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金小雨明显被苏离的厚脸皮惊到了,怒瞪对方,苏离见对方又要拔刀的样子,赶紧认怂:“金姑娘教训得对,我以后一定改正。”
金小雨这才作罢,转头看向茫茫雨帘,嘴角不经意浮起一丝笑意。
雨有些大,三人的衣角都被风吹入的雨滴弄湿了些许。褴衫少女的头发也被沾湿了一些,她将散乱的挡在正脸的头发理顺,然后朝两边分开。
恰好看来的苏离,不禁一呆。
眉如淡淡月,静柔而俏丽;肤若荔枝初剥,泛着微微温晕;眼若柔波秋水,藏着妩媚深情;琼鼻秀挺圆润,樱唇一点嫣红。所有五官都是那么精致和谐,还未完全长开的鹅蛋形脸上正泛着微微的笑,两个小梨涡隐现。
即便衣饰破旧,仍难掩少女的绝色容貌。可以想见,再过几年必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她气质雅静,虽那么随意站着,却有玉骨冰肌之韵,让人不敢多看,否则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金小雨扭头一看,亦是一呆!旋即,看见苏离的“猪哥样”,故意咳嗽了一下,揶揄道:“有的人啊请注意一下形象,别像心怀不轨的色胚一样。”
苏离蓦然惊醒,尴尬得老脸微红,也咳嗽了一下,看着雨,转移话题道:“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停?”
金小雨冷笑了一下,道:“欲盖弥彰!”
苏离摸了摸鼻子,讪讪苦笑,谁叫自己在楼兰大比中嘴贱呢?自作自受啊!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金小雨不再挖苦苏离,朝褴衫少女笑了笑,问道。
“我叫孔雀,娘亲取的名字。”
“好名字,人如其名。再长大些,一定是绝世美人。孔雀啊,女孩子长得太美可不安全,你以后可千万要留心小心当心。江湖险恶啊!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要轻易吃喝陌生人给的东西,记住了吗?”金小雨谆谆教导。见孔雀虽不明其意,仍然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尤其是男子,轻易不能信,不要以貌取人。这世界上人最善于伪装,有的人表面斯文,私底下其实是个禽兽。有的人谈吐幽默学识渊博,也可能是个禽兽,有的人长成一副老实憨厚样,其实包藏祸心。甚至于那些羸弱不堪之人,也可能暗藏龌龊……总之,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金小雨分析一种人,便看一眼苏离,说一句话,便看一眼苏离。苏离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之感,面上赶紧装作“你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过程中还坦然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一副“我不是那几种人”的样子。
孔雀笑了笑,声音悦耳道:“姐姐说得对,我记住了。不过,我信苏哥哥。”
金小雨一愣,摸了摸额头,心想:“我白说了。”
苏离淡淡地笑了笑,看了看金小雨,仿佛在说:你黑啊你继续黑我啊,哥就是这么的正大光明伟岸英武,你用万年墨都泼不脏我。”
金小雨咬了咬牙,气鼓鼓的。
轰隆隆……轰隆隆……咔擦……咔擦……
那天空仿佛是巨鼓,有巨人在擂鼓,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苍穹打破。那闪电初如银蛇腾挪翻滚,渐如蛟龙翻涌怒吼。
“哎呀……娘亲的遗体!”孔雀忽然想到还停留在外的三个大叔和娘亲的遗体。
“我去看看。”
“苏小哥,在吗?”苏离刚要动身去看,从雨帘中便传来了赵德贵焦急的声音。
“我在这儿,赵老哥!”话音一落,赵德贵三人各自穿戴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斗笠蓑衣出现在了雨帘里。孔雀母亲的遗体在一副简易单架上,架子上已遮挡了四五件蓑衣,将遗体遮挡得严严实实,水泼不进。
赵德贵引路,张大柱和李炳生抬着遗体。
“辛苦三个老哥了,赶紧过来。”苏离和孔雀急忙上前搭手,将单架接了过来。
“这雨真他娘大!”李炳生咒骂了一句。
三人看见金小雨和现了真容的孔雀,齐齐微怔。均想:苏小哥果然厉害,也没多久啊?居然就有两个美人了。
“娘亲……”孔雀想到种种往事,悲伤之情再次爬上心头,嘤嘤啜泣起来。
“她是……”赵德贵三人再次一愣,眼里满是惊讶。
苏离点了点头,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三人感叹不已,这么美的女娃,真是太可怜了!
李炳生头脑活络,想着要不接回家去,将来做儿媳妇?刚一想,立马摇头,生得太美,不似凡人,配不上啊!这是李炳生第一次觉得自家小崽子长得磕碜了。
“你们没事吧?刚才我们在外听见了很瘆人的野兽嚎叫声,还有呼喊声,打斗声。我们三个庄稼汉不敢进来,怕拖你后腿,直接躲到了大门外。后面没了动静,寻思不管结果如何,还是进来看看,苏小哥你可不要介意啊!”赵德贵眼中有忧色,惭愧道。
“哪里话?三位老哥明知很可能还有危险,依然进来看看。这份仗义已经非常难得了。”苏离笑道。
“哈哈哈,苏小哥这么说,让我们心里好受多了。”李炳生笑了笑道。
“哈哈哈,我还得感谢三位老哥呢,不顾危险,执意相助,苏某感激不尽。”苏离抱拳道。
金小雨见几人聊得热络,不禁呆了呆。自古以来,修士都高人一等,在修士眼中,凡人皆是蝼蚁草泥。即便出现争端杀戮,若受害方是平民百姓,官方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谓律法,便成了专门约束底层人的东西。
“交友不论贵贱,只论真心诚意。这混蛋也不是全无优点嘛。”金小雨眨了眨眼,悠悠想道。
“这位是?”赵德贵看向金小雨,问苏离。
“一个朋友。”苏离笑道。
“我叫金小雨,叫我小雨就好。”金小雨主动打招呼,淡淡地笑了笑。
“雨不小,挺大的。”苏离看了看金小雨,看了檐外大雨,一语双关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