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耸了耸肩,无辜地摊了摊手:“我还能做什么啊?背地里骂几句咯!”
余木夕瞪她一眼:“跟那种人渣一般见识,掉份儿。”
钱多多撇撇嘴,别开头,暗暗冷笑。
午饭后,余木夕睡午觉,钱多多回家,秦深则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他的小娇妻。
当初爷爷费尽心机娶到了奶奶,可是终其一生,奶奶也没有真正接受他。
这样的悲剧,难道要在他身上重演吗?
心里沉甸甸的,满满的都是不甘与无力,可要让他放手,那是说什么都不可能的。
午觉醒来,头晕脑胀,余木夕躺了一天一夜,骨头都快僵了,叹着气拿出手机刷朋友圈,却见好几个好友都在转同一条帖子。
纪氏私生子偷吃人妻、大搞3p,有图有真相。
点开一看,通篇是纪波跟前女友开房、酒吧约p、搂着小姐放飞自我之类的内容,配图很详尽,还附上了两人去小诊所打胎的高清大图,红圈标出小诊所名称,重点强调三次人流史。
余木夕还没来得及惊愕,钱多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纪波上了热搜,余木夕一看,果不其然,热搜榜第三,把一线明星的绯闻都压下去了。
余木夕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钱多多干的?但余木夕并没有问,管他是谁干的,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很快又出了新帖子,将纪波和李敏佳那点子破事扒得一干二净。
李敏佳跟纪波是中学同学,高中时候就开始谈恋爱,李敏佳家里穷,高考失利之后就去打工,傍上了临市一家大型生物制药公司的老板。那大老板身家数十亿,但无儿无女,李敏佳三年生了俩儿子,刚好大老板的原配出车祸死了,就把她娶进了家门。
山鸡摇身一变成为凤凰,却对旧情人念念不忘,一面花着大老板的钱,一面上着旧情人的床,还顺带撬走了余木夕的婚姻。
帖子里详尽地叙述了纪波和李敏佳的六年长情,就像无数巴掌,狠狠地往余木夕脸上甩。
心虽然不疼,可脸疼。
堂堂余家大小姐,被一个私生子欺骗感情,成了备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余木夕还是忍了,现在她已经是秦夫人了,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别人的事情,跟她无关。
秦深处理完工作,一进病房,就见余木夕正捧着手机发呆,神情看起来有些失落。
“怎么了?”他走近,皱了皱眉,探手拿过余木夕的手机,“生着病就好好休息,一直看手机伤眼睛。”
“你在担心?”不经意扫了一眼屏幕,秦深不自觉地冷了脸。
“什么啊?”余木夕皱眉,不悦道,“开玩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关我什么事?”
秦深凝目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一片坦然,不像是说谎,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淡声道:“不担心最好。”
余木夕抓了抓脑袋,烦躁地问:“我能出院了吗?一直躺着,骨头都僵了。”
秦深摇了摇头:“再住一晚上吧,明天上午挂了水再说。”
余木夕沉沉地叹口气,倚着床头再次陷入沉默。
傍晚,钱多多提着保温盒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鬼吼鬼叫:“小夕,看到最新的帖子了没?纪波被揍了,一身血啊,半死不活地被抬上了救护车,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也被打了个半死,听说阮氏生物制药公司的老总阮明礼已经带着两个儿子去做亲子鉴定了,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余木夕兴致缺缺地扫一眼钱多多,漫不经心地道:“这么开心,看样子真是你做的了。”
钱多多倒也没隐瞒,小脸一扬:“路不平,众人踩,有女朋友还劈腿,有夫之妇勾引别人男朋友,两个不要脸的贱人,不收拾他们都对不起我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光荣身份!”
“差不多得了,当心查到你头上报复你。”余木夕淡淡地叮嘱一声。
“我就发了个曝光帖,曝光他们偷情人流的事情,后面的扒皮贴不是我干的,估计是热心地吃瓜群众看不过去了。”钱多多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有数,反正那两个人渣已经得到报应了,我还去掺和什么?”
陪着余木夕吃了饭,钱多多就离开了,从始至终,她都没看秦深一眼,仿佛秦深就是一团空气。
钱多多一走,秦深才跟过来坐下,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若有所思:“她倒是挺仗义,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余木夕微微一笑,颇有意味,“多多和越哥,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秦深挑了挑眉,笑意沉沉:“你是在提醒我什么?”
余木夕毫不避讳地看进他眼底:“我朋友不多,一个都不想失去。谁要是敢动我的朋友,我第一个不答应!”
秦深又是一笑,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狠辣。
晚上秦深照例是抱着余木夕睡,余木夕深知挣扎无效,也就懒得浪费力气了,他要抱,那就让他抱好了。
对于余木夕难得的乖顺,秦深十分受用,抱着小娇妻绵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消毒水也压不住的馨香,温柔顿时如水一般包围着整副身心。
“木木,出院以后,我们去挑钻戒好不好?还要去试婚纱,拍婚纱照,哦,对了,咱们的婚房还没布置,你要亲自布置吗?还是交给底下人去做?”
“你看着办吧。”余木夕懒洋洋的,提不起来劲,对于婚礼,她一丝丝期待都没有。
余木夕的冷淡,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把秦深的热情浇了个透心凉,他不死心地问:“那婚纱和戒指总要亲自挑吧?大小,款式,总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吧?”
“找工匠定做好了。”
失落如夜幕一般,浓黑如墨。秦深强笑:“好,我明天就吩咐底下人去请工匠来家里量尺寸。”
余木夕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等出院了,我要回余氏上班。”
“我可以派人帮你管理余氏,你不用那么辛苦。”
余木夕冷淡地拒绝:“不用了,我妈费尽心机帮我争取来的,我不亲自接手,怎么对得起她?”
其实她对于商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也完全提不起兴致,可如果上班能够让她跟秦深少一点接触,她很乐意。
“余威余智的事情,林家和赵家已经答应不追究了,至于余氏,秦氏有一家五星级酒店下个月竣工,会把装修事宜全权交给余氏,过几天我让人过去谈合同。”
余木夕想说一声“谢谢”,可转念一想,这是交易,她卖身,他搭救余氏,这是她应得的,没必要说谢。
“好的,我知道了。”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拢了拢被子,默默地叹口气,勉强静下心来入睡。
秦深却了无睡意,虽然怀里抱着余木夕,可他知道,她的心离他太远,隔着一道银河,怎么也无法接近半分。
早晨又出新闻了,纪波的母亲被纪夫人连夜带人暴揍了一顿,跟她儿子作伴去了。
这件事导致纪氏名声受损,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纪波本来就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子,纪中天气得咬牙切齿,一度扬言要跟他断绝关系。
这件事实在是太火,余木夕想不关注都难,尤其钱多多就跟个小喇叭似的,经常给她报告事情的进展。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大儿子不是阮明礼的种,小儿子是他亲生的。
阮明礼也是个狠角色,二话不说把大儿子送到了纪中天面前,撂下一句话:“纪总,我阮某人帮你养了四年孙子,现在还给你,抚养费你看着给就成。”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大家都丢脸,纪氏跟余氏本来即将联姻,这是江城上流社会都知道的事情,后来莫名其妙联姻失败,余氏跟秦氏联了姻。现在爆出纪波的丑闻,明眼人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纪中天一怕阮氏报复,二怕余氏使坏,三怕秦氏捣鬼,吃了一个大大的哑巴亏,把去年在临市买下的用来修建工厂的地送给了阮明礼。
事情以双方各退一步落幕,纪波出院之后,被纪中天狠训一顿,断了他的各种卡,把他扔到南方的工厂。至于李敏佳,被阮明礼扫地出门,净身出户,她跟纪波的儿子不被纪家承认,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默默地离开江城,艰难求生。
闹剧落幕,余木夕的身体也养好了,秦深催着她定了戒指、婚纱,着手准备拍婚纱照。
期间余祖光来过一次,千恩万谢一番,明里暗里表达了请求秦氏搭救余氏的事情。
余氏召开董事会,进行人事调整,木芳华出任总裁,余木夕出任副总裁。
余木夕到余氏报道的第二天,秦氏就来人约她谈合同,因为有秦深的授意,合同很快就谈妥了,余氏负责秦氏旗下华茂大酒店的装修事宜,并且建立长期稳固合作。
消息一放出去,风向立马变了。曾经名声烂臭的余氏摇身一变,成为秦氏的姻亲,有了秦氏这座大靠山,余氏的危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除。
有人主动投资,有人主动求合作,股票一路看涨,短短半个月,余氏不但恢复到从前的声望与财力,隐隐有超越之势。
公司稳定之后,秦深抽出两天时间拉着余木夕拍婚纱照。
地点选在南方的一个著名景区,山清水秀,风景迷人。
余木夕穿着婚纱,坐在草地上,背后靠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
秦深紧挨着她坐着,把她往怀里一搂,让她靠着他的胸膛,温温地笑问:“累了吧?要去帐篷里休息一会儿吗?你可以睡个午觉,醒来再继续拍。”
“算了,还是赶紧拍完赶紧回去吧。这里草木太多,全是蚊虫,我快被咬死了。”余木夕连连摇头,一边吐槽一边抓胳膊上的包。
秦深心疼地给她擦止痒药膏:“那我们去前面湖边拍一组水景,拍完就走,好不好?”
余木夕虽然很累很烦躁,可秦深这么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令她有火也发不出。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就跟中了邪似的,简直不要太好说话。他要是跟她横,她还能借着吵架发发火,可他倒好,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害她一肚子火没地儿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余木夕伸出手,垮着脸哀嚎:“拉我起来。”
秦深摇头一笑,直接来了个公主抱,往湖边走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就能看见水面了。湖里种了很多荷花,只是很多花朵都凋谢了,举着个光秃秃的莲蓬。
“可惜了,花都谢了,不然会更美。”秦深叹口气,有些遗憾。
余木夕倒是不以为然:“春华秋实,各有各的好,没什么好可惜的。”
说话间,离人群越来越近,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不好啦!有人跳湖啦!救人呐!”
余木夕惊了一惊,秦深眉头一皱,顿住脚步,示意身后跟着的手下去救人。
几人赶到湖边,落水的人已经被救上来了,是一对母子,那母亲抱着孩子哭天抢地,撕心裂肺,一口一个:“你们救我干什么?让我去死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余木夕刚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那小孩子就哭着捧住女人的脸,咿咿呀呀地叫着妈妈。
余木夕一看见那张脸,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