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能不能把你蒙在脸上的布拿掉呢?’”
“老妖道说:‘我怕吓着你。’”
为方便起见,下面,笔者将练洛丹的叙述改为直接对话方式:
“只有鬼怕见人,你是人还是鬼?”
“你甭管我是人是鬼,只要乖乖听话,我保你安然无恙。”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也不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鸣晨庵失踪的几个年轻尼姑是不是都被你祸害了?”
“你不要问那么多,我刚才不是讲了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你无事。”
“你和慧觉串通一气,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在这个世界上,‘报应”之说是用来哄人的。‘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这些骗人的鬼话。”
至真撕去了所有伪装。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哦,我想起来了,我先前和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你还在昏迷之中,所以,你才会有此一问。既然你问到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事情呢?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至真露出了无耻的嘴脸。
“你这个畜生。”
“如果做这种事情,都是畜生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就都是畜生,你说的也对,人本来就是畜生,老天爷造出男人和女人,不就是要让他们做这种事情吗?”
“畜生,你休想再碰我,大不了一死。”
“这恐怕由不得你。我劝你还是想开一点。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到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还年轻,整天和经卷青灯相伴,完全违背了上苍造人的初衷。”
“你禽兽不如。”
“他甚至还厚颜无耻地说——”练洛丹道。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已经让你继父耍了十几年,何必在乎做这种事情呢?你和你继父在一起,那才叫禽兽不如呢,你和我在一起,顺理成章,天经地义。是人都要经历这种事情,不经历这种事情,岂不辜负了上苍的美意。”
“他还说,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为阴,我为阳,阴阳互补,才能延年益寿,自然万物之所以能经历春夏秋冬而不衰,就是因为遵循了阴阳交替、阴阳互补的自然之道。”
慧觉和至真拿走了另一本日记,在那本日记上,练洛阳丹提到了继父练乐雅,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刚开始,我不吃不喝,我担心他在饭和水里放药。时间一长,我就熬不住了,我不想死——我想离开那个鬼地方。刚开始,我渴的实在不行了,就喝一点水,饿得实在难受了,就吃几口饭,渐渐地,我不再顾及什么了。”
“老妖道一定是在水和饭里面放了东西。有时候,我浑身燥热难耐——以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你知道至真在水和饭里加什么了吗?”
“不知道。”
“他在水和饭里面加了那种药,为了让慧觉俯首帖耳,他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慧觉,他还用致幻剂控制慧觉。她要让慧觉不断为他提供猎物。而你正中其下怀——被她看上了。”
“他也让我们用了致幻剂,等我们发现以后已经迟了,老妖道就是用致幻剂控制并残害了那些年轻尼姑。”
“我们在紫云观后面的石窟的溶洞里面找到了八具尸骸,其中一具是一个道士。”
“怎么会有道士?”
“这个道士是至真的前任鉴智道长的贴身侍从,他一定是发现了鉴智道长的罪恶勾当,最后死于非命。紫云观的罪恶从至真和慧觉的前任就开始了。如果不是你急中生智,为我们留下了重要的线索,至真和慧觉的罪恶还将继续。”
“在七具女尸中,有没有止水、修竹她们?”
“有。你为她们报了仇,她们的灵魂可以含笑九泉了。”
听了赵子蒙的话,炼洛丹的脸上流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们在密室里面看到了铁链子,这是怎么回事情呢?”
“等我们烟瘾上身,愿意吃饭之后,至真才把我们身上的绳子解开,但他还是不放心,用铁链子将我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他怕我寻短见,他给我喝水的杯子和吃饭的碗,都是木头做的。”
“至真每次到密室里面穿什么衣服?”
“他到密室里面来穿的是睡衣,从不穿道袍。他还逼我们穿睡衣。”
更多的细节,赵子蒙没有再追问,练洛丹说的已经够多了。
第三天,马建平和陆千回到京西,无闻道长的判断没有错,溶洞里面的道士就是顺颐师傅。
和马建平、陆千一同来到京西的还有顺颐——即洪大宝的两个弟弟和三个侄儿。洪大宝自从离开老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赵家庄。洪家的孩子有九个,洪大宝排行老四,由于孩子太多,所以,洪家人从未想过要到京西来找洪大宝。
洪大宝的弟弟还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洪大宝在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两根肋骨。
赵子蒙、萧老、封一鸣和洪大宝的家人对道士进行了第二次尸检,果然发现尸骸的右侧最下面两根肋骨有断痕。
死者就是鉴智道长的贴身侍从顺颐师傅。
至此,鸣晨庵的失踪案终于了结。
一个月以后,法院对唐佩佩和冉世雄进行了审判。
唐佩佩和冉世雄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生。在审判的过程中,慧觉和至真瘫成了两摊泥。执行死刑的地方就在紫云观后面——石窟旁边的树林里面,挨枪子的只有冉世雄一人,唐佩佩在押赴刑场的途中因惊吓过度气绝而亡。
几名工人挖了两个坑草草将两个人埋了,连坟头都没有。几个月以后,当杂草长起来以后,两个土坑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一个半月以后,法院对练乐雅进行了审判,练乐雅没有请律师,开庭的时候,兰思梦和孩子们都没有到庭。
在练乐雅拘押的过程中,兰思梦没有到看守所去过一次。事实上,练乐雅也无脸再见兰思梦——还有见面的必要吗?连练乐雅的几个孩子都没有去看他。
法院判处练乐雅有期徒刑十二年。练乐雅当庭表示不上诉。
第二天早上,看守发现练乐雅吊死在窗栏上,一点三米高的窗栏上挂着一根牛皮裤带,练乐雅半蹲在地上,裤带的另一头套在练乐雅的脖子上——皮带的边角深深地扣进了肌肉里。
当看守将他的脑袋从皮带上解下来的时候,练乐雅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乌紫发黑的勒痕。
他这条命确实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众叛亲离的练乐雅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严格地讲,一米三的高度,是不具备悬挂的条件的,准确地说,练乐雅是用裤带将自己活活勒死的,用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所以从某种角度讲,练乐雅还算是有点血性的。
还有一件事情,笔者要交代一下,鸣晨庵和紫云观不约而同做了同一件事情:
无闻道长和众弟子将前任长老鉴智的棺材连同尸骨请出了历代长老的墓室,并将墓室上鉴智长老的名字和生平清除干净,紫云观在历史上也算是江南名观,岂容鉴智这样的妖道毁了名声、污了道门呢?
默然住持领着众僧尼将前任住持颐静的骨灰请出舍利塔,并将舍利塔上所有文字全部清除干净,那块记录颐静住持生平事迹的石板上的文字太多,默然干脆让陈师傅他们将石板拆下来砸了个粉碎。
还有两个人也要交代一下,在戒毒所治疗了一个月以后,练洛丹随尚文君到林场生活了一个多月。
之后,尚文君到市图书馆报到,炼洛丹到第三医院报到。
赵子蒙还和定淮区房管所的领导商量,在医院附近分了一个两居室的公租房,炼洛丹上班的第二天,兰思梦就搬离了白下路三山街278——6号。
换一个生活环境是必须的,这对炼洛丹重启新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赵子蒙把什么都想到了。
尚文君下班以后就回到林场。
尚德荣每天晚上回到自己的家,都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喝几盅酒,饭后抱上一杯热茶。父女俩互相照顾,互相关心。
笔者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
笔者坚信,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但愿尚文君的未来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当然也包括练洛丹。
三个月以后,赵子蒙派林狄到第三医院和市图书馆去了解情况。
两位领导反馈的信息是:
炼洛丹在季度评比中获得标兵称号,护士长还打算给炼洛丹介绍一个对象,赵子蒙相信,炼洛丹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滕馆长透露,尚文君不但工作认真,她还利用图书管理员的有利条件读了不少书。赵子蒙有理由相信,在炼洛丹的影响下,尚文君一定能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