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的话让在场的人看到了希望,比起用徒手或者其他钝器弄断铁链来说,让粗硕的木桩子出现裂痕或者损坏显然更容易些。
突然,整个营帐摇晃起来。
蒂云感觉到脚下的震动,却没有办法控制身体的平衡,木桩左右摇晃着,所有人都像是雨中飘打的浮萍一般任由这奇怪的巨大作用力支配着,捆在身上的铁链在剧烈的倾倒中紧紧勒住了他们的身体,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大家尽可能稳住,不要让木桩倒下!”蒂云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让他不安的咔咔声,这绝不是强力的风吹动或卷起树叶能发出的,而是支撑营帐的木头被外力破坏所产生的,他身体本能前倾嘴里大喊一声:“卧倒!”之后便听到了耳边巨大的轰鸣,支撑圆木断裂的营帐瞬间就塌了下来,所幸有背上的木桩保护,蒂云才没有受到铁架坠落的巨大冲击的伤害。
这霎时的变故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只是数秒后便停止了。
蒂云的脸埋在地上,再次抬起的时候猛的感到了微微的疼痛。他询问着其他人的情况,他们是被反手捆缚在木桩上的,倒塌的铁架若是落在手上即是眨眼间就可以将其切断或压成肉末——好在没有人有特别严重的伤势,更值得庆幸的是那强烈的压击把诺伊洛斯和K的铁锁斩断,铁架的一角深深的陷入了木桩,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假使偏差一厘米的话他们的双手就会消失。
诺伊洛斯有些费力的解脱出来,又拆解下用铁架上变形的固定棒给其他人弄断了铁锁。营帐内的环境非常糟糕,因为刚才的事故现在到处都是铁架上脱落的部分和支撑用的木棍上崩飞的木屑,诺伊洛斯弯着腰好不容易才找到原先门都地方,这里早已变形,勉强才掀开门帘向外看去。
只见篝火通明的较远处有四个身影在来回闪动,周围的草地上躺满了海军的尸体,从那数量上来看至少有二百人左右,断成两截的刀散落着,还有插在地上的各式冷兵器,上面有的还沾着鲜血。
“怎么了?”K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边把头探出去看着外面的情况,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为之一振,但并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战斗的痕迹他再熟悉不过了,他转过身冲着来时的方向说:“是杰斐普拉尔,他们好像经历了很激烈的战斗。”
“什么?”诺伊洛斯颇有些诧异的望着他,黑暗中隐约可见一张面孔透出警觉。
“不会错的,”K肯定地说“是杰斐普拉尔和海军某位干部打起来了这种战斗方式不会有其他人,这是杰斐普拉尔特有的招式,那些尸体就可以证实,他的丧魂阴阳刀沉重异常,却威力无比,且去势不止,旁边那些零星的断刀一定是海军试图用刀防御却被连刀带人砍成两半。”
“连刀带人斩断?这种事情有可能实现吗?”琼难以置信地问道。
“来这里之后你也见到了吧?”K心平气和地说“注射药物的德莱姆连引发小地震这样的事都可以完成,还有什么是不可信的呢?”
“这倒是。”琼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迄今为止她相信着的界限被接二连三的打破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已经让她有些麻痹。K继续向外窥探着,目光穿过阴影地带落在四人战斗的地方,只见杰斐普拉尔和扎赞沃尔德的身影若隐若现,对面是芬森和贝特卡恩,前者赤手空拳对阵两把锋利而厚重的兵刃,后者用一把用果实能力拼接的兵器也丝毫不处于下风,由于距离太远他只能看见比轮廓线稍稍清楚一点的东西。
“我说K先生”阿幸略一沉默了些许说“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呢,所有海军的注意力都在杰斐普拉尔的争斗上,这个意外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什么其他可能了。”
“我同意。”蒂云说“现在确实是个很好的逃跑时机,也是警戒最松懈的时候。”
“我也是……”琼的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诺伊洛斯没有不作声,似乎在思考着他发现的某种不寻常,提出反对意见的是K,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蒂云的说法让众人颇感意外,随后,诺伊洛斯也说出了和他相一致的观点,“不,绝对不能趁着现在逃跑,应该说我们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这是最好的时机不是吗?”阿幸疑惑地说。
“因为只有待在里面才是最安全的。”K插话道“看上去他的说法很合理,也是一般人首先会联想到的事情,可仔细想想就会觉得这未免太过容易了些。”
“这次事故超出了海军的计划,他们原本打算把我们囚禁在这里明天一早带回支部的,没想到在半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才给我们制造出了逃跑的空隙。”
“没那种事!”K否认了阿幸的观点,“你们想想,贝特卡恩是个何等心思缜密的人,一件事恨不得把可能发生的地方全都考虑到并逐一做好预防措施,因此我不认为他会出现这样的疏忽,通常情况下发生这种犯人所在的地方倒塌的事故就算再忙也总会抽出时间来查看的……”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用手轻轻推了推身边诺伊洛斯,然后,始终无言的诺伊洛斯接着他的话说道:“没错,这也是问题的所在,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就说明他们一定安排了伏兵隐藏在这间营帐的四周,只等我们迈出帐门的瞬间出手。”
“等一下,”蒂云忍不住头提出质疑“既然他们想要杀死我们为什么不在当时直接下手而非要等我们都醒过来呢?那样会更容易不是吗?
“很简单,按照海军的相关法律未经请示擅自杀死海贼是要被革除职务的,但杀死出逃的海贼就是完全不同的结果了。”
“就是说这起意外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吗?”
“不,这的的确确是个意外,毋庸置疑。没有发生这个意外他们也会假意露出破绽让我们乘机弄断绳索逃跑的,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么放置我们武器的地方一定是他们最初设定的死刑地点了”
“你是说刻意留下漏洞让我们以为是机会,然后再将计就计的引诱所有人上钩,在那里把我们全部人一网打尽吗?这样的说法会不会太勉强了……”阿幸说道,他不能接受K的认同,换句话说他拒绝了他目的不详的提议,现在是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他拉扯着蒂云的衣袖示意他向外走,里面乱糟糟的什么也看不清,时而还会被不知道的东西绊倒,蒂云没有接受他的邀请,理智告诉他此时必须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很明显K的观点动摇了他。
“就是说我们被困在里面了吗?”蒂云边摸黑走到了K的身旁边问道。
“准确的说是被保护着,在天亮之前我们一直在被这个营牢保护着。”
他的话让现场的人一头雾水,蒂云却想通了他这句话的含义所在,于是假装试探性的问道:“矛盾者?是这个意思吧。”
“嗯嗯”K点点头表示认可“两位海军大佐之前产生了矛盾,贝特卡恩的意思也许是在那时就把我们所有人斩杀殆尽以绝后患,可很不幸的是他在和芬森一起执行这项任务,芬森心里非常敬佩诺伊洛斯,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我想咱们会在这里出现一定是他的主意,换句话说实际上从开始就在保护我们的人是芬森。”
为了证明他的推测具有多少真实性,K故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卯足劲喊道“我们快跑,不然就没有机会了!”然后又用窃窃私语的告诉其他人不要擅自发出声音,包括蠢蠢欲动的阿幸在内的五人都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帐幕上映先出一个拿着刀的黑影,阿幸的脸上浮现出很夸张的惊讶,但还是尽可能的屏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可能被对方听到的声音,不多时,又出现了第二个身影,他们站在门**流了片刻,说话内容飘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看样子果然像贝特卡恩大人说的那样,他们会在夜里逃出来。”
“那是肯定,特别是发生了这次意外,就是傻瓜也会知道利用混乱出逃的。”
“没错,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呢,还自以为能够逃脱。”
其中的一个声音不算陌生,蒂云和诺伊洛斯从音色中已经分辨出他的身份了,是贝特卡恩身边的中佐达兰比亚。
“至少有一个中佐军衔的人。”诺伊洛斯把声音压的很低,因为临靠着K的缘故他可以把嘴凑到他耳边轻语说。
“不……”K用同样的方式对他说“另一个也是中佐,叫兰德沃,贝特卡恩的心腹之一。”
“这么说那两个人……”诺伊洛斯没有说下去,他听到了脚步声的逼近,他们在附近巡视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用刀刺击倒下的营帐,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一刀甚至是擦着蒂云的发丝划过好在没有血沾在上面,兰德沃收刀入鞘后冲着达兰比亚很遗憾的摇摇头,K听着他们发出的声音渐渐消失,才敢贪婪的进行一次完整的深吸,在这中间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
“唉……终于过去了。”阿幸长长的叹道,随后在地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危机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商量着关于逃跑的事情了,可惜他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连K都没能预料出,重新聚起来商议的众人鼻子里钻进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