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进入镇妖塔后,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镇妖塔内不见日月,也无法分辨白昼黑夜。
而实际上,日月流转,星辰变幻,此刻距离秦泽进入镇妖塔已有一月之久,宗策等和风殿与破煞殿弟子,有足足一月,没见首座。
按理来说,云须子虽然主管昆仑的新人招募,长时间不在昆仑,也是正常的。
不过,现如今是特殊时期,破煞殿没了首座,正是群龙无首之时。云须子的离开,让破煞殿弟子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师兄,你说掌教师尊是不是对我们破煞殿有什么看法?”一名破煞殿的弟子走到莫云动的跟前,轻声询问。
莫云动自然对此事有自己的想法,但此刻云须子与无为子不在,大师兄钟离又遭惨死。这整顿破煞殿的重任,不由就落到了莫云动的身上。
有弟子揣测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莫云动也拦不住,不过以他的身份,他所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莫云动只是皱了皱眉,瞥了那弟子一眼:“这些事情,是各位首座师叔,应该操心的,我们做门下的,自然要有做门下的样子。快些离开,我便当你不曾来过。”
那人吃了瘪,但作为破煞殿的一员,自己的授业恩师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他实在是想不通。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莫云动并没有给他机会,只是沉声道:“我去趟和风殿,此事莫要再提。”
话音刚落,莫云动的身影当即消失在原地。
那人轻叹一声,看着莫云动远去的身影,心情复杂,久不能言。
昆仑,和风殿。
“莫师弟?怎么有空到和风殿来,真是稀客。”宗策有些意外,昆仑六殿弟子,平日里几乎很少来往,由其这种地位越高的门下,更是一心只有修炼。看莫云动的脸色,似乎有什么事情,宗策只是寒暄几句,便将莫云动拉倒自己屋内。
莫云动皱着眉头,看着宗策的眼神有些复杂,良久,他沉声说道:“云须师叔好像许久未见了。”
宗策闻言愣了愣,自从秦泽随着云须子去了青霄宫,好像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原本宗策并未怀疑,但此刻听莫云动这么一说,联想到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宗策的话说了一半,并未说全。
莫云动看了他一眼,斜过头来:“宗策,你是做大师兄的,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道破么?很明显,有人想要昆仑乱起来。”
这个有人,被莫云动咬的极重,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但这个名字他却不敢轻易道出。
原本宗策也有些怀疑,如今听莫云动这么一说,当下便确定了心中所想。当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指向一个结果时,那么这个结果,有九成的几率是事件的真相。而剩下的一成,则是谋划者的手段高深,没有让世人看清的。
“云动,你有没有想过,若有朝一日出师了,要去哪里,做些什么?”
宗策忽然扯开话题,问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然而,莫云动略作思索,便知道宗策已心生去意。如今的昆仑,人心惶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气派。
莫云动并没有回答宗策的问题,他走到宗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道:“我明白了。”
转身想走时,却听到宗策的声音:“喂,云动。别做傻事,想想你师父,他为何默不作声。”
莫云动的身子震了震,然而并没有答话,径自离开了和风殿。
宗策走到和风殿的大门前,远远朝着青霄阁方向远远望去。
“终究是变了,昆仑,已经不复存在了。这行尸走肉般的仙府,又如何称得上是昆仑?”
此刻,镇妖塔第三层。
“凝!”
秦泽低喝一声,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登时在他身前出现。天魔九剑当中第四式灭天式,当下被秦泽施展出来。这些年,虽然秦泽未曾在昆仑展露过天魔宗的功法,但却并未荒废。
如今他修为更上一层,这天魔九剑用的也是得心应手。
漫天的黄沙朝着秦泽席卷而至,夹杂着磅礴的土属性真元,劈头盖脸倾泻而下。
秦泽身前的黑剑登时爆开,只见上前道剑气盘旋而上,迎上了无尽黄沙。
两股真元对撞,震耳欲聋的响声传遍了整个镇妖塔第三层,无数火光在半空出现,仿佛空气炸裂一般。
那些不知所以的妖兽感受到此处的真元暴动,不由都躲藏到自己的巢穴,不敢露面。
初次交手,那金身穿山甲知晓秦泽的厉害,不敢大意,当下使出十成功力。原本漫天飞舞的黄沙,此刻竟然急速汇聚,形成一块十丈方圆的圆石。
秦泽抬头,看了看半空中黑压压的巨影,口中低喝一声:“诛天式!”
三字一出,金身穿山甲瞳孔紧缩,倒吸一口凉气,只感受到秦泽全身上下的气势在逐渐攀升。游走在周身的真元,让它感受到一丝恐惧。
慌乱中,半空的巨石急速落下,朝着秦泽轰去。那穿山甲想要收手,但那巨石已落,脱离了它的控制。
便在此刻,秦泽身形微动,身化流光,朝着那坠落的巨石射去。
处在秦泽禁制内的琉璃大惊,奈何有禁制的存在,也冲不出去,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秦泽与那巨石撞击。
银月在秦泽手中翻飞如雪,舞出数十道剑影,那些剑影成莲花状定格。陡然间,原本将要与巨石对撞的秦泽,忽然出现在巨石之后。收剑回鞘,莲花般的剑影顿时炸裂,巨石从当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瞬息之间,碎裂成无数砂砾。
琉璃见秦泽无事,十分欣喜。感受到秦泽只是不灭境界的修为,但其所爆发出的威能,远远不止表面。那穿山甲哪里还敢再动分毫?
坠落的砂砾当中,秦泽渐渐落下,伫立在穿山甲身前,收了罩住琉璃的禁制,后者忙窜到他的怀中。秦泽看着身前的穿山甲,抚摸着琉璃的毛发,淡淡道:“如何?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