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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样的结章局(1 / 1)

()§§第二十六章这样的结局

长途汽车站挤满了准备进城的民工,我背着一只硕大的鹿皮双肩背包灰头土脸地混在民工队伍里排队上车。Www..Com我想起一年多以前我从城里去基地的时候,所长亲自,派车,来接我,那时我还对一切充满着希望,以为自己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现在想来什么都是空的,一切都是扯淡。

汽车缓缓启动,将那座封闭的与世隔绝的科研基地移出我的视线。

车窗外的景物看上去有些冷清,我已经忘了这条路来的时候是什么样。也许是因为早晨的缘故,四周弥漫着大雾,至于这趟车是否开往回家的方向,我也不清楚。

回到家里我又累又饿,见到母亲我竟有点想哭,原以为有很多话要说,其实母女俩真地一见面,倒觉得无话可说了。

“去洗个澡吧。”母亲说。

从基地逃回城里,我又成了个一无所有的人。我以为我的一切努力都会有结果,在基地我阉割了自己的所有欲望,一心一意只想弄出个名堂来,但最后我还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我的欲望没有居处,没有一种生活适合我,想来想去怎么选择都是错。我觉得自己走了很长时间,可回来一看什么都没有改变,母亲照样失眠,姐姐照样与人同居。我念了一肚子书回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求人找工作求人租房子求人给我介绍对象找个经济条件好有住房有事业没老婆没孩子没毛病不阳痿的……别以为找这样一个男人容易,事实证明,找这样一个男人越来越难了,于小红的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从基地回来的第一个周末就碰上于小红的婚礼。我也不知道她结婚怎么会请我,我俩原来的关系一直紧张得要命。收音机里里一直在唱:这个世界它怎么啦?这个世界它怎么啦……

唱了半天我却没弄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手里一张刚从信封里抽出来的大红请柬正让我发懵,她怎么知道我从基地赶回来或者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胡乱地寄上一张碰碰运气,问题是她没必要碰这运气我又不是她什么人以前她都恨死我了,我从单位调走的那天她乐得抓耳挠腮手舞足蹈恨不得跳上办公桌大跳脱衣舞。

我决定到于小红的婚礼上去看看。

“听说你出去挣钱去啦?”

于小红一见到我就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问这间那,她像变了个人似地对我态度亲热极了,我再看她身后那位西装革履的丈夫,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位新郎就是我的前任男友:张少伟。

婚礼轰轰烈烈地进行着,排场和气派都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

她是要在我面前显摆她的胜利,不过我也不客气,我一字一板地对她说:“告诉你吧,张少伟是个阳痿。”

我以为我报复了她,没想到她也一字一板地回答:“那更好啊,我可以明目张胆地找情人啦。”

她的话让我吃了一惊,随后我们拉拉手,就算讲和了。那天的婚礼上我见到了不少过去的熟人,还见到我们的老处长,大家客客气气,互相问好,聊两句不咸不淡的天,他态度那么从容仿佛过去什么也没发生过。

叮当叮当的碰杯声与我记忆中的某个点相碰撞,那阴暗的抽屉里翻出来的小包,工具和刀,丝绸被快刀割破的声音,我的背部一阵阵发冷。这时,我发现面带笑容的桂处长正远远地向我举杯,我的眼睛直愣愣盯着他,他的脸像一只被晒化了的奶油蛋糕,向四面八方流着油,他的脸显得比平时大了一倍,头发的数量少得数得过来。他把酒杯举在半空中,晃了又晃,然后独自喝下。我也拿了一杯酒,大口大口像喝水似地喝,我想摆脱那种声音,那些明晃晃的小刀在眼前晃,玻璃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束束刺眼的光芒,我被这些光剌得睁不开眼。

从基地回来,我在家闲散地呆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电脑公司的生意都不景气,电脑生意透明度太高,卖一台电脑没多少赚头,所以哪个公司也不愿再进闲人,我只好在家呆着,整天无所事事,逛逛街、打打电话,在基地这一年多时间积攒了一点钱,够我自己勉强度日的。但有时候我忍不住喜欢疯狂购物,到外面莫名其妙买一大堆衣服回来,塑料袋咔啦咔啦的响声让人心烦意乱,我一件一件把那些衣服拆开来套在身上试穿,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看上去显得那样陌生,像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谁?要到哪里去?究竟想干什么?母亲的影子在我身后慢慢地浮上来,那张脸与我多年前看到的一祥,有些青灰。母亲并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给我梳头。在我懂事以后,母亲的手指从未碰过我的头发,因此她的这一举动让我感到微微有点害怕,那把无色透明的塑料梳子拿在她手中,看上去似有似无,她似乎在假做着那个动作,因此显出几分虚幻。

楼上又有人家在装修了,这些年来无论是办公室还是家,走到哪儿都可以见到有人在没完没了地在装修,敲敲打打,或者发出像机枪扫射般连续剧烈的声响,整栋楼被钻成了看不见的蜂窝般的空洞,电钻在空洞中间伸进伸出,楼板上震下的细小粉尘在空气里上下舞动,它们有的从下往上跑,有的从上往下掉,各有各的方向,全都显得急急忙忙。我坐在卫生间的白瓷马桶上发呆,听到那连续不断的声音一阵一阵向我袭来,头顶上那盏灯跟随着声音的节奏忽明忽暗。卫生间的顶板看上去好像随时可能掉下来砸中我的头,我将无声无息地死去,没有任何痛苦,一下子就完了,就那么嘎吧一下,好像手指掐断树枝,我被人掐断了脖子。我一直坐在那儿出神,任思绪越走越远。从基地回来我一直陷人冥想状态,很多事在想象中发生过,就以为真地发生过了,这是我致命的弱点,比如夜晚我去检查煤气灶是否关好,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总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做过的事情其实没做。有天我在检査煤气开关的时候发现我的右手突然之间失去了控制,我意念中要做的事与真实中我所做的事发生了错位,当我检査煤气开关是否关好的时候,我竟把煤气开关统统打开,透亮的蓝火苗“噗”地一下绽放开来,从金属壁的柜门上我看到重叠在我脸上的火光,它们一跳一跳的,我从空洞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未来未来是空的。

星期天莫雅回来,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我从来也没离开过家似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跟我打招呼。她的脸已整得面目全非,我都快不认识她了,她打喷嘍的时候就用手轻轻按着脸,大概是怕脸的某一部分不翼而飞。

莫雅说:“妈,我得在家住上一段。”

“你们又怎么啦?”

“没怎么。”

“没怎么你回来干吗?”

你怕我回来吃白饭是吧?

“已经有一个吃白饭的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母亲冷冷地甩下一句,转身离去。

莫雅“哗”地一下把手边的一只热水瓶打落在地,一地银亮的碎片,每一个小碎片里都有一张莫雅变形的脸。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

母亲从另一个房间跳过来,我看她并没有走门,速度之快仿佛是穿墙而过,这感觉太可怕了,好像房间与房间之间可以随时打通或者封闭。

我听见“噗”的一声,煤气灶上的蓝火苗被点着的声音,油在铁锅里轰轰烈烈地爆烈开来,小保姆点火做饭了,炝锅的香味儿四处弥漫,厨房门大概没关好,有一缕蓝烟跑了进来,在屋里不断变幻着它的形状,我们呆在各自的房间里生闷气,想着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开饭了,我们四个女人各自坐在方桌的一边,像一种对阵,闷头吃饭,无话可说。

我刚夹起一块深褐色的酱鸭放到嘴边,就听到母亲谈起大便干燥的事来,她说肛门痛得厉害,她整个人都快胀裂了。我把那块鸭拿起来又放下,那种深褐的色泽使我产生一些不洁的联想,大便与酱鸭,只需轻轻的一句话她就把整桌的饭菜一下子给毁了。她就有这种本领,一出口就让人不舒服。那顿饭我一直克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把一些东西硬压下去。

米饭很硬,青菜几乎是整棵的连切都没切。我把菜放进嘴里,看起来仿佛从我嘴里直接长出来一棵树。

酱鸭堆砲在一只白色搪瓷盘中,使我想起医院里装刚刚割下来的某些人体器官以及带血的内脏。

过了一会儿,保姆小何端上来一只硕大的汤盆,揭开盖,竟是血红的一盆。

“全身麻木了,麻木了,不想动了,不想动了……我睡了,睡吧……什么也不能影响你,睡吧,睡吧……”

那种声音每天夜里十二点准时从母亲房里传来,如雾气一般忽儿大忽儿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回响、飘荡,我试图阻挡那种声音的进人,我把门关严甚至插上铁栓,但那种声音越发加大音量从房门的缝隙以及锁孔等处钻了进来,进人我的耳朵,让我彻底失眠了据说这是一种催眠音乐,它可以引导人尽快进人睡眠,“全身麻木了,麻木了,不想动了,不想动了……我睡了,睡吧……什么也不能影响你,睡吧,睡吧……”我躺在黑暗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那声音像一束看得见的光,从屋顶折射到玻璃窗上,再从玻璃表面反弹到对面墙上,屋子里充满了声音的折角和曲线,它们像蛛网的拉丝一般渐渐围成六角型的网罩,这张网严严实实地罩住了我。我感觉到了网绳冰凉的丝线正在淅淅沥沥地滴着水,并且,网口的勒绳正在逐渐收小,我的脖子正好卡在了网口,我喘不过气来。我张开嘴太口大口地呼吸,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

门开了,一块月亮黄的光斑方方地印在地上,有人走进来,慢慢地正靠向我的床,影子比人还要大,我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来,然后,灯亮了,莫雅的脸在灯影里有些变形,下巴歪到一边,睫毛的阴影很重,眼睛眨动的时候像有两只小手在那几扇。“睡不着吧?”

莫雅拖过一张椅子来在我床边坐下,她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不知从什么地摸出一根烟来叼上,微眯起眼睛来吸一口、吸一口,烟灰就弹在地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

“我看她是中邪了,”莫雅努起嘴来指指母亲那屋,说道,“我也失眠可我就不信那盘鬼录音带。”

“全身麻木,麻术了,不想动,不想动了……”那声音仿佛附着在莫雅身上,随她一起进来,在她身边游走蠕动,充斥着我的房间。莫雅抽完一根烟,把烟蒂丢在地下,伸出穿拖鞋的脚踏在上面用力捻动几下,把手拍得啪啪响,我不知道接下去她想要干什么,她总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忽”地一下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一阵冷风从地上猛地蹿起,旋转着卷过来,紧接着有条冰冷的鱼窜进我的被窝,我们很久没有相互暖活过了,对对方的身体感到异常陌生,但很快地,我们就找到了儿时那种感觉,躺在一个被窝里聊天。被窝里渐渐暖和起来,思绪也像许许多多会跳舞的小人从角角落落冒出来,我们谈得很投机她问起我基地的事我问起她富人区的事我们对对方的事都挺好奇可一直没机会坐在一起好好聊聊我们开始忘情地自我演绎把别人不知道的神秘角落的故事添油加醋讲得复杂怪诞玄而又玄。

那声音又来了,这一遍似乎与众不同,我与姐姐同时屏住呼吸,不说也不动,听那缓缓而来的声音,“全身麻木了,麻木了,不想动了,不想动了,我睡了,睡吧,什么也不能影响你……”我们似乎同时感觉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莫雅和我,栽们相互对看了一服,从这一眼里我们看到了事情的危险性。

我母亲就是在那天夜里失去踪影的,我和莫雅想不出她现在到底在哪儿,我们给很多地方打过电话,甚至去各大医院以及殡仪馆问过,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那天夜里飘动的白窗帘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等我们赶过去她人已经没了,那盘录音带还在录音机上吱吱地转,阳台门桐开,风呼呼地往里倒灌,有什么东西与风的流向逆着以极其缓慢而又滞重的速度向下坠落,我们怕极了,怕听到最后那一声闷响,那是**与坚硬的水泥地面拍击亲吻时所发出声响。这时候,我和莫雅眼俞同时了出现血浆四溅的恐怖场面,可是,我们并没有听到意想中的那声闷响,窗帘浮动,在我们眼前搅起一阵清冷的风。

这天夜里,有人来按门铃,我和莫雅都以为是母亲回来,就挤着从门镜往外看。

“是个男的。”莫雅说。

我站在那儿一边咬着手指甲一边发呆,我在想今后的日子不知道是否与这个男的有关,也许他只个过客,也许他会长久地留下来。生活在我们面前展开了它的多种可能性,我们每天仿佛都站在一个呈放射状街道的中心,不知该往哪儿走,每一种可能性都是不确定的,我们有限的生命就在这些无限可能性的探索当中一次次地消耗掉了,我厌倦透了,对自己毫无办法,从内体到心灵都充满自我憎恶感。“到底开不开门?”莫雅问。

我从门镜里往外望,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我无法断定我是否认识这个男的,或许很多年前认识过,现在不认识了,或许此人根本就是敲错门了。“别开了,我不认识他。”

我撂下这句话给莫雅,转身离开门厅。莫雅站在那儿又张望了一会儿,大概确认此人绝对不是她众多男友中的一个,也就没管他。那门铃声在我后半夜的梦境中又反复响了几次,似乎一次比一次急切,如同一种语气强烈的质问,质问我们为什么不开门。这一夜恶梦不断,那些从我身边一个个离去的人以不同方式在我眼前登台亮相,诉说着他们心中各自的苦楚,小史、林隐、张氢、东哲甚至还有那个我在清醒的时候已经记不太清了的胡言……很多很多的人,他们说话的声音或高或低,或清亮或沙哑,或流畅或断断续续,他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植人我的梦境,让我的大脑变得混乱不堪。我耳边仿佛有许多急骤的琴弦在拨,那种琴声一会儿又变成了门铃的丁咚,门铃几乎每天都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响起,莫雅说别理他,八成是个疯子吧。

有天夜里,莫雅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她有在饭桌上给我留纸条的习惯,可这天却一个字也没留,家里冷锅冷灶,像一座空洞的冰厢,走进去的时候我从骨缝里冒出丝丝凉气来。

我忽然像个失去记忆的白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在干什么刚才去了哪儿母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像个木偶似地姿态僵硬地坐在门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到头顶斜上方有一盏紫色的灯罩,我想起在基地时我常穿的那种紫色系列的衣服,那女人如躯壳一般离我远去了,就像另一个我。门铃就在这时响起,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单调的声音。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记不起每天在这个时候都有人来按门铃,我脑子里乱轰轰的,好像有几百个念头变成小虫在那儿飞,它们相互冲撞,你碰我、我碰你。这时,门开了,那个按门铃的男人竟然径自走了进来,他站那儿说话,他嘴巴在动,他好像显得很激动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在努力辨认着这个男人的长相以及他可能和我有过的联系,记忆却不争气地断裂开来,像一些分叉的图形,难于连接。他的嘴巴一直在动,嘴唇在紫灯罩的映照下也变成了洋葱紫,这个绿脸紫嘴唇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说的是什么想要做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我两眼发直,看他的影子如纸片般地被钉在墙上。我想起东哲曾经送给我的小礼物:一个用纸片叠成的小盒机器人,那个小人虽是假的,灯影在桌面投下的影子却极其逼真,我不知道虚假的东西怎么会有一个真实的投影。这是二个真假难辨的时代,什么都可以造假,眼前这个男人真是那个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在等、在为他神情恍惚的勇人吗?

那人说,是的,他是老普。

他的模样完全变了,背稍微有点驼,眼睛似乎比以前变小了,眼镜上面落满了灰。

“你说你是谁?”

我的舌头说起话来像在跟自己的牙齿打架。

“你说我是谁?”

他的舌头像被人剪短了一截,也变得不那么利索了。

“我就是不知道你是谁才问你呢?”

“我刚才好像跟你说过了。”

“你刚才说你是老普?”

“不是我是谁?”

他透过落满灰尘的镜片望着我,我看着他如纸片般被钉在墙上的影子,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莫铭,你怎么啦?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儿怪。”

听口气我们好像从来也没分开过似的。我苦笑了一下,笑的样子大概确实有点儿怪,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的眼睛总是能折射我的表情,以前是这样大脑里的一些模糊的圮忆好像开始苏醒,我和他脑袋里的电极似乎有些接上了,我想这个男人曾经和我有过某种亲密接触,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水底的沉渣那样从我心底泛上来,我转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忽然盯住他问:“你身上怎么湿了?外面下雪了吗?”

“雪很大。”他说。

他说话的声音倒有几分像老普。

“不是像我就是。”他说,“莫铭,我真地找你有事每天来你家按门铃可你们就不开门。”

“我一直在基地工作,那儿的日子好苦,可我一直坚持着,我想做一件大事,我想得到别人的肯定,最起码得到我母亲的肯定。”

“你呀,你怎么这么傻。”

说着,他伸过手来想摸一下我的头,我往左边一偏躲了过去。他的手扑了空就停留在半空中抬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他的手关节就好像一下子被螺丝拧紧固定住一般,动弹不得。我听到他骨头缝里发出来的响声,噼里啪啦密集得好像鞭子抽在铁皮鼓上一样,他是一个连骨头都快变成化石的男人,他连同他过去的爱情一起变成标本,埋进深土,冬天被雪深埋,夏天被雨淋透,还要经过时间千百年的拷问,最后才能变成一块印有“爱情”字样的化石。我以为他现在是郑重地把那块石头交给我的时间了,我还以为真会有这种爱情,经久不渝,我等了许多年终于等来了结果,我一下子有些发懵,不知说什么才好。

其实,老普带给我的是一个让我很难相信消息,他说我母亲现在在他那里,他说我母亲是来求他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当初劝我离开你的是她,现在让我回来的也是她,我真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说都是她的错,希望她能弥补一下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我打断他说。

“莫铭,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我老婆从国外回来,我们又有了个孩子,小日子过得,你母亲现在来插一脚真是太不合适了,当初是她从中作梗拆散了你我,现在她又后悔得不行,可生活的程序哪儿能说改就改。”

“那你什么意思?”

“我老婆不知道你我过去的事,其实嘛也没有什么事,说分手也是你母亲逼着我们分手的,你母亲当年跪下来求我,让我放开你,让你去追求你所谓的前途。”

“你现在得到了吗?”他问。

“得到什么?”

“当然是你想要或者是你妈妈想要的那种生活。”

“……我们别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还是走吧。”

老普还想说句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我跟老普走在雪地里,风刮起坚硬的雪粒打在我和他的脸上,那是同一场雪里不同的两个颗粒,它们同时被风卷起,却往两个不同方向刮,打在不同人的脸上身上手背上。跟着他拐进破败的、没有?灯的楼道里的时候,老普忽然回过头来问了我一句:“你还记得这地方吗?”

“对不起,我真地把什么都忘了。”

走上最后一级台阶,想到就要见到我母亲,想到她前前后后的种种心计和做法,想到在那些失眠的日子里母亲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挣扎,我忽然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就蹲到地上无声地恸哭起来。

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26_第二十六章这样的结局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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