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离开,已经几道剑光飞驰而来,在他面前半空中落定。
当前一人,便是蓬莱掌门石松子!身后还跟着三四人,均是道袍穿着,想来都是修道人士。石松子剑光一挥,周瑜的隐身法阵已被破掉!
其中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说道:“石松子道友,我这大阵百攻不破,这少年想要硬闯,真是找死!”
石松子见面前少年面熟,却没想起来他便是前日与叶如霜共同出宫的宫女!他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王府中人,竟然敢潜入王府禁地,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周瑜眼看陆续有剑光驾到,估计人数一多,他逃也无法逃了。这外面闹出如此大动静,白轻衣显然有所知觉,推窗而望,却见外面空中站了许多剑仙似的人物,她有些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她看见了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背影,背对着她,消瘦独立,那些空中站着的剑仙显然就是要对付他的。
她一阵激动,喊出声来:“江公子?”
周瑜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我来了。”
虽然近在咫尺,却似是远隔了天涯啊。
她隔空问道:“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周瑜眼中含着泪珠,含笑说道:“是啊,我带你离开。”
石松子冷笑道:“离开?怕是你都走不了。你是何人,报下姓名。”
周瑜眼看人越来越多,知道今日断然无幸,凄然道:“不报姓名又如何。”
那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说道:“小子,本尊亲自设下的七级大阵,你是第一个撞上的。被擒住也不算冤枉了。你可知道,王府之中,这里防备最严?你小子运气真背,往这里闯!”
周瑜进退两难,只得一战,他从腰间抽出太阿剑,在月色下寒光闪闪。
石松子是使剑的行家,眼睛一亮,说道:“太阿剑?”
周瑜笑道:“算你有点眼光。”他与玉松子对阵过,恨他出手凶狠,心想他俩师兄弟,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振手中宝剑,寸许长剑气在黑夜中光明大盛,又暗自布下一个增长威力的阵法,准备与石松子对战一番!
石松子凝眉一看,惊讶说道:“你便是当日用五级联珠大阵与我师弟斗的那个少年?”
周瑜不说话,他与这种人无话可说,既然已经进退无路,干脆一拼!
白轻衣倚窗而立,看得真切,心中忧急,她虽不懂武功,也不通修炼之道,却也知道周瑜被这么多人围住,恐怕凶多吉少!她是一弱女子,周瑜若是被擒,也是因她而起。她素与燕王相识,知道燕王的手段,不禁为周瑜担心起来。
周瑜存了拼命的念头,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绝望,对方那十几名丹仙级别的高手虎视眈眈,石松子更是高深莫测,与他师父师伯一个级别,他怎么可能胜过?
石松子阴沉着脸,他欲要生擒周瑜以立威,他是燕王府首席供奉,俨然领袖,如若不能顺利拿下这个少年,以后也就不要混了。
他亮出掌中沧海剑,朝周瑜扑来。
周瑜仓促之间又布下一个防御法阵,这样攻守兼备,自恃能与石松子抗衡一时了。
可是,两人甫一交手,周瑜便觉得自己有多渺小,他根本不是石松子的对手!他曾凭借五级大阵与玉松子很是僵持了一会,但是当时玉松子大意,又被他从容布下五级大阵,所以这才被周瑜利用。石松子虽是玉松子师兄,但功夫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又是抱着立威的心态,上来便是全力。周瑜两个阵,被石松子轻松破开,他甚至来不及施展剑法,便被石松子如苍鹰博兔一般,将手中太阿夺去。
饶是他身手之快,也还是被周瑜剑芒划破衣袖。玉松子怒道:“小子,在你这个年纪,修炼到如此境界已是不易。怎敢伤我!”
周瑜身形急退!却重重撞在那无形大阵上,又被弹了回来!
白轻衣一阵轻叫,她太过担心周瑜,因此见他受伤,关切之深,忍不住叫了出声。
在场的个个都是丹仙级别高手,这声轻叹哪里逃得过他们耳朵!道道目光纷纷注视过来,本来还不曾注意这水榭中的白衣女子。现下一看,顿觉惊为天人,有个身穿浅蓝道袍的修真之士问方才自称布下大阵的灰袍道士:“玲珑子道兄,这白衣女子是谁?”
玲珑子低下声音,小声说道:“嘿嘿,这位可是燕王禁脔,你莫要起心思了。燕王外面女人无数,却不敢动这位。凡事一物降一物,蓝药师,你还是去别处物色吧!”
那蓝药师刚来王府不久,哪里知道这些!他一听是燕王爱物,便打消了这念头。
玲珑子格格笑道:“我这久光离合阵,便如一道无形的光罩,将水榭围住,百攻不破的。也难为这小子,石松子道友在前,久光离合阵在后,能坚持到如今已然不错了。”
一道青光闪过,青衣魔王叶如霜也出现在燕王府众人身后,冷冷地看着周瑜被石松子抓住。
石松子缴了周瑜的武器,唤出四名身披甲胄的王府护卫,着弟子卧云生监护,将周瑜押往王府大牢看管。那卧云生便是当日给了王天虎符咒那位,间接让沈离叛中毒的。他是石松子弟子,遵了师父之命,得意洋洋地走了。
燕王本来正搂着美女饮酒作乐,听到护卫来报,说是有人在听晚水榭前闯阵,被石松子抓住。燕王知道听晚水榭是白轻衣居所,急忙推开身上美女,披上外衣,匆匆赶往听完水榭。一群护卫紧紧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眼见危机消除,石松子命令游击将军王天龙带了几十名护卫留守,其余人散去。正在众人散去的时候,燕王带人匆匆赶到。他看着水榭楼上白轻衣,安然无恙,这才稍稍放宽点心,说道:“天龙,刺客呢?”
王天龙过来说道:“王爷,那刺客被押在大牢里,重兵看守,逃不掉的。”
燕王冷哼一声:“竟然在听晚水榭闹事,真是找死,待会去收拾他!”
他背着双手,拿出玲珑子给的一枚法印,不受任何阻碍地便突破了那无形久光离合阵,进入水榭之中。从人尽皆留在门外,分开守着水榭。
白轻衣隐约听得楼下脚步声响,她眼睁睁看见周瑜被石松子打伤,被人押往大牢,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无力地靠着墙壁,眼泪无声地流下来。现在该怎么办?她生怕从此再也见不着周瑜,那曾经与她近在咫尺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