且你本就不是东豫人,就不要叫太傅大人了,直接喊我青媚狐便可。”一身青色华服的美男子展颜一笑,狐媚至极,男女通杀,看样子公羊御柳已经习惯这位太傅大人的姿态,视若无睹,而黄鹂儿只是初涉修道,境界只是悟道境,此刻红着脸扭过头去,大概是不喜欢这位太傅大人的言行举止,又不敢冒犯,值得如此忍耐。
李默兰摇头苦笑,心想传说中的太傅竟然是这样的狐媚男子?嘴巴上还是波澜不惊道:“见过青媚狐前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