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户籍信息挺麻烦,又是要派出所开证明,又是要街道办开证明,秦深带着伤,余木夕又满心抗拒,三来两去,两人都折腾得不耐烦了。
秦深一个电话打到市局,领导立刻发话,什么证明都不要了,爽爽快快地给余木夕办理了户口信息。秦深一步到位,直接让人把余木夕的户口落在秦家的本子上,然后带着她再一次回到民政局。
余木夕再怎么不耐烦,到了这个地步也没辙了,被他押着过去填表拍照。
拍照时,余木夕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摄影师不停地要求两人靠近点,笑一个,余木夕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笑就不笑吧,先把证领了再说!
秦深大手一挥:“就这样拍吧。”
于是,结婚证照片上的两人,一个兴高采烈,跟中了五百万似的,一个眉眼低垂,跟死了亲爹似的。
很快,红本子就打印出来了,工作人员“咣咣”地敲了两个章,双手递给他们,笑眯眯地说着祝福的话。
捧着还带着余温的红本子,秦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木木,现在咱们又是合法夫妻了,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
合法不合法的,有差别吗?秦大爷什么时候把法放在眼里过?
出来民政局,秦深眯着眼睛一脸憧憬地跟余木夕商量:“木木,咱们尽快结婚吧,如果你不想去a市办,那咱们就在江城办,好不好?”
余木夕嘴角一抽:“还办婚礼?秦深,你脑子有病吧?”
秦深点头,一脸诚恳:“是啊,我脑子有病,我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你知道的。”
……
余木夕气结,冷着脸丢下一句:“不办!还嫌不够丢人吗?”
秦深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
他们之间,从始至终都是他要这要那,要完整的婚礼,要所有的仪式,要一个名正言顺,而她,什么都不要,就连他,她都不想要。
果然,在爱情里,先爱上的那个人,输得一败涂地。
“好吧,那咱们去旅行结婚,好不好?环游世界,到不同的地方,体验不同的婚礼,好吗?”秦深眼珠子一转,新的主意就来了。
余木夕冷冷地斜乜他:“这样你就算半路上犯病把我打死了,都没人知道是吗?”
“你!”秦深一口气顿时憋住了,看着她犀利的眸子,又闷闷的软了下去,“好吧,那等我病好了,咱们去环游世界,好不好?”
环游世界?跟他,就他们两个?开玩笑!她是有多嫌命长?
余木夕凉凉地一勾嘴角:“秦深,我既然死也逃不开你,那也只能认命了。你千方百计把我困在身边,那你是不是应该养我啊?你特么不工作,不赚钱,你拿什么养我?我儿子还病着呢!”
秦深闻言笑了,嘴巴咧得大大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傻瓜!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吗?别说一个你,就算十个八个我也养得起。”
余木夕对于秦深工不工作,赚不赚钱,其实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她连这个男人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吗?但他去工作了,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粘着她了,只要他别粘着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啃老!臭不要脸!”余木夕不轻不重地吐槽。
秦深好笑地瞪她一眼,揉了揉她的脑袋:“木木,把头发留起来吧,我喜欢看你长发飘飘的样子。”
余木夕挑了挑眉,这辈子算是与长发说再见了。
领完证,秦深执意要去庆祝一番,他知道余木夕爱吃火锅,直接带她去了火锅店。
下午三点多,不是饭点儿,火锅店里只有寥寥几桌人,但有一桌的客人全是男的,在那儿划拳喝酒,吵吵嚷嚷的,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秦深皱了皱眉头,选了最角落里的位置,远离那边的喧哗。
“木木,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喜欢这种嘈杂的地方,就不能去包厢里吃吗?”
“吃火锅本来就是要用热烈的氛围来烘托的,要是在包厢里吃,那还不如回家煮一锅大杂烩。”余木夕漫不经心地回答,起身去自助区拿水果。
鬼知道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跟秦深待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万一这货兽性大发,要么吃她,要么杀她,总之没好事。
秦深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走过那桌特别吵闹的客人时,秦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余木夕一手端着一盘西瓜,一手端着一盘哈密瓜,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那桌特别吵闹的客人中,最外面的那个刚好站起身,闷着头就往外走,一下子跟余木夕撞了个满怀,一盘西瓜全洒两人身上了。
那人穿的白t恤,西瓜一沾上,顿时留下大片大片粉红色的水渍。
喝得七八分醉的人最为不可理喻,他根本不管是自己猛然冲出来撞到了别人,反而梗着脖子喝骂余木夕。
“妈的!没长眼睛吗?你知不知道老子这件衣服多少钱?”醉酒男横鼻子竖眼,怒气冲天。
余木夕皱了皱眉,没打算跟醉汉计较,那人却不依,一把抓住余木夕的领口,醉眼一眯,看清她的脸,顿时扯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出来。
“哟,原来是个小妹妹啊,不碍事,不碍事,哥哥不要你赔,别怕。”醉酒男舔了舔嘴角,从桌子上随意拿起一杯酒,“来来来,给个面子,喝一杯,这事儿就算完了。”
余木夕叹口气,闭了闭眼睛,已经可以想象这货的下场了。
调料区的熟芝麻用完了,秦深在那儿等,余木夕先回去的,前后不过一分钟,就出事了。
秦深赶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一只咸猪手在余木夕胸口揪着,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酒,正在往余木夕嘴边搡。
秦深也不吭声,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那只揪着余木夕衣襟的手,用力一拧,只听见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人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余木夕优哉游哉地踱到一边,掸了掸弄脏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回到自助区,又去盛了一盘西瓜。
那边立刻打起来了,一边是精神病,一边是醉汉,一场混战乍然爆发。
余木夕端着水果回来,就见秦深举起一瓶啤酒,照着一个男人的后脑勺一记猛砸,顿时,酒瓶碎裂,玻璃碴子和酒液飞溅出去,半声惨嚎之后,那人就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余木夕眉头一挑,“嚯”地叫了一声,摇头晃脑地感慨:“啧啧,男人打架都喜欢上酒瓶子吗?”
不料,一声感慨还没完,秦深胸口就挨了一脚狠踹,他毕竟只有一只手,落了下风,那一脚踹得他狠狠地后退几步,重重撞在身后的桌子上,差点把桌子撞翻。
秦深的眼睛刹那间红了,怒火暴涨,理智尽失,紧了紧手里的半截酒瓶,用力往踹他那人肚子上捅去。
酒瓶的断口参差不齐,满是玻璃碎片的尖角,夏天衣服单薄,那一记猛捅,顿时,半截酒瓶子几乎全没入对方肚子里,秦深用力拔出酒瓶子,那人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倒在地上动不了了。
鲜血喷出,流了一地,余下的几个醉汉都被吓得不敢动弹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大叫着报警。
夏天的下午,人的精神本来就不好,店里客人又少,服务员都在躲懒,他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两个,秦深手里还攥着那半截酒瓶子,眼神凶狠,杀气腾腾。
余木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地上又躺了一个,那满身的鲜血吓得她“咣当”一下,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秦深!”余木夕颤声叫道,心里直打鼓,浑身冒冷汗,脑袋发晕,眼睛发花,两腿发软,抖得跟筛糠似的。
秦深听见余木夕的声音,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神智有些回来了,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余木夕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咧着嘴冲她笑了笑。
如果说有什么比秦深抱着她要跳楼更可怕的,那就是秦深现在的笑了。
余木夕的鸡皮疙瘩顿时窜出来了,她惊恐地往后退,跌跌撞撞地撞在桌子上,又扶着桌子,慢慢往后挪。
秦深连忙丢掉酒瓶子,快步向余木夕走过去,伸手去拉她。
他手上全是血,吓得余木夕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警察很快来了,将一众人等送医院的送医院,带局子的带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