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慢慢地伸出手。
我其实也害怕自己拿不起来。
之前那把陌刀也就有两米的样子,这把明显多出来半米还得多,立起来我不抬头的话都看不着尖儿。
天知道它得有多沉,万一三十斤多斤的话,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拿得起来啊?
那个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仿佛我的反应很符合他预期设想的一样。
我握住了陌刀,他紧接着就松开了手。
我下意识地闭眼,心想完了,这回是要丢人了;就这么暗示着自己,手仿佛都没有了知觉似的。
等了大概有两秒钟,也许更长,也许更短,我也不太清楚。
总之我感觉过了很久。
并没有钢铁坠落到地面上的声音,甚至应该是说,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我睁开眼,我发现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陌刀的刀柄,把它横在了面前。
那个陌刀队的面试官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看着我,怔了一下,喃喃道;“这个有二十七斤呢。”
二十七斤?!
我当时就懵了,快速地算了一下,然而并没有算清楚到底是多少斤。
我只好把二十七斤拆成一个十五斤和一个十二斤,在现世,十五斤约等于二十斤,十二斤的话差不多有十五六斤左右……
也就是说,这把陌刀,足足有三十五六斤。
三十五六斤的话,我居然一只手可以拿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瘦弱,居然可以拿的起来?”面试官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有些赞赏,“你是个好苗子,再练习下,应该能挺熟练的。”
我这算是被夸了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着陌刀的手也不知道该把刀放下,还是该继续拿着。
“你做这个动作试试。”他说,自己又拿了一把,他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半蹲,抓起陌刀猛地往前一刺,紧接着把刀柄插在地上,整个人以刀柄为轴转了一周,紧接着又把刀拔起来以腰部为轴转了一大圈;陌刀贴着他的腰转了一圈,就跟个螺旋镖似的。
动作一气呵成,我差点忍不住大喝一声“好”!
但是想着我现在右手拿着陌刀呢,那么细又那么长,整不好再戳着自己,这要是哪儿来上一下子,还不得疼哭了啊。
“你来一遍。”他说,放慢动作指导我。
我照着来了一遍。
结果最开始就玩脱了。
插倒是插进了地上,我一转,没抓住,直接把自己甩了出去。
得亏面试官过来抓住了我,不然我就得砸到隔壁强弩那边去了。
那要是把强弩那边儿的得罪了,还不得直接抄家伙就把我射成骰子啊?
就算成不了骰子,也得成个刺猬。
他送开我,示意我再来一次。
我这次小心了很多,先向前刺了一下,然后把陌刀插到地上,我抓住陌刀转了一圈,一把抓起陌刀,结果第一下居然没抓起来……
我只好用力抓起来,放在腰上转了一圈,然后……成功把陌刀甩了出去……
那哥们儿侧身一闪,陌刀直接越过桌子插在了桌子后面的空地上。
我忽然好庆幸陌刀队没人去……
这要是有站着的人,绝对得出人命了。
人要是多的话,就得好多条人命……
不算我施加的力,光惯性作用之下,这么细的刀直接掷过去……
画面太血腥,我不敢看。
“还不错。”面试官说,他拿起陌刀,咔咔咔一顿“耍花枪”。
以前活在现世的时候,别说我,整个天朝人民都没看见过陌刀。
因为唐朝律例明令禁止陌刀陪葬。
这个属于精工艺兵器,造价吓死人。
一把陌刀造价,足足相当于一套房子。
说的通俗点儿,一把陌刀造价一两百万。
贵有贵的道理。
在冷兵器时代,陌刀这个武器简直算是开了挂了。
陌刀刃特别窄,只有三厘米多点儿,而且双向开刃;足够长,还可以当枪用,准确的说,比一般的枪还要长上一些。
有优势就有缺点,陌刀唯一的缺点是特别沉,没点儿臂力的真玩儿不起来。
虽然翘关考核的是臂力、那个也确实沉的吓死人。
我问了下阿祡,他说城门门栓有近百斤……
这就很尴尬了。
一百斤的门栓子,我觉得我是铁定举不起来的。
但是三十五六斤的陌刀得当棍子用得那么熟练……难怪没人参加呢。
要是刚来到这边儿的我,我肯定也选择拒绝。
可是杜岘没了,如果我不能担负起这些责任的话,那些孤儿们该怎么办;虽然杜铃兰现在又自由了,但是她马上就要及笄,肯定是要许配人家的。
到时候,又回到了原点。
我真的不想在经历一次那样的绝望;好像一个掉进了陷阱的人,马上就要逃离陷阱的时候却发现救援自己的绳子断了。
我不想看着阿祡强装镇定、强颜欢笑地跟我说那些话。
我不想他们受到伤害,所以我必须得强大起来。
忠叔死了,无论他是不是叛徒,他死了,所犯过的错,也应该一笔勾销才是。
目前唯一的未知数就是那个黑衣人。
如果他只是把那把陌刀捡走、拿去卖钱就罢了;倘若他是那把陌刀的主人,那就麻烦了。
虽然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感觉应该和那个小黑盒子脱不了干系,梵文是印度那边儿的……虽然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都闹出了人命,显然也不是可以随便给人看的东西。
唐朝虽然国力强盛,繁荣富强,但是一直饱受边塞战乱侵扰。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地大物博又有钱的唐朝,简直就是块超大号的红烧肉,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所以,我把黑檀木的小盒子藏起来总是没错的;不知道藏在厨房的米缸里安不安全,就我一个人负责膳食,其它人应该也不会翻米缸吧?
说回陌刀。
照刚刚面试官的动作看来,使用陌刀特别考验臂力和灵活性。
黑衣人如果真的会用陌刀的话,看起来也是个棘手的对手。
真不知道杜岘怎么招惹到了这种人。
“看明白了吗?”面试官说。
“啊?”我回神。
“回去找个棍子练习下,现在回家拿户籍资料,办完入伍手续就可以了。”他说,示意我把陌刀还给他。
我机械地还给他,满脑子都是户籍证明的事儿。
我忘了,我是个黑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