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
回到货车旁,与木木、露露小姐一同看着那两位执行者的方向。
阿虾苏醒过来,索兰达仍旧沉默不语的望着远处。
“开玩笑,我可是被称为美少女终结者的男人,搞定一两个妙龄少女不是手到擒来?”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木木也笑了起来,“我也搞定了,你搂着其他女人的画面我已经让灰灰截图保存了。”
“喂,木木小姐,在你看不见的角度我可是被刀子捅了啊......”
“雷哥......”
“没关系,露露小姐,我的伤已经恢复了不用担心。”
“不是,我是想说索兰达小姐的样子......还是很让人担心。”
原来不是关心我啊。太好了,露露小姐非常的信赖我的身体呢~
“担心啥啊,那个女人从小就这样。”
摆摆手,看向那个虚弱得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少女,我又想起了刚才思维连接时感受到的寂寞。
“别想这个了,收拾一下,我们继续赶路。”
*
“你会向我告白,只是因为在你看来我比较容易得手。”
对照着地图我开着最高时速60码的老货车,在异世界的公路上行驶。
时不时对木木和露露小姐抛来的话题回应两句,我出神的回想着向灰大人告白的那一夜。
说到底,我当时对西西是怎么想的?
我倒不像索兰达那样阴沉,我的思考方式总体来说都是很积极向上的。当晚会向灰大人告白也怀有百分之一的侥幸。万一这个女人真的接受了呢?平时表面上总是一副很厌烦的样子,但就算是稍微无礼的要求也不会真正拒绝,这就是我所了解的灰大人。
确实很卑鄙,也没有一点被火热的感情驱使着不得不去告白的勇敢决绝,事后想起来我更加能够确定,我是考虑了很多客观因素才会去向灰大人告白——因为我的确认为她比较容易得手。
所以说,这个比较容易是和谁比较?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这真是一个浪漫元素为零的故事,我曾经设想的爱情是这样:相互爱恋却困在心中的主角,在生死关头奋不顾身的告白,从磨难和抗争中逐渐积累情感,最后在夕阳下的拥抱接吻。
除了最后一点,前面都是空白。不如说,没有前面的铺垫只有最后这一点反而显得更奇怪了。
西西不是我理想中的女主角,和她从相识到相恋的过程也不是我理想的恋情。我的理想正在一点点的改变成这家伙的样子——这一点先放在一边,我还是想弄清楚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在那一夜那么鲁莽又冷静的向灰大人告白?
“你喜欢阿虾,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喜欢他。你的想法我在你脑袋里看得清清楚楚。”
在树林里,我是这样对索兰达说的:
“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你才想要疏远他。至少在你追赶上他之前,你都会对他保持看似讨厌的态度。”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西西的?
可能一开始我就有这样的期待,她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我想要有一个和她共同完成的未来。就算是征服世界这种蠢事,只要她认同我也会想去试试看。
但是她说了不要我喜欢上她,我自己也知道我们有着十年的年龄鸿沟。
所以,放弃吧。
社会大学教会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放弃”。
坚持、理想、自尊、信念,什么都能够放弃,就算是被神眷顾的人也有无法反抗现实的时候。
习惯了放弃,习惯到连放弃这一过程都难以察觉。
就像是一次平常的呼吸,考虑了多方面因素,把成功率和要付出的代价进行比较,放弃就成了再自然不过的选择。
甚至不用刻意压抑,“喜欢上某人”这种心情就会自然而然被忽略。
“但是假的始终是假的,装得再像也必然有被戳穿的一天。有可能是被别人看穿然后点出来的时候,也可能是被问到一句‘喜欢我吗’的时候,还可能是失去了对方开始后悔的时候。这种感情终究是无法逃脱的,放弃后也只会在身体里留下一个空洞。”
“只不过是空洞而已。”索兰达回复了我。
我觉得我说得太多了,这样腔调本身就不适合我,所以我打算让索兰达亲自来看一眼“这个空洞”意味着什么。
我取出鱼骨剑,强硬的抓起索兰达的手放在剑柄。
“我刚才所说的‘能拯救世界’的东西,就用你口中恶魔的力量来看看吧。”
在索兰达握住剑柄时,我放开了她的手。
我直视她的眼睛。
让别人审视自己的一切是很困难的事,尤其是对我这样心里堆满了羞愧的人而言。
感受到侵入脑中的思维连接,我坦诚的接受了。
人有时候必须做一些自己恐惧的事,至少这一次,我打算扯下自己的遮羞布。
“喜欢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我可能无法用合适的语言回答,但是“幸福是什么?”我能说出明确的答案。
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
错过了喜欢的人留下的不只是空洞,还会让身体里的其他空洞永久的刻在灵魂之中。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每一天的太阳升起,我也从未觉得自己有这样充实的人生。
至少对于我而言,这样的幸福就是我生命的意义。
被西西喜欢,可以说成是我得到的救赎。
所以,这一次就算扯下遮羞布,我也能忍住羞耻。我想要让别人看到的,是我理解到的“宇宙真理”。
“雷雷,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喂,你是在疲劳驾驶吗?听我说话啊!”
木木重重的拍了我脑袋。
“啊?”我反手就拍了回去,“严禁与驾驶员交谈。”
“我的观众一直在问啊,你之前到底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在唬我们啊?”
“非要我说出来?留点悬念不好吗?”
“观众想换台了。”
“不喜欢公路片?你们可以给观众唱歌啊。露露小姐唱歌还挺好听的。”
“雷哥,其实我也很在意......”
“既然露露小姐都这么说了。”
“为什么态度差别这么大啊!”
我反手又给木木头上来了一下,反正随便打又不会痛。
“我只是和索兰达打了个赌。”
“什么赌?”
“我赌她不敢用平常心对待阿虾。”
“喂,这是激将法吧?小学生流激将法的典型例子出现了。”
“要是她做不到,我保证阿虾这一辈子都会成为我的小弟不得翻身。”
“又成威胁了。”木木摊开手叹了口气。
“如果她能做到,我保证她和阿虾都能得到幸福。”
“好肉麻,”木木咂巴咂巴嘴,“那个女人答应了?”
“当然。她有她的大义,可以不在乎儿女情长,但是我威胁了她在乎的人,那时候阿虾的思维全在我的掌控~”
“你真卑鄙,雷雷。”
“但是雷哥也是为了做好事。”
露露小姐帮我说话了,我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告诉她们的是索兰达将鱼骨剑交还给我之后的事。
为什么索兰达会答应我的赌约,我想不只是因为威胁。兴许,有百分之十的因素,是因为她相信了在思维连接里看到的那个,扯下了遮羞布还能坦然展现自己的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