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涛装模作样地说:“哎呀,那是很忙了。高新电子科技利润虽然大,但是现有市场基本上已经被瓜分完毕,新品牌想打开市场,简直是千难万难,难于上青天呐!”
木夕皱着眉头连连点头,叹了口气:“是啊!秦深虽然嘴上从来不跟我说有多难多辛苦,单就看他没等我醒来就离开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忙到一定程度,他是不会这样的。”
江恒涛试探着问:“他打算往哪边进军呢?”
木夕摇了摇头:“不知道,生意上的事情,我懒得理会。”
“诶!话不是这么说的!”江恒涛连忙板着一张严肃脸训话,“小夕啊,虽然有阿深在,但你该学的还是得学着点儿,要不然以后怎么继承家业?”
“那不是有秦深么?有他在,哪用得着我来继承?江海集团还能改姓木不成?”木夕一脸不以为然。
江恒涛顿了顿,有些气闷,姓木,怎么听怎么别扭!她明明应该姓江的!
“小夕啊,江海集团虽然不会改姓木,可你妈的芳华集团你总要接手吧?将来爸爸的这些家业也是要交给你的,你不学着打理怎么行呢?”江恒涛尽可能用一种和蔼可亲的语气,以免惹得小祖宗不耐烦。
但祖宗显然没有他想象的好脾气,眉眼一扬,压根没当一回事。
“爸,你别闹好吗?你那些家业,还是留给你儿子吧,我可不要。”木夕摆了摆手,一脸敬谢不敏,“至于我妈那个芳华,我妈要是不想管了,那就让秦深先照应着,以后看安然和安和姐弟俩,谁乐意要就给谁。”
江恒涛也是头大了,别的豪门大户,子女为了争家产自相残杀的不在少数,怎么他双手奉上全部身家,他闺女却一个劲儿往外推?
“小夕啊,爸爸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够替爸爸分担一部分。”江恒涛苦口婆心,拉着木夕一只手,连连叹气,一副垂垂老矣、后继无人的可怜相。
木夕淡漠地抽回手,皮笑肉不笑:“爸,你省省吧,没我你不也过得挺滋润?我这人懒,啥都不想管。要不你去问问秦深,他要是乐意接手,你就把你的家当交给他。反正他那么厉害,真要是到了他手里,他肯定能给你发扬光大。”
……
江恒涛狠狠瞪她一眼,有那么点子气急败坏。
这祖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秦深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会来接手江恒涛的家业?再说了,一个总部在中国,一个总部在意大利,都是庞大的商业帝国,一个秦深也分身乏术啊!
“你呀!个不争气的!”江恒涛戳了戳木夕的脑袋,“算了!爸爸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滩烂泥,就是给你糊到墙上,你也得给我秃噜下来!这样吧,不管阿深打算先进军哪里的海外市场,我都先帮他搞定欧洲市场,这也算是爸爸对你的一点心意。”
木夕大概也觉得不继承她老爹的衣钵,有些对不起老头子,听老头子说要帮秦深打开海外市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事儿你找秦深商量去,我又不懂。他只要同意,我完全没有意见。”
江恒涛有些恼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得了,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干啥能成?算了算了,不指望你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吧!不过今天是平安夜,你早点回来,晚上咱们全家一起吃个饭。”
木夕比了个“ok”的手势,晃晃荡荡地上了楼,回到卧室一看,钱多多正靠在床头看电视。见木夕进来,钱多多淡淡地挑了挑眼皮子,慵懒地问:“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你们家精神病呢?”
“走了啊。”木夕耸了耸肩,有些悻悻的。
“这货来无影去无踪,神仙啊!”钱多多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他飞了小半个地球过来,该不会真的就为了跟你亲个嘴吧?”
“不然嘞?”木夕摊了摊手,一脸无语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精神病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
好吧,她错了,她不该问的。秦大爷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钱多多拍了拍半边空着的床:“过来坐。”
木夕慢吞吞地爬到床上,盘腿坐在钱多多边上:“咋啦?今天没出去?”
“一个人,没兴致。”钱多多连连撇嘴,兴致恹恹,“好想小余儿跟小天乐啊!”
“今天是小余儿的生日呢。”木夕眯着眼睛,想到小余儿,心里柔软得不像话,“我还记得四年前的平安夜,我在马路边捡到他,那天特别冷,飘着小雪,一个穿黑色大衣围格子围巾的女孩子把他放在路边的花坛里,急匆匆地走了。”
“人们都在家里聚餐、举行化装舞会,期待圣诞节的到来,大街上没有人,商店也都歇业了。我在街口的小旅馆楼上画雪景,刚好看见那个女人在路边放下一个篮子,篮子里是个小孩儿。我跑下去,把小余儿抱起来,回了小旅馆。第二天一早,我在门缝下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孩子的妈妈是未婚妈妈,爸爸失踪了,孩子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请求我收养孩子,如果有能力,请帮孩子治病。”
“太可恶了!”钱多多听得一肚子火,咬牙切齿地骂,“那个女人真他妈不是个玩意儿!她根本就不配做人!未婚妈妈就要把生病的宝宝丢在大马路上吗?没有能力养,那为什么要生?裤腰带就那么松?”
木夕轻吁了口气:“我当时也很愤怒,后来慢慢的也就不生气了。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母亲,她如果不把孩子丢掉,孩子跟着她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倒不如丢掉了,被好心人捡回去细心呵护,还有可能平安快乐地长大。”
钱多多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管怎么说,小余儿除了身体上的病痛,总算没受什么苦。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全心全意爱护他的。”
“如果没有小余儿的陪伴,鬼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早就死了。”木夕扬起笑脸,靠在钱多多肩膀上冲她撒娇,“多多,后天咱们就回去吧,我也想孩子们了。”
“早知道精神病要来,就让他把孩子们带来了,哪怕是让我看上一眼也好哇!”钱多多垂头丧气,对于孩子的思念越发浓烈,尤其在这个家家户户大团圆的日子里,她更是渴望跟家人在一起。
下午,江寒越早早地过来了,佣人准备了地道的意大利风味大餐,几人围坐在一起享受家庭聚餐。
“咦?妹夫呢?”江寒越张望一圈,没看见秦深,有些纳闷。
“回国了。”木夕漫不经心地回答。
江寒越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回国了?今天平安夜,明天圣诞节,他怎么不留下来过了节再走?”
“忙呗!”木夕叹口气,斜乜一眼江寒越,忍不住开怼,“哪像你,天天闲得到处乱晃,跟没事儿人似的,爸爸的家业以后是要交给你的,你要是一直抱着这种态度,非给他败光了不可。”
江寒越下意识去看江恒涛的反应,江恒涛只是默默地吃着菜,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于儿女的斗嘴,他浑没在意。
江寒越有些拿不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斜着眼睛瞪木夕,半好气半好笑地跟她互怼:“你还有脸说我!你口口声声要学做生意,事儿没少折腾,结果呢?做出什么来了?一直都是妹夫在帮你擦屁股,你自己才是最不争气的呢!爸爸的毕生心血可都指望着你来发扬光大呢,你再不端正态度,好好上进,你还想让爸爸操心到一百岁吗?”
木夕有些抵触地皱了皱眉:“我说江寒越,你自己不争气也就算了,你特么别把担子往我脑袋上推哇!老娘可是要成为世界顶级设计师的,你让我去做生意,那不是赶鸭子上架么?败秦深的钱已经很累了,你就别再给我增加压力了,爸爸那些家业,还是你自个儿败吧,我没兴趣。”
江寒越嘴上开玩笑,暗地里却在留意木夕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丝表情,只见她一脸坦然,眼神很不耐烦,可见,她是真的对江恒涛的那些家业完全不感兴趣。
再看江恒涛,眉眼间已经有了明显的不乐意。江寒越心里突了一下,就听江恒涛清了清嗓子,沉声说:“照你们俩的说法,老子的毕生心血还没人乐意接手了是吧?成狗不理了是吧?”
“爸,骂人是不对的!”木夕一本正经地抬起头,迎视着老头子不满的目光,“你们江家人的事情,江家人内部解决,别把旁人拖下水,我忙着呢!”
江家人的事情?这个死丫头,敢情她还是没把自己当成江家人哇!她虽然一口一个“爸爸”地叫,可心里却还是没把他当亲爹哇!
江恒涛憋了一肚子火,但江寒越在,他并不想发,只是气哼哼地瞪了木夕一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想要,老子还不乐意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