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冷醒的。
我呆呆的坐在窝里,身上的毛毯早已滑落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我抬起眼眸,看了看四周。这一晚上的嬉闹之后,房间里凌乱不堪,食物散落在地上,打翻的水杯还残留着最后的几滴水,地面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水渍,不小心与食物结合,又将其泡发的鼓鼓涨涨的。
疲惫的动物们早已毫无形象的堆睡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更是一阵响过一阵。往日里彼此间相互指责的呼噜声,这会居然如此和谐的共处一室,也真的算是个奇迹。
壁炉冰凉冰凉的外墙,在向我述说它内心的烈火早已被扑了个灭的事实。
窗外又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扰扰的往下掉,连个空档都找不着。离我最近的那扇窗,还维持这一条细缝的距离,也正是这条细缝,才让冷风有了可乘之机。
我裹着毯子,不情不愿的跳到窗台上,将那条细缝关了个严严实实。
外面的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我的心中亦是如此的清凉。
鼻尖那温热的气息呼在玻璃上,立马形成了一片朦胧胧的水汽。下意思的抬起爪子随意的画上几笔,指尖的凉意就随着血液直达心房。
浑身又是一阵哆嗦,太冷了,实在是太冷。我转身回到壁炉,将那熄灭的火苗重新给燃起来,鼻尖却清晰的闻到了一股骚味。
眼睛在柴火堆里寻找,东一片湿,西一片潮,难怪烈火会灭!这帮家伙!
我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从柴火堆里捡起一节干净的木棍,对着壁炉便是一阵敲打。
木棍敲砖块,有声却不响,更没有那种直击灵魂的巨大声响。
我四下瞅了瞅,瞧见了那装食物的铁盘子,二话不说上前就捡了起来,于是在那帮睡得死沉死沉的家伙旁边,激烈的敲打起来。
“乓……乓……乓……”
起先,那帮家伙还嫌炒,耐着性子的翻个身,转个头,继续呼呼大睡。后来么,呵呵呵,吵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不情愿的睁开朦胧的双眼,扯着嗓子大声吆喝。
臭鹦鹉打了个哈欠,抬起翅膀揉揉眼睛:“有病没病啊!这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还让不让我们睡觉了!”
死雁子皱着眉头,一脸的睡眠不足:“猫呀,这大过年的,起这么早干嘛!”
长毛怪伸伸懒腰,舒舒服服的翻个身,闭着眼睛说了句:“算了算了,它还病着呢,大家消消火接着睡吧!”
白点点和两只蜥蜴闻言,也确确实实又趴了回去。
我有病!呵呵呵!
“乓……”
我鼓足浑身力气,重重的又敲了一下,刚刚趴下的几个家伙有一次炸了毛。
臭鹦鹉气冲冲的插着双翅:“就算你是真有病,那也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借口。”
“呵呵呵,呵呵呵!”我仰头就是一阵冷笑:“我有病?我无理取闹?你们谁来说说,是谁这么本身,把壁炉里烧的正旺的柴火给浇灭的!”
“谁浇灭柴火了!”臭鹦鹉刚刚嗷嚎完,就后知后觉的露出了一丝丝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