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
“大小姐！”
转过头，双马尾的大小姐正在几名男同学的陪同下走出校门。
“你这副打扮......”大小姐困惑的想了想，“相思过度，思念成疾？”
“能想点正常的吗？”我把闷了我一头汗的假发拿掉，“我是来帮西西考试的。”
“诶......”
大小姐又看向被我搀扶起来的美玲老师。
“这是，美玲？”
这些学生都不叫老师的。
“啊，大小姐。今天发挥得怎么样？”
老师也是这样叫学生的。
“这个......还行吧。”
大小姐尴尬的把脸转向一边，很明显她今天只是来看别人考试。
另一方面——
“‘雷雷’是你的名字啊......”美玲老师一边摸着我的腰腹，一边用甜腻的声音说着。
大小姐看来的视线越发奇怪了。
“所以呢，这是什么情况？”
对于大小姐的提问，我也很难回答。
我也想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语文老师告诉我，当一两句话不方便解释的时候，可以采用类比的方法。
类比、相近的事物作比喻......相近、相近......
“大小姐，上次你提过要我帮忙的事——做个交换吧。”
突然醒悟的我卖力的向大小姐使眼神。
一秒过后，我看出她理解到了。
“一样的吗？”
“一样的！”
我对着大小姐用力点头。
大小姐转身向身后的男生挥挥手，“你们可以解散了。”
男生们有气势的喊出“是，大小姐”，随后快速的作鸟兽散。
扬起一边马尾，大小姐踏步走到我身边，挽起我空着的手臂。
“抱歉呢，美玲。你盯上了属于我的东西。”
“大小姐？”
对着脸上满是惊愕的美玲老师，大小姐轻轻扬起下巴。
“雷雷是我的男仆。”
*
“现在怎么办？”
“这是你的问题，你去想办法啊。”
“大小姐也有责任吧，不管怎么说‘男仆’这个设定也太过分了。”
“哈？除此之外你还想被设定成什么？男朋友？你在做梦吗？”
“......”
我之前百分之两百确定是“男朋友”啊！
呃，这个想法还是尘封进历史吧。自作多情的男人最恶心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有只怨灵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明明我和大小姐是乘坐黑色高级车离开的，但是不知美玲老师用了什么方法就这么跟了上来。
我和大小姐没敢去公司，在写字楼里转了一圈后走到了轻工园外的街道。
这条街周围有不少前些年新建的住宅小区，是条非常有活力的商业街。走在街道上的大多也都是年轻人，在目睹了我们三人的状况后很有默契的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区。
什么是“负能量的聚合体”，我现在领教了。美玲老师走过的区域仿佛会蒙上一片黑影，她所经过的花草树木会快速枯萎，一团消散不开的乌云聚集在我们头顶——明明稍远一点的天空都是晴朗一片。
虽然我现在还穿着女式校服，但是已没有路人再向我投来目光。我和大小姐就宛如被拖入了名为怨念的异空间，与真实时空产生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我想，这道屏障的名字大概是——晦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吧？”
“可恶，我想到的反跟踪手段感觉都派不上用场。这家伙果然是怪物吗？”
“雷雷，事到如今，只能用强硬的办法了。”
“是啊，”我点了点头，捏起拳头，“必须让她知道我是个不好招惹的硬汉了。”
“对于生前得不到爱情的怨灵，只要在她面前表现出真爱，她就会放下怨恨安心成佛。”
“诶？”
大小姐的想法好像和我有点不一样。
“等等，大小姐你带钱了吗？”
“你又干嘛？”
“我的真爱用钱就能买到。”
“你能有出息点吗？”
“好吧，其实我是想换身衣服，”我指着前方的服装店，“继续穿着女装逛街我怕我的性取向会回不去了。”
进了服装店。得不到爱情的怨灵还跟在我们身后，此时的大小姐已经在店员的簇拥下开始了“驱魔仪式”。
“雷雷，试试这件，应该会适合你。”
大小姐正扮演财大气粗又小鸟依人的完美女友，拿着一件休闲西服样式的外套帮我披上。
我对着面前的等身镜照了照。
嗯，里面是女式校服外面是休闲西服，确实很帅气，帅气等级应该和只穿风衣里面全部放空的变态一致。
“我说啊，大小——”
“真的是，怎么还叫我大小姐，”这个代号是“大小姐”的家伙用嗔怪的表情看着我，“该叫玲音才对吧？”
“玲音~”
“怎么了，雷雷~”
身上忍不住又起了层鸡皮疙瘩。
忍住！这是战斗啊战斗！
更何况——我偷偷向身后瞥去——就像是畏惧圣光的黑暗生物，美玲老师一副遭受重创的表情用手遮挡眼前。
大小姐的计策确实有效，看来她并不单只是个没用的捧哏角色。
“再怎么说里面的衣服要先换了才行吧？你还真是只可爱的小糊涂虫呢，玲音~我拍。”
“讨厌啦，雷雷~别动不动就拍人家的头，把你手指切碎喂狗哦~”
嗯？
是没有能达成同步吗？
为什么这只微笑着的大小姐刚才认真的表露着杀气啊？
“那还不赶快去帮我找一套即帅气又轻便防御力还高的套装，玲音~我拍。”
“再碰我脑袋我真的把你手剁了哦，雷雷~”
喂，干嘛这么生气？这家伙到底想不想演啊？
不过，比起平时那副对谁都要理不理的样子，认真生气的大小姐好像还挺可爱的。
我拍。
早有准备的大小姐躲了过去。
“啧。”
“雷雷先别动哦，我帮你去挑帅气的衣服~”
几分钟后，我拿着大小姐选的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
毕竟设定之一是财大气粗，被我否定了好几次审美能力后，大小姐让一直插不上话的店员给我选了三套不同风格的衣服试穿。
问我高不高兴当然是高兴，这穿了一天的女装终于能脱下来了。
就在我脱得光溜溜的看着面前的三套服装犹豫该选哪一个时，相邻的试衣间传来了声响。
刚才店内没有其他顾客，我正想着会是谁时，对方轻轻的扣响了薄薄的隔板。
“雷雷，我今天这么帮你，你不能再放我鸽子了。”
嗯？我什么时候放过大小姐鸽子吗？
想不起来，不如说我大脑里对于大小姐的记忆都很单薄。这就是没有性格的后果。
“那个，可以给个提示吗，放鸽子的事情？”
“为什么你会忘得这么彻底......就是说帮我推荐‘傲娇’的教材的事情......非要我说出来，真是烦！”
“嗯......”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之后发生了更有冲击性的事件让我完全搞忘了。
“这次真的要教我了哦，傲娇什么的。”
“嗯......”
在这个时候，之前的画面浮现在我脑中。我大概明白了，大小姐踏上傲娇之道真正缺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