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夕心里“咯噔”一下,以为秦深又想做那事,没想到他却把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轻轻揉捏:“力度怎么样?”
其实余木夕主要是心累,但秦深这么殷勤,她有点说不出拒绝的话,抿了抿唇,微笑道:“很舒服。”
秦深不急不缓地揉捏,捏完肩膀开始捶背,力度刚刚好,挺舒服的。
余木夕闭着眼睛,享受着秦深体贴周到的服务,很快就放松下来,渐渐有了睡意。
秦深听着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叹了口气,停住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翻了个身,揽进怀里,关上灯。
眼前一黑,心微微一沉。
路漫漫其修远兮,只能上下而求索了。
一夜好梦,醒来时神清气爽。
窗外天光很亮,又是一个大晴天。
余木夕伸了个懒腰,就听耳边传来慵懒的男音:“醒了?”
一扭脸,就见秦深正撑着脑袋看着她,目光很温和。
“你没去上班?”余木夕打着哈欠坐起身,声音带着沉睡初醒特有的娇慵。
秦深好心情地弯了弯唇:“等你醒来,送你去上班呀。”
“我有开车。”余木夕趿拉着鞋子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丢在床上,见秦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默默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秦深眸光一黯,略微苦涩地笑笑,换了衣服去洗漱。
余木夕洗漱完,趁着秦深洗漱的当儿,快速换好衣服,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收拾妥当,已经快九点了,余木夕摸了摸肚子,扁扁嘴,闷闷地吐槽:“请个佣人吧,不然连早饭都没得吃。”
秦深眯着眼睛笑了笑,拉着她走向餐厅:“我煮了粥。”
余木夕挑眉,诧异地打趣:“你还会做饭?”
秦深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额……一点点。”
到了餐厅一看,余木夕顿时乐了。
秦深说一点点,果然是只会一点点,粥煮得太过粘稠,简直像水添多了的米饭,而且什么菜都没有。
余木夕也不会烧菜,尴尬地笑笑:“还是请个佣人吧。”
秦深脸一红,耷拉着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
余木夕拎起包包,抬手看了看表:“我得赶紧走了,说好了要接钱氏的案子,等下到了公司得开个会详细讨论一下。”
秦深失落地看了看那两碗坨得厉害的粥,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走吧。”
余木夕走得很快,到了停车场,她直奔自己的车,秦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心里那丝苦涩怎么也压不住,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往上翻,就像开锅的水似的。
余木夕把车倒出来,发现秦深还在那儿站着,摇下车窗,探出头喊道:“我去上班了。”说完,就把头缩了回来。
秦深眼睁睁地看着她关窗,起步,绝尘而去,那一句“晚上回来吗”卡在嗓子眼里,终究没问出口。
他失魂落魄地上了自己的车,点了根烟,没抽两口,狠狠地摁灭了,一脚油门,狂飙出去。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一点点都不在乎。
他已经很努力对她好了,可她并不领情。
他一大早起来,按照网上的教程熬了粥,可她只是看了一眼,淡漠地丢下一句“请个佣人”,她甚至连尝都没尝一口。
他说送她去上班,可她毫不犹豫地自己开车走了。
秦深抬手摁住胸口,感觉那个地方闷疼闷疼的,就像被人塞了个冰坨子,冷凝硬实。
脑子里乱纷纷的,一直静不下心来,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半小时,秦深都没能安下心处理公事,十一点钟,他再也按捺不住,抄起车钥匙就下了楼。
刚走出电梯,手机响了,看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秦深忍不住皱了皱眉。
想挂断,但手伸出去,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深哥,我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清脆悦耳,欢呼雀跃。
秦深漠然回应:“恭喜你,毕业了。”
“我来江城了哦,刚下飞机,深哥,中午一起吃饭吧。”
秦深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冷冰冰地拒绝:“我现在要去接你嫂子。”
女声顿了顿,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笑,声音有些僵硬。
“那正好,一起吃饭吧,我还没见过嫂子呢。”
……
“好,悦洋楼见。”
秦深挂断电话,立刻给余木夕打电话,“嘟——嘟——”声响了很久,一直到自动挂断。
他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直奔余氏。
余木夕一到公司,就去找木芳华说了跟钱氏合作的事情。余氏建筑暂时没有项目,木芳华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当即召开部门会议,商议关于这次合作的问题。
秦深赶到余氏,会议还没结束,他在副总办等了十来分钟,余木夕才抱着一叠文件进来。
“你怎么来了?”余木夕看见秦深,诧异地挑了挑眉。
秦深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眉眼间写满疲惫,无精打采的,看样子,又被工作的事情打击了。他是真的想帮她,可她毫不领情。
怎么就那么倔呢?
秦深叹口气,轻声说:“可人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可人?谁呀?”
“算是妹妹吧。”秦深轻描淡写,却暗自留意着余木夕的神情,“她母亲和妈是手帕交,她是妈的干女儿,她母亲离婚再嫁,她就住在咱家了。”
“哦,这样啊。”余木夕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晚上吗?”
“中午,她已经在悦洋楼等着了。”
余木夕蹙了蹙眉,想拒绝,但秦深亲自来接她,她又不好意思不给面子,于是拎起包包:“好的,不过下午我还要工作,两点钟得回来。”
她肯答应,秦深已经很开心了,忙点头保证会按时送她回来。
余木夕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她看得出来他在讨好她,小心翼翼,唯恐一点不顺她的心。
何必呢?
一路无话,气氛沉闷。
秦深打破沉默:“在想什么?”
“没什么,公司的那堆破事。”余木夕笑了笑,“不说这个了,闹心。”
空气再次安静。
到了悦洋楼,下了车,秦深牵住余木夕的手,犹豫了一下,说:“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可人……妈很喜欢可人,她一直希望我能娶可人。”
余木夕笑笑,没接话。
秦深有些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不过我只把可人当妹妹,我对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我知道,你要是对她有意思,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余木夕淡笑着打断秦深的话,“走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秦深看着余木夕无波无澜的脸,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如果她能介意,甚至生气,跟他大吵大闹,不肯见可人,那该多好啊!
一进包厢,就见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子正在桌前坐着,托着下巴看菜单。
女孩子抬起头,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上满是笑意:“哥,这位就是嫂子吧?”
“木木,这位就是温可人,可人,这是你嫂子,余木夕。”秦深笑着介绍。
余木夕客气地点了点头:“久等了。”
“没有,我刚到。”温可人站起身,礼貌地笑,“哥,嫂子,快坐呀。”然后把菜单推到余木夕面前,“嫂子,点菜吧。”
“你点就好。”余木夕把菜单推回去。
温可人索性坐到她边上,眯着眼睛笑得很甜:“一起吧。”然后瞥一眼秦深,“我哥不挑食,不用管他,咱们点咱们爱吃的就好。”
温可人都这么热情了,余木夕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笑着跟她一起点了菜。
等候上菜的间隙,温可人热络地送了一份礼物给余木夕,说是新婚贺礼,然后开始抱怨秦深,娶媳妇了都不知道说一声,要不是她回国,都不知道他要结婚了。
“我哥这个人可高冷了,我以为他起码要打光棍到四十岁,没想到居然不到三十岁就结婚了。嫂子,还是你厉害,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你是怎么做到的?”温可人摇着余木夕的手臂,自来熟地打趣,“给我传授几招呗,也让我早点脱单。”
余木夕嘴角抽了抽,埋怨地瞪秦深一眼:“多造点孽,大概就可以了。”
温可人一噎,狐疑地反问:“造孽?”
“嗯,造孽。”余木夕郑重地点头,她一定是上辈子造孽造多了,这辈子还债来了。
秦深宠溺地笑看着余木夕,对于她的指控照单全收。
“不是吧?我哥虽然高冷了点,傲慢了点,不近人情了点,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哥可是常年占据a市黄金单身汉榜首的,一大票名媛淑女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呢!”
余木夕撇了撇嘴,十分不屑:“是么?谁要谁拿去,九块九包邮。”
温可人“扑哧”一笑:“嫂子,你太幽默了!”
秦深脸一黑,没想到在小娇妻眼里,他居然只值九块九,她还倒贴邮费!不过看两人相处这么融洽,他也就放心了。
余木夕并不想把话题纠缠在秦深身上,刚想扯开,手机突然响了。
秦深扫了一眼屏幕,脸色顿时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