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莞尔,道:“穆兄既然早已看出虚实,又何必问老夫?若真的要老夫说,那么,老夫可以断言,广厦与那二人相比,当是萤火比之皓月,大不如也。”
穆霸天凝重的道:“老夫本以为杨家的麒麟子已是世所罕见,却不成想,今日竟见到了比广厦还要妖孽许多的天才。”
杨泽道:“是啊,依老夫看,这两个小辈都有七劫证道的根基,如无意外,若干年后,人界又要多两个七劫星尊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穆霸天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可喜可贺?可那是人界之喜,却非我穆家之喜,难道杨兄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小辈来我穆家,是别有用心吗?”
杨泽道:“老夫自然看得出来,那皇濮明明可以轻易的战胜广厦,却引而不发,就算是最后得胜,也做出了侥幸得胜的假象,由此可以看出,这二人应是另有图谋,只是不知,他们所图何事。”
穆霸天道:“那么杨兄觉得,老夫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杨泽道:“穆兄早有定计,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穆霸天道:“老夫想要听听杨兄的意见,请不吝赐教。”
杨泽沉吟少许,慢悠悠的分析道:“依老夫看,这二人来的蹊跷,十有八九是为了穆家擒获的那名女子而来。而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一个大麻烦。”
穆霸天沉声道:“什么麻烦?”
杨泽继续道:“那个名为茶茶的女人,其实力比之皇濮二人尚要高出甚多,如果这三个妖孽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甚至说是出自同门的话,那么,他们的师门该是何等的恐怖,穆兄想过没有?”
穆霸天道:“老夫当然想过,要不然的话,老夫早已对那茶茶使用搜魂大法,之所以拖延至今,无非是担忧那茶茶背后的实力。可是,这茶茶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现在只知道她出自三千弱水,十里桃林。可对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老夫一无所知,杨兄可曾听过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的传闻?”
杨泽摇了摇头,道:“未曾,人界的天仙就那么多,从未听说过谁在那十里桃林开过道场。”
穆霸天道:“我已派人前去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打探,等消息回来后,再行定夺吧。”
杨泽道:“老夫劝道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切勿多生事端。老夫总觉得,那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不简单,当心引火烧身啊。”
穆霸天轻蔑的一笑,道:“纵使那十里桃林当真深不可测,可了不起与我穆家等同,老夫何惧之有。”
杨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穆霸天道:“那茶茶将我的希望藏匿了起来,我岂能善罢甘休。”
这杨泽和穆霸天乃是生死之交,杨家河穆家更是唇齿相依,所以,对于夺舍重生的事情,穆霸天对杨泽没有丝毫的隐瞒,而杨泽之所以来到穆家,其根本的目的便是为穆霸天保驾护航,只是后来横生枝节,杨泽也只能在穆家留下,静观时变。
杨泽听出了穆霸天的决心,便道:“既然如此,那么,穆兄想要如何处理那茶茶,和那两个小辈呢?”
穆霸天沉吟少顷,道:“先弄清楚那三人的来历吧。”
杨泽不置可否,道:“广厦也不是愚昧的人,应该会为穆兄先行打探一下的,我们且听且看。”
这穆霸天和杨泽的谈话,皇濮自然是听不到的,可是,当皇濮进入穆家的时候,便醒悟过来,暗道自己还是大意了,太过小觑天下英雄。
皇濮知道,情急之下想出的伎俩,实在是有太多的漏洞,且不说别的,光是自己师兄弟三人的出身,若想细查,必能了然。
到那时,二人就被动了,而且,皇濮甚至觉得,此时的穆家,已经有所察觉,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怕是顾忌自己身后的势力。
跟在杨广厦的身后,皇濮的眼睛眯了起来,既然对方有所顾忌,那就把他们的顾忌无限的放大,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妄为,一直拖到桃花岛来人。
于是,皇濮对胖子传音道:“师兄,我们还是太心急了些,虽然打探除了师姐还活着,但是,我们只怕也置身险地了。”
胖子回应道:“老四,怎么了?”
皇濮道:“只一点,我们三人的出身并不是秘密,虽然现在知道的人还少,但是只要花些时间打探,必然会水落石出,到那时,我们的目的便会显而易见。”
胖子有些急了,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很关心茶茶的安危,于是急忙问道:“那怎么办?”
皇濮道:“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胖子道:“怎么赌?”
皇濮:“就赌这穆家的顾忌之心到底有多深。”
胖子:“穆家能有什么顾忌?”
皇濮:“我们二人和师姐的存在本身,就是穆家的顾忌。”
胖子半知半解,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皇濮:“这样,只要这杨广厦问起我们的出身,无需隐瞒,干脆利落的告诉他,另外,师兄你要更加狂妄一些,你越狂妄,我们的赌本就越大。”
胖子闻言,虽还是有些不理解,可此时并不是寻根问底的好时候,于是应道:“好。”
这般小心的交谈着,二人已经被杨广厦请进了一间雅室之内。
落座看茶,随意闲聊,无非是一些天南海北的人文趣事,这杨广厦修行三千多年,且有一个天仙的老祖平日里对他爱护有加,自然是见多识广。
胖子和皇濮虽然修行时日尚短,但皇濮博闻强记,桃花岛十年中日夜诵读天机星卢昌所筑的那本奇书,之后更是孜孜不倦,是以胸中所学犹如瀚海,这杨广厦在他面前卖弄学问,无疑是班门弄斧。
至于胖子,更是牢记皇濮的交代,是以虽然有很多人或事胖子是闻所未闻,但是对那些事情胖子的表现却全是不屑一顾,大有世上皆庸人,唯我领风骚的狂妄,配合上他那高大的身姿,更显顾盼生姿。
越是交谈,杨广厦越是心惊,惊于皇濮的博学,惊于胖子的狂傲。这二人一文一武,文的胸有丘壑,让他自叹弗如,武的傲视群雄,顾盼生姿,不讲天下英豪看在看中。
二人的这般作态,让杨广厦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觉得,这二人的来历背景绝不寻常,这么不寻常的两个人冒冒失失的来到穆家挑战,只怕也不寻常。
杨广厦不由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冒冒失失的将这二人请进了穆家,不过既然请进来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要知道,这穆家现在可是有两个天仙坐镇的。
不过,既然有所怀疑,而这二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于是,杨广厦话头一转,直接问道:“二位贤弟来自何方啊。”
听了这话,皇濮目光一闪,随意的撇了胖子一眼,胖子会意,于是脱口便道:“我师兄弟二人来自大罗天北域,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杨广厦思索半晌,也没想起来胖子口中的十里桃林具体是个什么地方,可是能确定的是,绝非什么天仙的道场,如此一来,不免有些轻视,可为防万一,还是继续问道:“那不知二位贤弟何门何派,师承何人啊?”
胖子傲然道:“无门无派,只师兄弟四人,家师拓跋匹夫,哦,还有两个孩子,一条狗和一头牛。”
杨广厦眉头一皱,越加的云里雾里,因为,他真的没有听说过拓跋匹夫的名号,便问道:“请恕愚兄无知,竟不曾听说过令师的光辉事迹。”
这话说的就有些无礼了,可胖子却置若罔闻,反而更加狂傲的说道:“家师成名于无数年前,这些年来从不显山露水,兄台才修行多久,当然不知道了,听说兄台有个天仙老祖,去问问便知,哦,对了,我记得家师有个尊号,名曰刀尊。”
杨广厦听了这话,心里面已经认定,这二人在虚张声势,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后台,正要开口质疑几句,却忽的一愣,却是心里响起了自家的老祖的急声阻止:“广厦住嘴,老夫这便过去。”
话音未落,殿门处便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是老头,一个样子看起来是个魁梧的中年人,正直穆霸天和杨泽。
这二人一直在听着皇濮三人的谈话,待听到胖子和皇濮也是来自三千弱水,十里桃林之时,心中暗道果然,这二个小辈果然是冲着茶茶来的。当时的穆霸天便想要直接将二人拿下,可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动手,事情便急转直下,当“拓跋匹夫”这四个字出现的时候,穆霸天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待听到“刀尊”这个称号时,更是面色大变,不假思索的站起身来,和一样是面色大变的杨泽,急匆匆的向这里敢来,生怕杨广厦说出什么不敬的话语,所以,才有了人未到,杨泽便急声劝阻杨广厦的事情。
杨广厦不知道拓跋匹夫,可穆霸天和杨泽却是知道的,虽未亲眼见过,但刀尊的名号,在他们修行之初,便响遍七界,无人敢惹。
如今,虽然他们二人都修行到了天仙之境,可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拓跋匹夫,便是那天外天,以自己二人现如今的修为,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如此一来,如何能够不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