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刚要开口说话,却叫泰阳用一根手指点住了唇瓣。
他说:“你先让我说好不好?”
“……”
“我虽然到现在都还不大明白,一个女人生了孩子怎么就会有那样多的变化,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曾经纠结和痛苦。可是,我知道,自从你生了孩子以后,全家老小都围着你跟泰平两个人转,你有他们的关心和照顾我,所以你不须要我了,至少是暂时不须要我了。所以,我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借口工作而抽离了家庭生活,没有在你最须要我的时候,及时伸手握住你的手。”
泰阳说话的同时,已经寻到向天歌压在被子上的小手。
他把她的小手举到唇边,红着眼睛低头亲了一下,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女人颊边一点微亮,似是落下泪来。
他及时伸手揩了揩她的眼角,向天歌摇头躲过了才道:“我没事,更何况,都已经过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沙哑得厉害,只有当事人知道,为了说出这几个字,她的喉咙干涩得好像即刻都会撕裂似的。
泰阳心领神会,取来床头柜上的水瓶喂她喝了些温水,才抬手去理她额头上因为汗水而的头发。
“我知道我自己笨,也不知道应该说怎样的话来让你相信我,可是,天歌,这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明明是那么诚恳的道歉,可向天歌听着,也不知道为何,竟然一个没忍住,哭着笑了出来。
他见她笑,自己也没忍住,红着眼睛揩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才笑道:“我跟你说真的,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咱们都一笔勾销了好不好?”
向天歌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双眼,“没什么好一笔勾销的,是我自己无理取闹,是我害你升段考试失败,也是我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出来伤害你,是我不好。”
“我没试过当人丈夫,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当个爸爸,可是,过去我不懂的以后我愿意去学,只要你肯给我时间,也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任何情况,都不要再一个人躲起来伤心了好吗?”
……
泰阳跟向天歌突然就和好了。
期间向爸找泰阳谈过一次话,希望他能主动破冰,找向妈谈谈,再跟向妈道个歉什么的,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晚辈吼长辈都是不对的。
泰妈第一时间了解到向爸的意思,也寻了个时间同儿子说道:“你岳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又不是不清楚。她那个人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但是心底总归是好的,光看她教出天歌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孩子,你就应该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主要是你们相处的方式不对罢了。”
泰阳自是气着上次向妈扔花馍的事情。
但人有时候爆发,往往都是平常一点一点小事积累起来,然后才会释放出来。
所以他生向妈气,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件小事,而是他知道了,高考那年自己所写的情书,其实并没有真的交到向天歌的手上。
因为没有交到她的手上,所以他无法判断那时候她对他的心情究竟是怎样。
向天歌出院的那天,他特地拿了一颗玻璃球过来塞在她的手里,“这颗是我同你道歉的,对不起,天歌。”
向天歌笑道:“你不是已经跟我道过歉了吗?我已经接受了你的道歉,而且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所以你不用给我这颗。”
泰阳没有半点要收回来的意思,“你还记得小时候,就是高考那年我离开西京的时候,站在楼下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向天歌有一丝尴尬,却故意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
“我那时候是以为,你收到我的信不只没有回我,还将它交给我爸,才会让他在大街上拼了命地打我,还要把我发配云南……我那时候是真以为,你讨厌我都已经讨厌到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要不是你妈丢了我爸做的花馍,我爸也不会气到当着我的面又把当年的事给说了一遍。”
“泰阳你给我写信了吗?你给我写了什么?”
“是什么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知道并不是你,那也就是说,你其实没有那么讨厌我吧?”
向天歌正懵懂得弄不清楚状况,已经休养好身体的泰阳直接将她一把从床上抱起。
向天歌惊了一天,伸手去揽他的脖颈,“泰阳你放我下来,我已经好了,能自己走回去。”
他却一声不吭,一直到抱着她走出住院部的大楼,正好碰上提着水果来看向爸的黄多多,他也没有与后者多说什么,而是抱着向天歌继续向前走。
一直到回到属于两个人的小家,泰阳径自抱着她去了主卧,将她放在双人床上的时候,顺势用身体将她压了个正着。
向天歌有些紧张地缩躲在他怀里,怔怔将面前的男人望着。
“我不是真的不喜欢你,你也不是真的讨厌我,对吗?”
“啊,啊?”
“只要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们就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把过去的一切统统都抹掉,好不好?”
向天歌张开双臂揽住泰阳的后颈,就像这许多年里,每次受伤或是孤单彷徨时都想做的一样,只这一次,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抱着他,然后点头说:“好。”
……
而站在住院部楼下的黄多多,孤单地抬头,看了看天。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低头将电话接起,只说了一句“喂?”突然就哭了出来。
电话那边响起男人询问的声音:“宝贝,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把电话挂断,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
因为在浴室里摔了一跤,再加上重感冒了几日,向天歌把回杂志社的时间往后再推了一推,便突然开始享受起悠闲自得的小生活。
与泰阳重归于好之后,向天歌曾经专程去找过向妈,问了泰阳口里所说的情书,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当初他的那封信明明是写给我的,妈您怎么能够这样,随便拆别人的信,还把人给举报了?”
向妈听到这话,也是气得不轻,“什么叫随便拆别人的信?我是随便的人吗?我就拆了你的信!你是我生的,我的女儿,我看你的东西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