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好奇(1 / 1)

“姐姐,玉?公主为何以笔带口?”

他好奇的看向母皇,随即把目光转向我,我气呼呼的看着他。

他竟然唤母皇为姐姐,方才在甬路上,难道他那一声“姐姐”,实是唤的母皇吗?

“阿弟休怪,阿?从小这样!”

母皇接着叹了一口气,一步走上前,把我搂在了怀里,麻木的任凭她搂着,想到,为何她在一个外人面前如此这般的对我?

男子好奇的望着我们,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是觉得母皇在撒谎说我不会说话,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起来。

“叔叔是哪里的叔叔?”我用玉笔在案几的宣纸上写了下来,此刻的我竟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母皇淡淡一笑,缓缓的说道,“小小,他是大食国的禹王爷!”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般响彻在我的耳畔,他,他,他竟是禹王?

好啦,希希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写写她在后世的生活:

“小主。”门口上挂的半旧的弹花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身量不高的宫女走了进来。

抱膝坐着的女子的眼睛往门口看了看,想说什么,无奈那发出的沙哑声音让她的表情突变。她沉默地看着那个宫女走到她的面前,把托盘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

托盘上有一只碗,是最普通不过的白瓷碗。宫女还没把碗捧到她面前,一股子药特有的味道已经扑鼻而来。她轻轻蹙了蹙眉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小主,快趁热喝了吧。”宫女的脸上,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表情。虽然叫着小主,可是言语间,没有那么多的恭敬。

她看着这碗药,那微微荡漾的黑红仿佛她的心一样,熬地黏黏糊糊的。她轻咬住嘴唇,伸出手去,

宫女略微弯了下腰,把药碗放在了她的手里,垂着手候在一旁,并没有请命要喂她或是如何。

这就是宫里,这就是人情的冷暖。她仰起了脖子,那黑红的药汁,顺着她的嗓子,滑落到了她的心上,只浇得那颗苍白的心湿透透的。

有几滴药汁溅到了被子上。她装做没看见,宫女的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只是接过了药碗,然后轻轻弯腰,没有多说什么,就退了下去。

她重新抱起了膝,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细细的梧桐。又是春天了啊!

“小主,溶小主来瞧您来了。”帘子又一次被掀开了来,另一个身量高一点的宫女笑语吟吟地走了进来。

高个的宫女叫疏影,送药的宫女叫清如。每次疏影进来的时候,不是领月钱的时候,就是双溶来看她的时候。只有清如,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却是还算尽心。如果不是清如,那晚,自己也不会得救了。心思只是一瞬间,她人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帘子处微微屈膝:“希希拜见溶才人。”

“妹妹,快起来。”一双没有染蔻丹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扶起了她。

她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溶才人。只见溶才人穿着一件普通的鹅黄宫装,头上几只钗,不算华丽,到也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感觉。正要把眼光移开,她才发现,那一对耳坠子,却是极通透的玉,不禁心里一跳。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溶才人伸出手去扶了扶耳旁的那只珠钏,有些微微的尴尬,问::“希希,最近好些了吗?”

没错!她就是希希,梅希希。现在已经是隆庆十一年的春,而她入宫已经三个月了,已经是份位最低的采女,没有见皇帝的机会,就在这偏远的珞华宫,捱着日子。

“好多了,多谢姐姐。”希希开了口,那声音里仿佛是掺了沙一样,有些硌。

溶才人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了,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色。希希本来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小脸,现在这一病,更是连下巴都熬尖了。她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都瘦了这么多了。”

帘子又一次打了起来,疏影端着两杯茶进了来。这香气,不像是自己这里该有的茶。感觉到希希的疑问,溶才人偏过头去看了看,然后说:“这是我带来的茉莉香片,东西不算好。妹妹要是喜欢,姐姐再差人送来。”

溶才人好象才想起一样,握起了希希的手:“瞧我这记性。”她的手有些温暖,希希觉得自己的手,也不再那么冰冷了。

“姐姐这几日如何?”希希微微笑着问道。在宫里,她难得有这么个姐妹。一同进宫,一同被留牌子,一同被封为采女。只是,梅采女还是采女,而杨双溶已经成了溶才人了。

双溶笑了笑,眼底的笑有些黯淡:“你也知道的,皇上也就召过我一次。如果不是那一次,也许,我们还是在这珞华宫里相依为命。”

希希脸上的笑也有些凝滞了。她知道双溶说的就是刚进宫的事情:

这一届的秀女异常地多。听上面颁布下来的圣旨,是说要为后宫选贤纳能。希希的父亲本是一方商贾,因捐了个小官,把她也送了来。

这次总共通过了第一关的就有六百一十二名。整个备选的院子都被住满了。所有的秀女都是两人一间,只有少数几个身份高的秀女是单独的房间。

她和双溶就是在那时候住在一个房间的。按照之前选秀女的规矩,留牌子的人有十之一二就很不错了。两人都没指望自己被选上,即使选上也大概就是宫女之类的。

大选之前,皇后依例带着四妃来提前看看。那几个有身份的秀女自然在第一排。而她和双溶,却是在最后几排站着。

那些珠钏衣裳真是漂亮,简直让人看花了眼。只是按照规矩,她们只能低头,根本不能平视。

皇后带着四妃只在前几排看了看,对于后面几排的她们,根本扫也没扫一眼。希希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选不上才是她希望的呢。

谁知,到了正选那日,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秀女被分成了十个一组。希希在第七组,而双溶在第九组。还没轮到她们的时候,她们都在偏殿里等着。

有些秀女在窃窃私语,希希和双溶隔得远,没法说话。管事公公训了几声,所有的秀女都安静了下来。希希一直盯着地毯上那繁复的花纹看,直看得有些头晕。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听见了一个跑得呼哧呼哧的太监过来传话道:“皇上有旨,剩下的人全部过去。”

所有的人都哗然了,这才刚看过四组,怎么就让所有人都去啊。希希依旧低着头,这些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这么多人,大概就看不见她了吧。只是不知道双溶,会怎么样。

管事公公也错愕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下,他马上就开始集合所有的秀女,按照组的先后次序,开始慢慢往正殿走去。

第一组的人还没走到门口,殿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尖声的哭泣:“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啊。臣妾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啊。”然后就是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还不快拖下去,省得脏了这地儿!”那哭泣声,顿时消失了。

所有的秀女又开始往外走着,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皇宫里自顾不暇,这个时候所有人想的都是自己,哪有时间去关心别人的死活。

正殿的两旁全是垂手侍立的宫女太监,而正殿的正前方坐的,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太后和皇后。

所有的人在领头姑姑的带领下行了礼,然后低着头等着那一个字的结果:去还是留。

“左数第一位,是苏州……”执事太监正开始宣读,一个清朗的男声响了起来:“不必读了,朕自己看看。”

“皇上……”一个清脆的女声低低地唤了一声。在这殿上,能出声的女人,只有两个吧。这个,应该是皇后。

皇后只叫了那么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皇帝还是慢慢地走下了龙椅。一个执事太监跟在他的身后。

他一排一排地看过来。希希站在第三排,所以她能感受到旁边的人那份激动。皇帝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像是在问感兴趣的秀女。

很快,他就走到了希希的面前,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也留。”然后就走过了她,到了旁边的人。

也留……这短短的两个字,注定了她这一生,再也没有了自由。她感觉自己像是挂在枝头的叶,无依无靠,一阵小风,也许就断送了她的命。

皇帝走过了,她却依旧不能动一下,还得恪守着礼仪。脖子已经酸疼地不行,整个人像从脖子处被提着似的。

执事太监的声音响起:“这次,总共选出秀女二百三十五人。请太后过目。”

二百三十五人?希希脖子处被提着的线越来越紧了,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留了将近一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皇帝留下的,就皇帝自己决定吧。玉仪,陪哀家去散散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

“是,臣妾遵命。”皇后的声音连忙回道,同时响起的还有珠翠叮当碰撞的声音。

希希还来不及反应,前面一排的秀女已经跪了下去,她也忙跪下,磕头道:“恭送太后娘娘,恭送皇后娘娘。”

希希微微把脖子抬起了一点点,那脖子后面仿佛针扎一样,她立刻不敢动了,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执事太监说:“众位请起吧。”接着他的声音换了个方向,回禀道:“这是留下的秀女的名单,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皇帝的声音有些懒懒的。隔了一会儿,执事的声音传了出来:“皇上有旨:邱端如封为端修媛,陈清夕封为夕充容,傅知滢封为滢充媛。其余的封号暂未定,众位领旨谢恩吧。”

一阵山呼万岁以后,所有的秀女,又排成了队往外走去。

回去以后,立刻有人开始哭泣,也有人笑得很开心。希希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转动脖子。

“把她的东西扔出去。”她经过了一个房间的窗户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几件衣裳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鞋子前面。她连忙缩回脚,才没踩上去。

“主子别生那么大的气。她再有本事,现在也是不能和充容您比不是吗?再说她已经……”声音低了下去。

希希转身便往旁边的岔路走去。满院子里都是在唧唧喳喳的人,她只想找一个地方安静一下。

也留,未定,这两个短短的词,就是她宫墙里的生活的开始。

“希希?”耳边的一个声音似乎有些遥远,希希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有些尴尬地微微一笑:“姐姐。”

“妹妹,如果早一日,你现在也会和我一样的。”双溶的眼睛里带着遗憾。

早一日又能怎样。身在哪个位置,唯一的事情都是等待。希希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然后说:“多谢姐姐关心。姐姐这话,也就在妹妹这里说说罢了。出去了,风一吹也就散了。”

双溶的神情有些微微的窘迫,伸出扶了扶珠钏:“妹妹说的倒是,是姐姐糊涂……”话未说完,外屋又传来了一阵躁动。

“凌主子,您不能进去!”是清如的声音,还有东西打碎的声音。希希的脸色有些白了,手不由自主地打颤,脖子处的伤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妹妹。”察觉到希希的手在抖,双溶的双眉蹙了起来,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她提高了声音:“小允子!”

门外立刻传来了一个男声:“是,主子,奴才知道了。”一会儿以后,外面的躁动停了下来。

希希的嘴唇还有些打颤,只是脸色慢慢地恢复了些。双溶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心疼地说道:“妹妹,这样的日子,你该怎么熬?”

“姐姐。我不妨事的。”希希强自抑制住了自己的恐惧,沙哑着声音说。

双溶抿紧了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说了一句:“上头也真是的。怎么就把那样一个疯癫的女人给安排到了珞华宫,还不把你迁出去。”

希希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她垂了眼说道:“凌昭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说起来倒也是。年纪轻轻就被封为昭容,又有大皇子。谁能想到,那皇子竟然不是龙种……”双溶点着头道。

“姐姐!”希希一下子抬起了头,剪水瞳里闪着光看着她,“今儿你是怎么了?”

希希的这一提醒,立刻让双溶住了口。希希看到她的神色不豫,知她有些不高兴,反握住了她的手:“妹妹知道姐姐是为妹妹好。姐姐还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双溶微微笑了笑,然后点点头,接着问:“那妹妹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

希希错愕了一下,抬起了头,正对上双溶的耳环,眼里充满了平静:“兴许,这不是福,但至少不会是祸。”

“主子!”门外,小允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希希和双溶同时看去,只见小允子的脸上,被抓上了几道血痕。双溶的脸色有些阴沉地问:“怎么样了?”

小允子的头低了些下去:“凌娘娘她……”他还没说完,膝盖一弯,“奴才不敢碰凌娘娘。”

“这是怎么回事?”双溶的声音带着些威严,“你连这么一点事都办不了了?”

小允子的头埋地更低了:“奴才该死!”却只是头垂着不说话。

双溶和希希互相看了一眼,顿觉有些尴尬。双溶清了清嗓子,让小允子起来了。屋外,又传来了凌昭容的笑声和尖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妹妹。姐姐今日一定要去回如昭媛,把你迁到翠裳宫里。这样的日子,你过得下去,我都看不下去。”双溶说着就站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走去。

“姐姐!”希希一下子拽住了双溶的手。她只不过是一个份位最低的采女,又没承过宠,这一下子搬到最受宠的如昭媛掌事的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嫉妒眼红。在这里,虽然有凌昭容疯疯癫癫,但是只要注意一点,不发生那晚的那事,她依旧过着自己舒心的日子。

双溶回头看着她:“妹妹,姐姐心里不忍。”她知道希希不愿意出风头,可是,这珞华宫,早已经不是那时的珞华宫了。

那日的正选后,未被留牌的秀女当日就回了家。当天晚上,圣旨便下来了。很多人都是宫女,惟独希希和双溶,都被封作了采女。虽然份位最低,但是毕竟有了身份。于是她们就和另外的六名采女一同住进了后宫离皇帝最远也最大的珞华宫。

几个人说说笑笑,这日子倒也还舒心。直到一个月后,皇帝身边的执事太监来宣读了皇帝的一个口谕:宣溶采女伺寝。

在双溶登上春恩车之前,她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那几个采女都在和双溶说着话。她关上了窗户,只是默默念叨了一句:双溶,一切平安就好。半夕过后,春恩车的声音又再一次在珞华宫外响起,送回了双溶,接走了另一名采女。

第二日,第三日,春恩车连续到了珞华宫。希希的心扑扑跳着,为那即将到来的第四日。

第四日临近,她一个人坐在窗前,身上,是教养嬷嬷早已经给她穿戴好的新衣,头上梳了个同心髻,簪了个嵌东珠的如意簪,皆取吉祥之意。这样的吉祥之物,却只把吉祥延续到了半夕。春恩车只送回了那位采女,并没有人来请她出去。

第五日清晨才传来消息,昨晚半夕之时,皇后去了乾明宫劝谏。皇帝一连宠幸过了七个份位最低的采女,后宫这几日,都已经翻天覆地了。

就这样,几日后,那七名采女被同时封为了才人,迁出了珞华宫,分到了各处。希希像被遗忘了一般,一直在这宫里住着,直到凌昭容的到来。

“姐姐,妹妹知道你是为了妹妹好。”希希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双溶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心里不是滋味。她用手绢沾了沾唇角,然后对着希希说:“妹妹,姐姐这几日回去和如昭媛说说,即使不牵到翠裳宫,换一个清净一点的地儿也好啊。”

希希知道她的好意,不好再反驳,点点头说:“妹妹多谢姐姐。”

“主子。”门帘子打了起来,一个着银红的宫女走了进来。她见到了希希,远远地拜了一下:“寻梅见过梅小主。”

“快请起吧。”希希连伸手虚扶了一下。寻梅是双溶身边的贴身宫女,可以说地位并不低。她行如此大的礼,也不过就是卖双溶一个面子罢了。

双溶细细摩挲手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寻梅上前去,正欲说,看了看希希。双溶注意到她的目光,脸色登时就暗了下来:“怎么?难道还有在梅小主面前说不得的事情。”

“奴婢不敢。”寻梅连忙跪了下来。

“既然不敢,那就说吧。梅小主和我是一样的。”双溶的语气温和了不少,甚至还亲自弯下腰去扶起了她。

寻梅连忙自己站了起来,低垂着眼恭敬地回答道:“刚才在外头遇到了蔺宝林的宫女采儿,她说奉了主子的命去翠裳宫送东西。”

双溶听了有些疑惑:“这不是经常都有的事吗?”蔺宝林给如昭媛送东西示好,再正常不过了,谁都知道如昭媛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

寻梅抬起了眼,然后说道:“听她说,是去送安胎药的。”

“如昭媛有喜了?”双溶的声音响了起来。希希抬起眼去看她,正对上她耳朵上的耳坠子,那碧绿,让她的脑袋有些晕眩。

如昭媛有孕了,这后宫,大概又要风云变色了吧。

“不是如娘娘有喜了。是姜才人。”寻梅的声音依旧平静,“奴婢差人回去问了踏雪。在娘娘起身到这里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皇上便去了翠裳宫,然后太医便来了。”

姜才人?希希始终想不起这么一个人。难道是姜羽纤?那个之前和她们一起住在这里的采女,也是那七个采女里最后一个承宠的。她似乎,福气不错。

“知道了。”双溶脸上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寻梅站了起来,立在一旁,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双溶有些走神的表情,又合上了嘴。

“寻梅,你是还有什么事吗?”希希伸手拢了拢头发,抬眼便看见了寻梅欲言又止的神情。

双溶的目光一下子扫到了她的身上,声音微微带着些凌厉:“还有什么事?”

“主子,皇后娘娘已经带着贵妃娘娘她们去了翠裳宫。”寻梅感激地看了一眼希希,然后回答道。

双溶的手指本是轻轻地抚摩着那手绢,听到了这句话,她的手指一收,那手绢立刻拧成了一朵奇异的花。她站了起来,把手伸向了寻梅:“咱们走吧。”说罢,她回头对着希希略带歉意地说:“妹妹,那姐姐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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