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街边,一身休闲打扮的男子一手拖着黑色的行李箱一手插兜缓慢前行,帅气的侧颜吸引了上学高中女生的目光,引起一阵阵低声惊呼。
“哇,好帅啊。”
“不会是明星吧,好帅,想认识。”
“比明星还帅,又高又帅,简直完美。”
声音随着木兰的呼啸声消失,有大胆的女孩子停车搭讪:“帅哥,你要去哪里呀,我们可以带你一程哦。”
男子温和的笑笑说:“谢谢,我就到前面不远,你们还是赶紧上学吧,小心迟到。”
过路女甲:“哇,笑容好暖。”
过路女乙:“迷死人不偿命啊。”
男子满头黑线,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奔放的吗,幸好他的小兔子很自爱。在两个小女生犯花痴的时候,前面不远处传来争吵声,男子眼中划过一抹怪异的色彩。
“何映雪,杨洋还没来接你啊,要不要本少载你一程。”
何映雪白了少年一眼,小嘴一张声音冷清的说:“白凯,姐姐最近心情不好,正好缺陪练呢,你要不要试一试?”
“呵呵,嚣张什么?不就是段位比我高嘛,别以为黑带无敌。”
一辆木兰车轰鸣而过,刺耳的刹车声,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何映雪面前,车上的少年挑眉说:“老大,这个讨厌鬼怎么在这?”
何映雪耸耸肩说:“你问我我问谁?”
白凯脸色铁青的说:“你们两嚣张什么?何映雪,听说你因为早恋请家长了,当天夜里你外婆就进了医院,该不会是被你气的吧。啧啧,你还真是厉害,你爸死了你妈改嫁留你一个人,现在连你外婆也被你气病了不能照顾你了,你说你现在和孤儿有什么区别!”
杨洋准备放好摩托车揍人,不等他下车,哐当一声白凯连人带车翻到在地,何映雪脸色发白,怒气冲冲的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就要继续揍人,挥出去的拳头被拦下了。
“子峰哥(峰哥)!”杨洋和何映雪异口同声,两脸惊讶。
李子峰温和的说:“小雪,我回来了,不过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打架。”
何映雪被他拉起来,撇撇嘴说:“这个家伙欠揍。”
李子峰嘴角的笑容扩大,赢来一阵尖叫,眼神清透的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容说:“我第一次拦住你你也是这么说的,一个字都不差,还记得你那一次揍的就是这个家伙。”修长的手指指向一旁的杨洋,杨洋尴尬一笑。
何映雪扶额有些不满的说:“那都是多大的时候的事了,你记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好。”
李子峰低声呢喃着:“那年你八岁,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站在一旁的何映雪都没有听清,只隐约听到‘八岁’‘不一样’,不解的问:“你说什么?”
李子峰没有理她看着地上的少年,好看的脸上浮上一抹冷意:“白凯是吧,杨洋欠揍不过是小孩子调皮,你欠揍是没家教,有那功夫说别人坏话不如回家问问你爸,你们家的家教放在哪儿了!”
白凯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上的神情不要太精彩,何映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底暗爽,这要命的七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杨洋笑着居高临下的说:“就是,白凯你赶紧回家问清楚,家教是个好东西,下次出门别忘了带。”
白凯起身就要打李子峰,何映雪想要上前,被李子峰抱着肩膀拉进怀里,转身一个漂亮的侧踢将他再次踹翻在地。
李子峰冷哼一声说:“再来我可就不留手了。”
白凯捂着闷痛的胸口爬起来,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好处了,何映雪那个黑带高手还没动手呢,他和杨洋半斤八两,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也打不过,明智的扶起车发动后怒气冲冲的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说完轰着油门一溜烟跑了。
杨洋大喊道:“谁怕你啊,切!”
何映雪打量的看着李子峰,原来他也是专业练过的,难怪他能轻飘飘的拦住自己的拳头,自己和李子玥戏弄他的那一次要不是他留手了,她们根本就不可能得手。
李子峰取下眼镜低头看着怀里的丫头,温和的嗓音带着蛊惑:“小雪,你看看我眼睛里的血丝,你反正要去学校,不介意把房子借给我休息吧?”
何映雪看向他的眼睛说:“啊?你不会又几天没睡吧?”仔细看半天哪里来的血丝?看起来精神好的不得了好吗!
杨洋见时间差不多快要迟到了,连忙开口催促:“老大,你赶紧带峰哥上楼,再耽搁上学要迟到了!”
何映雪看了眼手表说:“还有二十分钟。”说完转身带路,李子峰戴上眼镜修长的手拉过行李跟在她身后。
进屋何映雪将钥匙递给他说:“你自便,我先去学校了。”
李子峰接过钥匙问道:“菜市场在哪儿?”
“啊?楼下右拐,里面的那条巷子就有卖菜的,九点以前五点以后,卖菜的都是自己种的,比较新鲜,肉类的话要去大菜市,有点远。”
“嗯,知道了,快去上学吧,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你不睡觉啊?”骗子,不是要休息吗!
“再不走要迟到了。”
何映雪看了眼时间转身匆匆下楼。
杨洋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暗暗想大尾巴狼回来了,以后有好戏看了,自己的补习生涯看来是不无聊了,就是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能发现李子峰的真面目。
何映雪晕乎乎的上了杨洋的车后座,想到李子峰在自己的屋子里,心里就一阵慌乱,过去十七年呃~也可以说十八年的人生中,李子峰从李子玥的哥哥成为她的朋友,在她人生最落寞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从深渊中拉出来,难道他是因为外婆住院特地回来的吗?心跳不由得加速。
李子峰看着整洁的屋子满眼温柔,这就是他的小兔子的窝,走进她的卧室,白色的床白色的衣柜,粉色的印花床单,处处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
电脑桌上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她爸爸的合影,看样子是他爸爸去世前那个春节他们拍全家福的时候拍的,另一张是她自己的独照,应该是小学入学那年在街上的相馆里照的,自己记忆里她第一次哭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看到何映雪第一次哭,李子峰不记得自己那天为什么没有上学,何映雪在隔壁何奶奶家玩,他在自己的房间清楚的听见她一个人跳来跳去,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不成调的调子。
何奶奶大嗓门的吼了声:“雪儿,不要在台阶上跳,小心摔倒了。”
何映雪脆生生的说:“才不会呢。”
她话刚一落,李子峰便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竟然真的摔倒了。
何奶奶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喊你不要跳你就是不听,我的天神,牙都摔掉了。幸好脸没摔破,没事了没事了,你还没换牙这牙齿会长起来的。”
李子峰忍不住笑了,还有人换牙是因为摔掉了牙齿的,没一会儿那丫头的哭声停了,然后他便听见窗外传来声音,抬头一看,那丫头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蹲在杏树下,紧闭着双唇,下嘴唇破了皮还能看见血迹,眼框红红的像只被遗弃的兔子。
第二次看到她哭还和自己一时兴起有关,是她八岁那一年,那一年他和他说过的话比过去那么多年的总和还要多。
那年的暑假,算起来那时候她还没有满八周岁。那一天学校发成绩单,李子峰依然在自己的房间,拿了成绩单的孩子又聚在他们的游乐园——他窗外的杏树。她们在在杏树下玩乐,在杏树旁的院墙上爬上爬下,直到大人们回来才渐渐散去。
等到窗外终于安静下来,李子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他抬手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就看见了草丛里的一抹白色,鬼使神差的出去捡了回来,是何映雪的成绩单,虽然只是一年级,双百分的成绩很也很是不错了,没想到那丫头每天疯的没边还能有这样的成绩。
李子峰将单子随手放在桌上,然而一个小时后他就听见了那丫头的哭声,还有她妈妈的打骂声,原来她妈不信她不小心弄丢了成绩单,觉得那丫头是没考好故意扔了在撒谎。隔壁何奶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家跑去。李子峰这才想起桌子上的那张单子,不等他有任何决定就看见何奶奶牵着那丫头回来了,一抽一抽的哭的伤心不已,因为穿着连衣裙,手臂上和小腿上竹片子打下的痕迹清晰可见,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哭。
何奶安抚了好一阵,那丫头总算收了眼泪,何奶奶进屋做饭去了,那丫头则是一边抽噎着一边在在院墙底翻找,找了半天没找到气愤的跺跺脚,最后沿着杏树爬上院墙,然后李子峰就看见了她裙子底下白色的小裤裤,那丫头坐在院墙上后还晃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