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最近有些忙,彦小七最后一世所处的凡人界内,很多人原有的命运被悄然改变了。
原本吃不饱穿不暖的山谷内众人,因为彦小七几百年来的帮助,学会了开山耕田,学会了纺纱织布,生活越来越安稳,谷内原本的小村落越扩越大,当人口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不够分配,侵略和战争就毫无争议的出现。
这原本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在冥界一再出了乱子后,才被秦广王查知,该寿终而归的魂魄,在阳间活的好好的,该去投胎的找不到身体,乱了好一阵,秦广王才重新将这一切理顺,就听殿外传来彦九的呼喊声。
要说仙界那些个位高权重的神仙中,他最不愿意跟谁打交道,第一位的肯定是羲煜那个死不要脸,第二嘛,就是彦小七这位亲爹。
彦九总是自带老子天下无敌的光环,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谁都觉得自己的面子旁人一定会给,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这会,听着彦九在大殿外大呼小叫,秦广王看着空旷的大殿,第一次觉得殿内摆设太少,连躲藏都找不到地方。
“跟他们说我马上就出去。”秦广王头疼的合上书册,司人世天寿生死,统管幽冥凶吉,因为涉及的事物太多,他的大殿从不让旁人入内。
“你这个家伙,怎么管的冥界?你看我家闺女,在回来的路上还会被魔界的人伏击,你这个阎王殿下就这么点能耐和人手?”
一见到秦广王步出大殿,彦九就赶紧迎了上去,只是言辞异常不客气。
原本凝实的神魂变得比轮回前还要虚弱,彦九会换不择言也情有可原,秦广王上前一步,抬起右手,将一团莹润的魂力打入彦小七体内。
那忽明忽暗的神魂在这一团光晕的笼罩下,渐渐平稳下来,不再是之前那副随时要消散的模样。
“走吧,先去偏殿再说。”
偏殿一向是秦广王歇息之处,彦钧抱着彦小七进门,就找着窗旁的长榻将彦小七放在上面。
“你说怎么办吧,我好端端的闺女在你这冥界遭了这么大的磨难,你别想撒手不管。”一进门,彦九就一把抓住秦广王的衣袖。
本就忙的焦头烂额的秦广王无比烦躁,用力的扯了扯衣袖:“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冥界一共十一殿,我也只是第一殿的阎王,后面还有十位,你怎么不去找他们的麻烦?”
这是想要柿子捡软的捏吗?
“那十个家伙我又不熟,平日里跟你打交道最多,这种事当然要找熟人。”
如此厚颜无耻的回答让秦广王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彦九一番,没错啊,是那只狐狸,怎么现在说话也学某个不要脸的家伙?
“赶紧,我们可是通过秘法来的冥界,再有半个时辰,司命那个老家伙就要用摄魂铃叫我们回去了。”
彦九一见到秦广王就往死里催的主要原因也在于他们能停留在冥界的时间实在有限。
秦广王面上的胡须气的忍不住上翘:“需要多加慎重之事,半个时辰怎么可能完成?”
话语间虽然是不满彦九的一再催促,但也从侧面应了要为彦小七想办法,只要他肯应下来,接下来就好办,彦九提起的心终于能放下一半。
“阿钧,等一下司命招魂时,你先回去,告诉他我们这边遇到意外要多停留五天,让他五日后的这个时辰,再唤我们回去。”
不说时辰一到司命只唤回彦钧后,心中有多苦逼,彦九看着昏睡在榻上的彦小七,又看向秦广王:“你可别哄我啊,你知道我家小七的身份,她是不能有事的。”
秦广王撇了他一眼,冷着脸说道:“等着。”
正殿的桌案上,不止有生死簿也有善恶册,彦小七的最后一世,因为帮了太多人改去贫乏困苦的命运,在她离去后,被那个村落的族长塑了雕像,供奉在祠堂中,世代享受香火。
这可是天大的福缘!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得到的,也只有彦小七这种心地纯净之人不带任何私心,才能被凡人感恩在心,世代供奉。
凡人界的福缘对仙人来说是滋养神魂的大补之物,只是,彦小七毕竟刚刚返回冥界,那供奉雕像的祠堂也才刚刚搭建不久。
“冥界与凡间的时间换算与仙界不同,冥界一日,凡间一年,七公主离开不足一日,对应的,她的香火供奉也还不足一年,福缘之力还不够深厚,再过五日,等凡人界那边的福缘积攒至五年,我将那股福缘之力抽取回放在七公主身上,七公主被魔子耗损的魂力就可以补将回来。”
这已是解决眼下境况最好的办法。
虽然这福缘本就是彦小七应得的,但彦九也顾不得跟秦广王多计较:“五年的福缘够吗?要不要多等几日凑够十年?”
“不可,”秦广王抬手又往彦小七神魂中补入一分魂力:“七公主神魂太过虚弱,五日已是她能支撑的极限。”
知道个中厉害,彦九也不再多说,只每日里坐在彦小七身边调息。
五日时间一到,不用彦九去‘请’,秦广王很自觉地就出现在彦九他们临时所呆的偏殿。
五日下来,就算有秦广王每日输送的魂力作支撑,彦小七的神魂也还是单薄仿似下一刻就要消散的程度。
秦广王进门就抬手指了指门外:“去护法。”
彦九一怔,看着秦广王的目光都想咬人,但这种时刻想也知道不能遭受一点打扰,他只能瞪大狐狸眼,愤愤的瞪上一眼,这才转身出门。
秦广王看着榻上的彦小七,想着这个小家伙给自己惹来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心中颇为复杂。
原本他给彦小七和安韶安排的九世都是安然平稳的九世,每一世都是可以享尽寿数、共享天伦后,才进入下一次轮回。
不说每一世都能享尽荣华富贵,但一定没有那些凄凉困苦。
他也不清楚为何明明安排好的九次轮回在第一世就横生枝节,然后连带出一连串的意外。
想着那玄而又玄的天意,他收回纷杂的心思,盘坐于榻前,手掌渐渐拢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