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70%, 请买够70%或者12小时候后再来观看。林砚差点没被这句给噎死。麻蛋,你化名化成那样, 不就是故意让人认出来的吗?当然,林砚也知,司徒岳此话问的并非字面之意。
“见过宁郡王。”他上前一步, 先行了礼, 这才道:“殿下化名简洁明了, 请我前来的侍卫佩的乃是大内兵器。林砚还算瞧得出来。只昨日与殿下一面之缘, 不知殿下身份, 冒昧之处, 还请殿下恕罪。”
呵, 这么假的话居然能说得如此淡定,司徒岳轻呵一声。昨天他未曾遮掩行迹, 身上穿的虽是富贵人家都能得的料子,可腰带上绣的却是盘龙纹。
林砚既能杀马救人,策动沈伯年摆南安王府一道,还能认得出他身边侍卫的大内佩剑, 又怎会看不出他的衣饰?
司徒岳神色一哂, 收起方才的玩笑模样,将桌上的乌木盒子推了过去。林砚也不矫情, 打开一看,果然是一面玻璃镜子。
虽只有巴掌大小, 镜框却用的紫檀木, 边缘用金丝包裹, 镶嵌了一圈小巧宝石。精致好看。
“用你说的方子试出来的。这个是限量版中的样品。”
限量版?啧啧,他不过提了一句,这位九爷居然就已经运用上了,有两把刷子。
司徒岳眼神犀利,“看不出来,你居然真的知道玻璃的配方,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林砚摇头,连称不敢,“都九爷的功劳,能在区区七日之内试验成功,也就九爷有这等本事。”
这话倒是取悦了司徒岳,他五官都得意起来,“那是自然,也不看看爷是谁。为着这个,爷是亲自监督,可在厂坊吃了好几天的土!你不知道……”
话到这里,便听闻屏风遮挡地全然看不见的内室一声细微的响动。林砚眼睫一颤,眸子里划过了然。
司徒岳瞬间闭了嘴,取了另一个盒子递过去。盒子里装着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一张近似于合同的协议。
“这些年来,我大周想要自己制造玻璃的人不少,却无一人能真正成功。
那些洋人只管卖,对其制作也未必知道。便是知晓,为了赚买卖钱,也不会说。更何况,自前几年开始,父皇便禁了海商。洋商来往便成了稀缺之事。这玻璃也就更难寻了。
这既是你提供的,爷自然不会亏了你。如今这出来的第一波,我已经着令放入市面。这一万两算是预先付给你的。等后期货品卖出去,我于你每月送分红,我七你三。如何?”
前几年大周繁盛,海上贸易频繁,富贵人家购置洋货的不少。可自打洋人在境内闹了些事,陛下便有些不喜,觉得果真是蛮夷之族,不堪教化。便让禁了海贸。
虽并非全然没有洋人进出,却已是凤毛麟角。现在的洋货不好得,玻璃的价格也就更高了。这等在后世廉价到随处可见的东西,在这里却堪比宝石。此间利润可想而知。
就是三成,也足够巨大。林砚不过是给了个方子,什么事都不用管。真真是渔翁之利。
只可惜,司徒岳此举之意悠远。林砚心底惋惜了一句,将盒子里的银票抽了出来,协议单子却并没有看。
“九爷看得起,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不过动了动嘴,实在不敢居功,受之有愧。九爷若想赏我,就这个吧。”
司徒岳双眉一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你所承诺给你的,可是区区一万两能比的?”
林砚站起身来,“王爷,林家很清楚自己的位子。”
司徒岳一震,瞬间没了话语,目光自屏风后头扫过,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林砚见此,笑着说:“我见王爷之前提到限量版。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听。”
“你那天说的会员制?”司徒岳眼睛亮了起来,往桌子上一拍,“坐,你那天说的不清不楚,今天可得细细道来。”
林砚应了,又着人取了笔墨来,将后世的会员限量以及拍卖等经营理念细细说与司徒岳听,末了言道:“不知,我这法子,可能在王爷这再换个一万两?”
司徒岳懵了半晌,又气又笑,还有点恼怒,“林家是缺了你的,还是短了你的!你怎么一副掉钱眼里去了的嘴脸,也不嫌难看!”
林砚眨了眨眼,“王爷,不知皇上是缺了你,还是短了你?”
司徒岳被将了一军,瞪回去,冷哼,“你既有这本事,不如自己干,何愁没有一万两,便是多少个一万两都可得了!”
“我嫌麻烦!”
敢情,这是说爷干的都是麻烦的活?司徒岳气得咬牙切齿,指使身边的小厮说:“给他一万两,让他滚!”
林砚淡定接了,还笑嘻嘻同司徒岳谢恩。转头对着屏风躬身言道:“听闻北疆风光大气美妙,站在边关城楼利用望远台之势,便可见青海长云暗雪山。不知殿下可想试一试?”
说完,林砚便作揖退了出去。
司徒岳转过屏风,“三哥,他怎么知道你在?”
司徒岭蔑视了司徒岳一眼:你表现的那么明显,当别人瞎吗?
司徒岳摸了摸鼻子,生硬地转移了这个话题:“三哥,你说林砚这是什么意思?若说是向我们投诚,却又不接受我的馈赠,拒绝了我的联盟。可若说不是,他又为何要把玻璃的方子告诉我,送我这么大一份礼?可别说,他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司徒岭摇头,“此人心思剔透,行事机敏,玻璃这么大的事,怎会说漏嘴?”
司徒岳更加不明白了。
司徒岭一叹,“林家素来不沾夺嫡之事。林砚突然和你说玻璃方子,我一开始也道林家是不是被那几家惹得烦了,生了别的想法。
我不强求林家,是因为知道,林家不必偏向我,只需不与任何一家联盟,对我便是最好之势。但倘或能有这等助力,我也不会放过。因此叫你约了他来,将计就计,且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那三哥现在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林家立场未变!”
司徒岳睁大了眼睛,“啊?他耍我们玩呢?”
司徒岭失笑,“你当那玻璃方子真是给你的?”
“不……不是吗?”看着司徒岭的神情,司徒岳竟有些不确定了。
“是,也不是!你可听到他离开时说的什么?”
司徒岳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北疆风光?都什么没头没脑的!”
司徒岭却是笑了起来,“他在暗示边关时局。这些年来,北戎对我大周虽未有大战,可每逢冬季总有前来扰边的,生杀抢夺,肆意张扬。你我都知道,父皇想要出兵之心日久,这一二年来更是有些耐不住了。
父皇这么急着想要肃清江南,一来是容不得这群蛀虫,二来也是为此。天下赋税,半数出自江南。
虽然林大人调任扬州这些年盐税大有提升,如今国库余银尚可,却还要维持境内各方旱涝蝗虫等天灾。倘或出兵,军饷怕是有些难办。况且,与北戎一战,一旦开始,便非短期内能解决。粮草不济,乃兵家之大忌。”
司徒岳长大了嘴巴,“你是说,玻璃?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未必没有。只看如何运作了。况且这只是其一。”
“那其二呢?”
司徒岭眼中欣赏之意愈甚,“边关并无望远台。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曾得过一只望远镜?我曾听人说过,洋商带来贩卖的之势可观寻常目力十倍以上的玩物。而有一种,其望远之能,在人之目力百倍以上。”
司徒岳瞬间站了起来,与司徒岭对视一眼,很显然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司徒岭轻轻拍了拍司徒岳的肩膀,“走吧,我们进宫!”
加抄十遍?这沈老太爷比他爹还狠!林砚手一抖,话本子差点掉了地。
秋鸣觑了他两眼,心头疑惑,忍不住问:“大爷将此事告诉沈老太爷,不是为的躲懒吧?”
从沈老爷子的话里来看,怎么都不像啊!
“为这点小伤躲懒,我有这么不懂事吗?”林砚往他头上一敲,人已起了身,取了纸张平铺,准备抄书。
“那大爷这是?”
“自然是告状!没有别人欺负了我,我还不声不响把这口气咽了的道理。父亲在江南,太远了,我只好就近。”
何况,这还是林如海自己说的,若遇着了事,只管去寻沈家。有人能用,干嘛不用?有山可靠,不靠是傻子!
再说,上头只怕也巴不得他闹大,既然如此,他顺了圣意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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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
“琏儿他们回来了?”
周瑞家的一听便明白了王夫人的意思,笑嘻嘻道:“已是回来了。林大爷拉了一马车的东西过去,得了几本书和几样回礼。琏二爷那边什么也没得。都说沈家是前朝望族,这手笔着实小气了些!”
王夫人一声嗤笑,又似是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贾琏平白添上一门沈家这么大的后台。
“琏儿当初还不记事,哪里知道当年的事!说来这沈家也太傲慢,气性忒大了点。女子生产本就是九死一生,怎能把沈蘅的死怪罪到我们头上,还闹得满城风雨!这叫贾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王夫人面色一沉,脸上的不喜越发浓厚了几分。
为着这个,她背了许久的黑锅。沈家以为是她所为,便是府里当时也有这等声音。若不是那会儿她兄长出息,娘家势大,她还不知道会是何等情形呢!
天地良心,当年的事确实有些蹊跷,可她虽与沈蘅不睦,也有过若大房无嗣这爵位便能落到贾政头上的想法,甚至在贾瑚夭折的时候,还曾窃喜。但沈蘅之死,当真跟她没有关系!
王夫人皱着眉,对此满腔的委屈和不忿,也免不了将这等情绪转移到了贾琏身上。
刚巧外头有了动静,周瑞家的起先出去询问了一番,转头回来,皱眉同王夫人耳语,“南安王府派了人来,具体事情不知,只隐约闻得似是林大爷杀了世子的爱马。”
王夫人怒目冷哼,“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跟他娘一样!这才来京多久,就惹出这等事,南安王府也是他惹得起的?走,且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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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得到消息时,书正好抄到一本的三分之一,领着秋鸣赶到荣庆堂,里头人早已到齐,竟是三堂会审之势。
贾琏站在中央,弓着身子回话:“这倒也怨不得林表弟。霍世子的马不知什么原因发了疯,在街上乱蹿,好些百姓都遭了殃。
我与林表弟正巧在琉璃街逛,表弟初来京城,自是看什么都新奇,见着热闹也不避,赶着去瞧。
谁知那马儿迎面而来,亏得林表弟眼疾手快,否则只怕就要遭难了。”
话音落,贾母轻呼了一声,瞧见林砚刚巧打了帘子进来,忙招手揽过他,“快让外祖母瞧瞧,可伤着没有?我就记得你出门时穿的不是这身衣裳,偏你还哄我说是逛街的时候见这衣服好看直接买了穿起来,我竟被你糊弄了过去。”
这神色,担忧中带着惊惧和后怕,林砚心头水波涟漪乍起,反握住贾母的手,“外祖母放心,我没事。”
王夫人手中的帕子紧了又紧,惹了南安王府,老太太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林砚可曾受伤,怎么就不想想,南安王府若是生气,是否会连累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