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梯宽约百丈,盘旋而上。从山脚往上看,却见人影憧憧,都在艰难的爬行,越往上,人数越少,直至了无人烟,偶尔才能看到有人消失在云雾之间。
这登天梯,既是登天之路,也是问道之路,又是试炼之路,亦是择优之路。
想要通过此路,便需要具备几个特质。
其一,成仙者,早已超凡脱俗,自然出入无碍。
其二,天资纵横,若能有天灵根的资质,便可畅通无阻。
其三,道心坚固,如有万劫不弃的如铁意志,也可通此天梯。
此三者,只要具备任何一条,便能通此天梯,不过这三个条件,山脚下的那些修士还不知道,尚在研究之中。
此刻,正在登天梯上艰难爬行的修士们俱都震惊的看着一行人,相比与自己的举步维艰,为何他们如此的轻松惬意,难不成那一行人都是仙人不成?可就算他们都是仙人,那条狗和那头牛是怎么回事?众人无语,难道自己苦修多年,还比不上一条狗和一头牛。
这一行人,便是拓跋匹夫一行。
这登天梯队其他人来说可能是艰难无比,可对他们师徒几人而言,无异于康庄大道。
拓跋匹夫,钢镚,和老黄牛自不必说,这人界,还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
拓拔槐虽是九品灵根,但他的道心,早已坚固如铁,牢不可破,这登天梯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困难。
至于茶茶,胖子和皇濮,不要说向道之心甚坚,便是他们天灵根的资质,也足以支撑他们通此天梯了。
感受着来自四周众人羡慕的目光,其他人没什么感觉,胖子却很是得意,耀武扬威的跑来跑去,并不停的给那些修士鼓劲,握着拳头,不停的对别人喊:“加油,不要放弃,你一定行的。”
四周众人不堪其扰,可此时举步维艰,根本就没有力气开口,只能气的满脸通红,却无可奈何。
最后,搞得拓跋匹夫都看不下去了,呵斥胖子:“给我滚回来,闭上你的嘴,再聒噪,小心我让茶茶修理你。”
胖子一缩脖子,蔫不溜秋的回到了几人身边,耸拉着脑袋,不敢再胡闹了。
皇濮见胖子终于老实了,便微微一笑,抽空向拓跋匹夫问道:“师父,这天地变,道源开,惹得八方云动,应该有什么蹊跷吧?”
这么一问,其他几人的心神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齐齐的望向拓跋匹夫,等着拓跋匹夫的解答。
拓跋匹夫呵呵一笑,对几个徒弟解答道:“其实,现在的人界才是完整的人界,以前的人界只不过是过度而已。”
皇濮疑惑的道:“何解?”
拓跋匹夫道:“人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数十万年前的一场大战,人界元气大伤,险些灭世,所以,只能将道源和战源分解,本源重归天地,休养生息,逐渐复原。而今数十万年过去了,人界的本源终于恢复如初,自然要重开二源,徐图发展。”
皇濮大概的明白了,不过又开始对数十万前的那场大战提起了兴趣,便继续问道:“数十万前的那场大战,又是怎么回事呢?”
拓跋匹夫的目光一凝,却没有回答皇濮的问题,悠悠的开口道:“不提也罢,你们以后会慢慢的知道的。”
见师父不想再说,几人也不勉强,又恢复了沉默,徐徐的往山上走去,不多时,周围已经不见了人影。
看着四周的空旷,拓跋匹夫道:“抓点紧吧,这么慢吞吞的走,什么时候能走上去,为师先走一步,在山顶等你们。”
说着话,拍了拍老黄牛的脑袋,老黄牛的四蹄下又生出了云团,悠忽之间消失不见,大黑狗钢镚“汪”了一声,随即化身闪电,紧随而去。独留下四个徒弟面面相觑。
拓拔槐微微一笑,对茶茶三个挥了挥手,随即无距展开,身形瞬间消失,在出现时,已在百丈之外,周而复始,很快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茶茶拔剑出鞘,凝神静气,向天直刺,身随剑走,直冲天际,只留下一线红影。
胖子苦着脸,嘴上嘀咕着:“都欺负我速度不行。”不过虽是这般说,却还是行动了起来,双腿微弯,纵身一跃,如炮弹般弹射而去,速度一点也不慢。
皇濮要了摇头,手中归墟扇向前一直,口中轻喝:“封。”封天涯于咫尺,跨咫尺而至天涯,与拓拔槐的无距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周山顶,是一个硕大的平台,寸草不生,地面光滑如镜。
平台两端,东西各有一拱门,门外,便是万丈悬崖。
东端的拱门上书“道源”,西端的拱门上书“战源”。
拱门之侧,各有一石碑。
道源上写着:“入此门,得本源之造化,然不可一味索求,需供养天地。”
战源上写着:“得此门,得天地供养,天地危难时,惟愿尔等身先士卒。”
两门相对,一为自由身,但需要付出代价才能享受待遇;一为互界者,平日里得天地供养,但战时须得身先士卒。二者孰优孰略,各人自有心数。
此刻,硕大的平台上冷冷清清,清风浮动,却卷不起一点尘埃。
直到,老黄牛的四蹄踏上了平台,方才增添了一丝生动。
拓拔匹夫打眼四顾,目中带着些追忆,数十万年了,终又重见故地,一时间,竟是有些唏嘘。
不多时,拓拔槐出现在拓跋匹夫身边,接下来时茶茶,然后是皇濮,最后是胖子。
师徒几人齐聚,几个徒弟熟悉了一下环境,茶茶便问拓跋匹夫:“师父,我们是去道源,还是去战源?”
拓跋匹夫笑道:“当然是去道源了,走吧。”
说着话,老黄牛已经向那上书着“道源”的拱门走去,刚到近前,便见那拱门中泛起了涟漪,如水幕一般波澜,却绚丽,直至拓跋匹夫走过后,方才恢复了平静,几个徒弟有样学样,都跟着走了过去,至于那门后的万丈悬崖,吓吓普通人还行,对他们而言,没什么了不起。
光芒一闪,师徒几人出现在了一座大殿内,大殿装饰的富丽堂皇,却空无一人。
胖子疑惑道:“不应该啊,这么多人少来了,怎么这里没人呢?”
拓跋匹夫笑道:“这座大殿是一个法宝,名为接引殿,内有无数个空间,可以同时接纳无数人,而且是单独接纳,很好的保护了修士的隐私。”
几个徒弟听得一愣一愣的,立即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特别是胖子,左摸摸,右碰碰,口中啧啧之声不绝。
正观察间,殿门大开,走进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呵呵的显得慈眉善目,也不理会几个徒弟的疑惑眼神,径自走向了拓跋匹夫。
而老黄牛见那老头走过来,竟迎了上去,牛头低垂,蹭了蹭老头的衣角,就连那条惫懒的大黑狗,都窜了过来,依偎在老头的脚下,老头笑呵呵的拍拍老黄牛的脑袋,又拍拍大黑狗的脑袋,目光却看向了拓跋匹夫。
拓跋匹夫脸上也洋溢着笑,翻身下牛,拉住老头的手,对老头道:“你这老家伙,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好吧,这么急干什么。”
老头不以为意的道:“无妨,差不多好了,这么多年不活动了,在不动弹动弹,都要生锈了。”
拓跋匹夫似乎和这老头很熟,热络的聊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还有几个徒弟,于是将几个徒弟招呼过来,一一向老头介绍,并对他们说:“这是我大哥,你们叫他师伯吧。”
几人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身份,但却能发现这老头和师父很熟悉,隐约中还觉得,师父似乎对这老头有些尊敬。这就让几个弟子有些愕然了,跟着拓跋匹夫一百多年了,拓跋匹夫从来没有对谁有过一点点的尊敬,由此可想,这老头只怕非比寻常。
几人恭恭敬敬的给老头见礼,然后垂手站到一边,就连胖子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妄动。
老头看了看拓拔槐几人,点了点头,赞赏的对拓跋匹夫道:“兄弟教的好徒弟啊,个个都是可造之材。”
拓跋匹夫哈哈笑道:“那是当然,我这几个徒弟,将来都是要证天仙位的。”
老头点了点头,笑道:“然也。先坐吧。”
一群人依宾主之位坐下,拓跋匹夫开口道:“老家伙,给我找个地方安家,以后,我就常驻道源了。”
老头道:“那感情好,不过,弟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要知道,弟妹是不得轻出函谷的。”
拓跋匹夫狂傲的挥了挥手,道:“没事,我想如何便如何,那个婆娘还敢管我不成。”
老头听到此话,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拓跋匹夫,笑道:“哦,是吗、”
拓跋匹夫看到老头的笑容,不由的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可念及几个徒弟在此,自然不能露怯,于是,急忙转开了话题,对老头道:“没事,大不了我常回去看看就好嘛,闲话少说,快把道源图放出来,待我好好的端详端详,数十万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改变没有。”
老头见拓跋匹夫急不可耐,于是也就熄了打趣他的心思,笑着点了点头,手一挥,一副巨大的地图凭空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