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难受地蹙起黛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凑在眼前的俊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呔——吃我一拳!”
重重的一拳狠狠砸在了太子爷没有巴掌印的那一边脸上,太子爷:“…!!”
命都差点交待出去了。
“沈浪!”一字一句阴沉之极,夹杂着风雨欲来的咬牙切齿。
美人儿眨巴眨巴眼儿,小嘴儿一撇…哭了。
“别以为装哭,孤就能饶过你。”
“…”闻言,美人儿眼泪流得更凶了,像一朵被暴风雨蹂|躏的娇花,颤巍巍地无声啜泣,好不可怜。
太子爷连稍微扯动一下嘴角都觉得疼痛,可见这小女子用了多大的劲儿!
他恶狠狠钳制住美人儿的皓腕,咬牙问:“…孤与你有仇?”
三次了,今晚她往他脸上招呼三次了。
美人儿听不懂,却被他的神色吓得把那几滴珍珠泪儿憋了回去,委屈兮兮哼了一声。
真是…见鬼地心软。
太子爷猛地一僵,半晌,轻慢地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他想知道她醒过来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被招呼了三次,可对于太子爷来说,只是丢脸了些,疼了些,其余倒是不碍事,没有照顾她休息重要。
美人儿迷迷瞪瞪又闭上眼,却被一股刻意放缓缓的力道给箍住香肩,轻柔地扶她坐了起来。
太子爷要给她更衣,她潜意识就拒绝,刚想再给他一拳,就被轻飘飘卸去了力道,继而耳边响起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
“浪浪,听话。”
美人儿本就娇软的身子听见这么一句,更是软成了一汪水儿,懒洋洋的藕臂缠住他的脖子,嘟囔道:“你这小妖|精…太上老君派你来勾|引我的嘛…”
太子爷耳尖发烫,握住她的胳膊,然后将她推离了些,道:
“更衣。”
美人儿似乎清醒了几分,眨着眼,定定看了他两秒,然后就不说话了,沉闷着,任由他脱掉自己的外衣。
还好里面穿着亵衣亵裤,不至于让美人儿娇艳欲滴的春|色被看光。
太子爷任劳任怨给她脱了鞋,然后把她放倒在枕头上。
“睡罢。”
美人儿华美如绸缎的青丝铺散在枕头上,妖精似的小脸儿酡红,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子爷。
原先的发带被他扯下来绑她手腕了,许是她嫌不自在想方设法弄下来扔了,不过也没关系。
“…乖乖,陪陪我。”
喝醉了酒,连嘤咛也像猫儿在撒娇。
“孤陪着你,…直到你睡着。”
美人儿似乎是听明白了,憨软地笑了一声,沉沉睡过去,以致于没有听见骤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
…
翌日。
沈祸水醒来时,天已大亮。
太子爷惯着她,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日上三竿也无妨。
她懒洋洋唤了一声:“…进来个人。”
昨晚的婢女立刻跑了进来。
“姑娘醒了,奴服侍您更衣罢。”
“…”沈祸水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了眼,“昨夜谁替我更的衣?”
“是爷亲自给姑娘更衣的。”婢女低头羞涩道,“…爷昨个儿丑时才走的,也难怪姑娘睡得这样沉。”
“…”沈祸水默了一瞬,道,“他在这儿留宿了?”
可她的身子可没有丝毫异样,除非狗东西不行。
婢女摇头道:“爷虽幸了姑娘,却不曾留宿,丑时就走了…还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姑娘,怕姑娘今儿起来身子乏累,还命膳房熬了补身子的药膳。”
“…”说得有模有样,连她差点都信了。
“罢了,都拿来罢。”沈祸水长睫微掀,幽幽道,“爷既想让我补身子,定有他的理由。”
只要不是想让她生孩子,其他什么都好说。
“红枣枸杞粥。”
“乌鸡当归汤。”
“甜银耳汤。”
“……”
“…”这一串串的名字,听得沈祸水耳朵都木了。
就没个她喜欢吃的阳间东西?
知道她不喜欢吃甜的,就玩命给她塞甜食?
这狗东西怕不是跟她有仇哟。
“…不吃了,拿下去罢。”沈祸水倏然捂住肚子,面容虚弱无力道,“我,我身子有些不爽,许是昨夜过度操劳累着了,要多歇息会儿…”
婢女闻言脸颊飞上一朵红云,羞涩道:“…喏。”
说罢,带着众多小婢女退了出去。
沈祸水一头仰倒在榻上,微微眯起眼,秾艳的眼尾倏然滑过一抹危险的光。
她今儿还就饿着肚子不吃饭了,看看狗东西能把她怎么着…所谓补身子的药膳,都是些甜过头的吃食,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沈祸水很少吃甜的,喜好几乎样样与他反着来。
她越发觉得是自己昨晚得罪他了,才让他不惜名节也要整整她。
太子爷早就上朝去了,至于为何现在还没回来,大概也是被皇帝留下来商议政事了。
她就要趁着这段功夫再作一作妖。
她拿着太子爷给她的令牌,光明正大出了东宫,在隐蔽之地乔装打扮一番,然后直奔茶楼而去。
那里有个出名的说书人,最喜欢说些达官贵人的风月之事,内容毫不避讳,甚至连天家的事都敢说。
沈祸水就是去找他的。
此人名唤张易丙,嘴皮子功夫好,平淡的小事都能让他说得天花乱坠,沈祸水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帮忙。
“两锭纹银。”打扮成络腮胡瘦弱男子的沈祸水笑眯眯地说了价格。
张易丙为难,“这…少了点儿罢?”
“爱要不要。”沈祸水作势要把纹银塞回去,却被张易丙慌忙制止:
“老兄,老兄,您急什么啊,我又没说不答应…只是…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你张易丙还怕这个?”络腮胡大笑,“这两锭银子值多少,自己掂量掂量罢。”
张易丙一咬牙,干了。
是以茶楼内,说书人,一盏茶,一块醒木,天家的风|流韵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太子爷娇藏着的美人出身青|楼,原是个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
还听说二皇子虽然不举,却与当今圣上的宠妃嘉贵妃有染,可想而知是使了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