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和亚美结婚之后,生活也渐渐陷入平静,过着寻常百姓所过的日子。白天两人一块去地里劳作,晚上两人又搂在一块睡,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越是波澜不惊的日子越是过得快。随着时间推移,他俩的日子倒是越过越好,生活条件也改善很多。不仅还清了之前欠下的所有债务,而且还有些余钱存,家里第二年也添置了一台黑白电视机。
当时村里有电视机的人家非常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有电视机在村里依然是件稀罕物。每到夜晚降临,四哥家就会有很多村民过来看电视。当时其它买了电视机的村民,别人来看电视是要收费的,就像买电影票一般,买票入场。但四哥不会这样做,他免费让村民看电视。正因为免费,所以来他家看电视的人就非常多。
多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家里的板凳根本不够坐,父母坐在板凳上,手里还抱着孩子;有些村民甚至自己带着板凳过来;至于没板凳的,要么站着,要么靠着墙。就算如此还是不能满足所有的观察欲望,有些人体型较矮,前面人挡住他的视线,他便爬到房梁上,从上往下观看。可见当时农村刚有电视时,大家的观看热情有多么高涨……
四哥看到村民这副模样,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看电影时的情形。当时看电影时,也是人山人海,自己又只是一个孩子,不够高,根本看不到电影,心里也是十分着急。后来爹喝了点酒过来,将自己放在他肩膀上,这才看清楚。
那一次经历对四哥来说是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不仅因为初看电影时的惊喜感,更是因为自己爹难能可贵的亲切,那也是爹唯一次,又或者说是最后一次对自己亲切。
因为从那之后,爹和老赖就干起来了,三番五次。当时爹干不过老赖,就屡次拿自己和三哥出气,打得那个狠,那个痛,真是不堪回首……
正因为有如此惨痛遭遇的童年,四哥心里暗自发誓,将来自己和亚美如果有了孩子,自己一定要细心对待孩子,绝不轻易打骂孩子。四哥不想自己的遭遇再次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决不允许……
可对于要孩子的事,四哥却犯了难。他和亚美两人身体都挺不错的,而且也没少行房事,可是亚美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是怀不上……
一年,二年,三年,整整三年亚美肚子依然鼓不起来……
四哥急得直冒火,可越是心急越是没有作用。为此四哥领着亚美到处去看医生,城里的,乡下的,凡是听说能治这方面疾病的大夫,想方设法都要去看。可看来看去,那些医生都说他两身体都没问题,至于他们为何怀不上,医生模棱两可,也说不出所以然……
所谓病急乱投,四哥急得没办法,后来听他娘秋菊的意见去请“老佛娘”,就是那些装神弄鬼的巫师。老佛娘做了一套法事,嘴里念念有词,说出了他这些年怀不上孩子的根本:那就是当兵时,误杀了一个战俘,误杀生灵,是要遭天谴的,所以他们无法怀上孩子。
四哥和亚美倒是将信将疑。
可是秋菊十分相信,并询问老佛娘破解之法。老佛娘摇头晃脑说道:破解方法倒是有,那就是多行善事,多烧香祈福,福报积攒到一定程度,你家儿媳自然会怀上孩子。
秋菊连忙点头,拿钱答谢。
自此次事情之后,秋菊自己不仅烧香拜佛,积德行善的事情做得更多了,而且要求四哥和亚美也按照自己做,正因为如此,四哥才免费给大家看电视,甚至看到他们爬到房梁看电视也丝毫不生气,积德行善嘛!
有些事情说来也巧,就在四哥和亚美结婚第四年春天时,亚美居然出现怀孕反应,浑身乏力,食欲下降,而且经常恶心,想吐。
由于四哥和亚美没有怀孩子的经验,所以当亚美出现这种反应的时候,他俩都以为吃了什么坏的食物,所以导致肚子痛。当时四哥利用土办法,就是将生大蒜打碎喂给亚美吃。搁在一般肚子细菌感染,导致肠道不舒服,这种办法还是有用的,因为大蒜本来就是天然的抗生素,生吃大蒜能杀菌,解毒。之后放个屁,便能好……
可是亚美吃了大蒜之后,情况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来厉害,吃啥吐啥,更是卧床不起……
这可急坏了四哥,随后便将村里的陈医生请来。陈医生看了看亚美状况,又给亚美号了一下脉,嘴里笑着对四哥说道:“老四,你要当爹了。”
“陈医生,亚美生着病呢?跟我当爹有什么关系啊?”四哥傻乎乎地问道。
“老四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陈医生问道。
“你把我说的云里雾里,我真的不懂,请您说明白些。”四哥堆笑道。
“刚才我号了一下亚美的脉象,是喜脉,再结合亚美的反应,我刚断定,亚美已经怀上孩子了。”陈医生说道。
“啊?亚美怀上了?”四哥惊讶道。
“是的!”陈医生点头道。
兴奋中的四哥一时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随即将陈医生抱了起来,说道:“您可真是我的福音啊?我有孩子了,我终于有孩子了……”
陈医生哪受得了如此熊抱,立刻尴尬地说道:“快放我下来,你应该多去关心亚美才是。”
“奥,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