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我仍坐在软榻上发呆。【高品质更新】
桎的噩耗众族皆已知晓,但因其肉身消散,又是修罗族,竟连个渡魂仪式都没有,就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
我又悲又气,对迦南说了,他也只让几个冥族巫师随便做了一下法,极敷衍我。
我知他介怀我和桎的过往,能帮我到这个程度已属难得,我又怎么好意思怪他。
明日,我们即将启程。据说轮回通道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堕入恶道中,即便走叉进入天道,也会因为自己不是灵魂而遭到消融。
这个冰痕,明明可以带我们直接进入人界,却偏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实在是可恶!
我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冰痕要跟我假扮灵力无边的“无极二仙”,我就可以说无极二仙拥有能随意通往各域的能力,如此,明日便无需去走那条危险的通道。
主意拿定,我就往灵界水族长老的别院走去。
问题随之而来,迦南确实把宫殿造得太大了,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方位,结果在夜色中绕了半天,反而把自己给绕得晕头转向。
无奈之下,我只得跳上屋梁,直线行进。
我尽量让不发出声响,孰料还是被发觉了。
当我一脚踏在一片青瓦上时,忽觉脚下虚空,随即整个身体陷入屋内。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股液体向我身上泼去,我在半空躲闪不及,右肩被泼了个正着。
一阵剧痛迅速袭击了我的肌肤,宛若钉着一排细密钢针的木板,猛烈敲击着我的肌骨。
蓦地,我闻到了一股焦味,那是从我身上发出的。
从未被烧伤的我,今晚居然会被不明液体给灼伤。
肇事者急速闪至我身边,张开手掌护在我的右肩上方,在他的冰冻之力下,我的伤口被迅速冻结。
“怎么是你?”冰痕的口气听起来不悦。
“关你什么事!”我自认倒霉,谁让我撞到了这瘟神的枪口上了?
“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冰痕冷冰冰地说,同时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
我骇然,他都没证实我要加害于他便欲报复,实在过分!
“凭什么说是我下的毒!你恶人先告状!”我没好气地说,赶紧站起身,欲远离他。
肩膀上的疼痛随着我的走动加剧了,似乎连骨头都受到了牵连。
“你混蛋!”我怒不可遏,戳着冰痕鼻子骂,“快点把解药拿出来,你居然如此恶毒,竟然用毒药加害于我!”
“施毒不是你惯用的伎俩么?”他一边冷冷回应,一边试图靠近我。
我刚要躲避,忽觉脚下有异物隆起,赶紧一闪身,发现一条尖利的粗壮荆棘正以极快的速度从地底冒出,向着房梁刺去。
更多的荆棘涌了出来,将屋内的一切什物,甚至是柱子顶得粉碎。
我见势不妙,欲跳上屋梁,却在冲上屋顶的一瞬间被一股力量重重地拍了下来,眼看就向着一根不断滋长的荆棘上刺去。
“啊!”我惊叫。
我没有支点,无法再弹跳改向,被刺穿身体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正在此时,冰痕一个飞跃,抓住了我的身体,向着墙壁撞过去。
我恨死了他,眼见这一撞,我就要被撞得面目全非,他却有我当垫背,真是用心险恶。
还未等我咒骂完他,我已经到了屋外。
我安然无恙,墙壁也未被撞毁。
我顿悟,冰痕的这间屋子一定是被他族设了难以突破的结界,所以冰痕刚才用了传送门将我送了出去。
冰痕抱着我走进另一间别院,我挣扎着要下来,结果这个混蛋依旧心狠手辣,以一贯作风去抓我右肩上的伤口,疼得我死去活来。
他让我趴在床上,又亮出那柄金属小刀。
我心一凛,急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木菊花香气,接着我便晕了过去。
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我一睁开眼就看见冰痕趴在桌子上沉睡,不禁感到奇怪。
我本以为他脸皮这么厚,肯定会睡在我身边的。
右肩的伤口已经裹上了纱布,但仍旧很疼,我勉强支起身子,冰痕马上就醒了。
以往我还得意自己超强的听力,现在看来,我的听力要自惭形秽了。
“被毒液侵蚀的皮肤我已经帮你刮去,再过几日应该就可恢复!”他还是面无表情,并无任何愧色。
我顿时气结:“你对着我泼毒液,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谁知这个混蛋翻了翻白眼,倨傲道:“毒液又不是我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他所说的公道,不过是以暴制暴罢了,在我们到达忘川后我才明白过来。
迦南唤出渡魂船,载我们渡过三途河,在上船之前,他严肃地告诉我们,千万不可落入河中,否则**一定会遭到损毁,而灵魂则会永世堕入地狱中。
他的话让每个人均不寒而栗,我们乖乖地上船,期望能早点到达彼岸。
无任何船桨,这艘不大的船就开始缓缓行进。
我再度看了一眼岸边那片血红的曼珠沙华,忆起魂飞魄散的昭容,不由偷窥了迦南一眼,见他正眉头深锁,知他定是也在想念昭容,而且心情一定很沉重,只得暗暗为他叹息。
“啊!”两声此起彼伏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沉思。
绮亚和娑罗几乎是跳着从船的一头奔向另一头,但她们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赶快又折回来,不停地跑老跑去。
“你们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再这样下去船会翻的!”迦南怒吼。
可是他的斥责不管用,绮亚和娑罗仍旧像疯子似的奔跑着。
迦南眉头紧蹙,使用漂移术快速移动,对着绮亚和娑罗的后颈劈下去。
这两个女人毫无抵抗之力,登时晕厥在甲板上。
“看样子,她们似乎受到了幻术的蛊惑。”澄明掏出一瓶药水,向着晕倒的绮亚和娑罗走去。
狄的高大身躯却挡住了他的脚步。
“你想害死我们吗?万一她们醒过来再把船弄翻,怎么办!”狄粗声粗气地吼。
澄明纵然修养极好,但医者父母心,他却不能听从狄的话,坚决地说:“我保证她们不会再出现异常情况!”
“还是等船靠岸再救醒她们吧,现在让她们安静一下也没坏处。”冰痕冷冷地说。
澄明始终被狄挡驾,只得悻悻地重新座回原地。
一个时辰后,船终于到达彼岸,当澄明去唤醒绮亚时,他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绮亚的脸被撕裂出数道伤口,正淅淅沥沥地向外冒着蓝色的血珠。
好在娑罗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当两个人均被救醒后,绮亚又是一声尖叫,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的脸,怎么会这样!”她惊恐地大喊。
破相对一向爱美的她而言,比任何伤痛都要难以承受。
“你刚才怎么了?为何会跑来跑去?”迦南不悦地问她。
绮亚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渡魂船,仍旧捂着脸,声音发颤:“船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
迦南和澄明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冰痕忽然插嘴:“昨晚你做了那么多荆棘,今天都还给你了,怎么反而被自己吓到了?”
绮亚瞪着冰痕,登时明白过来,蔻丹一指,怒道:“是你干的,对不对!”
“是我干的,又怎样?你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冰痕傲慢地说,同时没忘用阴鹜的眼神看了一眼娑罗。
娑罗顿时慌得手足无措,闷下头颅。
“我脸上的伤也是你干的,对不对!”绮亚几乎是在尖利地嚎叫,那声音快把我们的耳膜都给刺破了。
“叫什么叫,蠢女人!”狄不满地说。
“混蛋小子,你再说一遍!老娘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绮亚立刻调转矛头,对准了狄。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狄更容易成为一个出气筒。
“别闹了,赶紧去轮回通道!”迦南喝住了即将引爆的一场打斗,带头向通道走去。
冰痕冷哼一声:“奉劝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后还是安分一点,否则今天是荆棘,明天不知道还会是什么!”
他说罢,也跟着迦南去了。
我和澄明面面相觑,狄则嘲讽道:“不去跟你的对头斗,跟我叫什么劲!”
说罢,他也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澄明拿出一个透明黄色小药瓶对绮亚说:“把药粉涂抹于脸上,过几日伤口自会愈合,也不会留下疤痕。”
绮亚不客气地抓过药瓶,连声道谢也没有,“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向着迦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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