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江煜面对太后难看的面色,低笑了声,缓缓道:“母后来得不巧,皇后才刚睡下了。”
“哀家要见她,她倒好大的架子,睡起觉来了?”太后鼻孔里哼出冷笑来,眼泛冷光,“皇上也是,大白日的在御书房里头,怎么还随着她一起胡闹了?”
江煜长睫微掀,眸光幽暗,淡淡道:“朕与皇后如何,母后倒是一清二楚。”
如今不能再干涉朝政,反倒管起他与妻子的情.事了。
“御书房内白日宣.淫,不成体统!”太后冷冷坐在软榻上,“去将皇后叫醒,让她出来见哀家。”
沈浪是被系统吵醒的。
还没睁开眼,浑身酸疼便再度爬上她的脑神经,十分清晰地传到身体各处。
【系统:检测到宿主身体遭遇摧残,生命体征弱化,系统开启强烈噪音将宿主强制唤醒】
不知是不是沈浪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狗系统有点得意。
“嘶…”她微微蹙起眉,双眼泛出迷离的水光,“我睡了多久?”
【系统:1小时4分5秒】
沈浪揉了揉脑袋,发髻凌乱,半遮半掩的衣领下,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一直守在榻边的女官见她醒了,笑道:“娘娘醒了,可要起身更衣?皇上早吩咐司衣局备好了衣裳。”
沈浪随意点点头,这才想起来,先前那身衣裳已经被狗东西撕成碎布了。
御书房设置了内寝,专供皇帝平时小憩,沈浪就是睡在了内寝,太后才没看到她。
而当沈浪逐渐靠近时,才发觉隐隐有人声传来,一道是威严稳重的女声,另一道则是她家狗东西的声音。
是…太后?
她款款袅袅,优雅地迈了出来。
“母后万福。”
御书房内的二人见她出来,都愣了一愣。
江煜招了招手,“因儿,来这儿。”
扫了眼太后的神色,心知太后是来者不善,沈浪幽幽露出一抹笑,径直走到江煜身边,在他怀里坐下。
太后脸色铁青。
小狐媚子,明目张胆坐在皇帝大腿上,还勾着脖子,当着她的面尚且敢如此,背地里不知要将皇帝勾.引成什么样!
从一开始,沈浪就看得出这位太后娘娘对她的恶意。
虽然是狗东西的亲娘,但对于朝她显露恶意的人,她自然要多气气。
“皇后!你…”太后震怒,胸口都在直颤抖,“成何体统!”
沈祸水做作地颤了颤小身板,小手攥紧了江煜的衣襟,抬起眼,冒出水光的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泫然欲泣道:“太后娘娘好凶…皇上,人家害怕…”
明知她是在演戏,江煜的心还是软成了一滩水儿,忍不住抱紧了瑟瑟发抖的美人儿,抬眼冲太后道:
“母后若无事,就请回罢。”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太后:“……”咬牙切齿。
这个胎盘!逆子!
她冷冷看向狗儿子怀里的祸水美人儿,心中冷笑不已。
留下一记凌厉的眼刀子,太后娘娘转身便离开,风风火火。
她断不可能留下这个祸害她狗儿子的妖孽了。
*
*
“大师,可看出些什么了?”
太后面色阴晴不定,嗓音也淡淡的。
坐在太后对面的,是个穿着藏青长衫留着胡须的老头儿,手上捏着一张朱红色的纸。
上面写着当今皇后俞因的生辰八字。
“这…”大师微微皱起眉,“此女命格极贵,却绝非真凤命格,如今竟成了皇后…说不通,说不通啊。”
太后脸色有些难看,道:“皇后原也不是皇后,倒是对得上。”
大师摇头道:“贫道演算此女的生辰八字,此女本就应该寻一富贵良人安稳此生,绝无嫁入皇家的可能。”
太后也听出不对劲儿了,忙道:“那…为何命格竟变了呢?”
大师的脸色也十分凝重,道:“究其根本,便在于皇上。皇上乃真龙命格,上承天命,下达民意,只有与真凤命格相配才能烟火不绝。可若是…”
太后的手紧了紧。
“若是强行抹杀真凤,将另一女子的命格逆改…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
“轻则折寿短寿,重则…江山覆灭。”
太后瞳孔骤缩!
这句话像极重极重的鼓,震得她心脏惊惶。
果然,那狐媚子就是个祸水,专门来祸害她江家的!
“那大师,可有什么法子将她的命改回来?”太后眯了眯眼。
大师道:“真凤已被抹杀,改回来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便是…将那女子火焚祭天,以告上苍重新赐下真凤…”
太后丝毫不怀疑大师说的话。
这位大师久负盛名,本领高超,是有真把式的。
眼下她已决定了,不管皇帝同不同意,她就是拼上老命,也要将那妖孽火焚祭天!
*
【系统:检测到宿主性命将遭遇威胁,请宿主小心】
沈浪漫不经心瞥了眼正专心批折子的狗东西,在脑海里缓缓问道:“又怎了?”
【系统:男主的母亲正联络男主的一众下属,要将宿主火焚祭天】
翻译过来就是,太后联合文武大臣,要将她这个皇后处以火刑。
啧…俗套。
沈浪慢条斯理修理着圆润精致的指甲,内心悠悠叹了口气。
她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卷翘的长睫微微掀起漂亮的弧度,红唇轻启,幽幽道:“皇上,臣妾想吃香酥鸭了…”
江煜抬眼,没提她刚才才吃了两盘点心,径自唤人去拿香酥鸭来。
沈浪托着下巴,懒洋洋望着他的眉眼,忽然发觉狗东西成熟了不少,面容已经有了棱角,愈发显得绝色天成。
香酥鸭送来了,被切成一块一块,摆了个精致的盘。
软烂酥嫩,香美无比。
…她慢吞吞吃完了全部,丁点也没给狗东西留。
江煜不经意地抬眼,瞥见她优雅仙气的吃相,眸底闪过一丝微微笑意。
若非那盘子已经见底,他当真要被小皇后的吃相给骗过去了。
吃得心满意足,沈浪用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巴,这才略微有些苦恼道:“今儿的香酥鸭味道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