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突然地跪下让羽轻翎有一丝怔愣,她赶紧蹲到地上去扶郎中起身。
郎中却仍旧不敢起来:“姑娘竟是皇族,老夫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饶命。”
听到郎中的话,羽轻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暗红色的眸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背过身去说:“无事,请起吧。”
郎中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地说:“回姑娘,小郎君的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许是因为一时不太适应羽都潮湿闷热的环境。”
羽轻翎一脸心疼地看着云鹤,云鹤这时候虽然已经不再发烧了,可是身上还是浑身乏力,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羽轻翎。
羽轻翎又看向郎中:“不知郎中可有什么办法让他现在舒服一点?”。
郎中轻轻一笑:“二位可真是神仙眷侣啊,老夫还第一次见到像二位这么般配又恩爱的夫妻呢。”
羽轻翎想解释,却被云鹤抢先回了那郎中:“我家娘子一向如此聪慧能干的,我怎能不爱呢。”
郎中笑道:“是啊,是啊。”转头问羽轻翎:“夫人可有纸笔?”这时候郎中对羽轻翎的称呼已经从姑娘变成了夫人。
羽轻翎也无暇顾忌那么多,只是去桌子上面找来了笔和纸交给了郎中,郎中很快地在纸上写下了几种药材,将纸递给了羽轻翎:“这几位药材都是可以祛湿的,夫人到附近的药铺去抓些就是。”
羽轻翎看了看漆黑的天问道:“不知可否请郎中到家中药铺抓些回来,这天色如此晚了,怕是已经没有哪家药铺还开着门了。”
郎中看了一眼黑如墨的夜,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胡须:“瞧我,老糊涂了。都忘了外面已经天黑了,不知夫人可否让我回药铺抓药?”
羽轻翎很干脆地回答道:“当然。”
郎中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那匹马:“不知夫人宅里可有马车?老夫向来恐高,骑不了马的。”
羽轻翎对来路时的莽撞很是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是有马车的,不过还得劳烦您跟着车夫走一趟了。”
郎中点点头:“如此甚好啊。”说完便恭敬地转身离开。
郎中走到外面看见漆黑的夜色,他感觉今晚突然发生的一切好像不太真实,好像自己正身处梦境,梦见了一对神仙夫妻。
直到车夫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郎中,我们可以走了吗?”
郎中忙应答:“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上了马车,郎中掀开车帘,又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亮着烛光的府宅,他想再次确定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屋子里,羽轻翎很是放心不下,又把手放到了云鹤的额头上。摸到滚烫的额头已经变得温和下来,羽轻翎深呼了一口气问到坐在床上的云鹤:“什么时候发的烧,怎么也不告诉我我一声?”
云鹤很是委屈地拉住羽轻翎从自己额头上放下来的手:“我找不到你啊。”
羽轻翎在床边坐了下来:“好了,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那么久的。”
云鹤点点头,满脸委屈地看着羽轻翎:“你看,我都生病了,就不要让我到床底下睡了。”
羽轻翎把身子转到一边去:“谁让你在床下睡了啊,你在床上躺好,我睡在地上。”
羽轻翎从床上站了起来,却被云鹤一把拉住了胳膊,羽轻翎被云鹤一把拉到了床上,云鹤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说:“干嘛非要去床下睡呀,这个床明明这么大。”
羽轻翎想挣脱云鹤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奈何对方的手劲太大了,自己根本挣脱不开,羽轻翎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呼了一口气,不再动弹老老实实地躺在了云鹤旁边,看着呼呼大睡的云鹤,羽轻翎轻声骂道:“都睡着了,怎么还这么大的劲。”羽轻翎也转身背对着云鹤睡去。
云鹤其实并没有睡着,听到羽轻翎的骂声,云鹤撇嘴笑了笑。
第二日,云鹤先醒了过来,看着还在睡梦中的羽轻翎,云鹤仔细地端详着羽轻翎绝色的面容。
“睫毛好长啊。”云鹤的手指轻触到羽轻翎长长的睫毛。
羽轻翎的睡眠从来都很浅,感受到自己的身边好像有人在,羽轻翎不动声色地先去摸了腰间的明月剑。
羽轻翎猛然一睁眼,明月剑也已经拿在了手上。
极速如闪电般的一剑劈了过去,云鹤狼狈地趴在床上滚了一圈。羽轻翎又是一剑。眼看着就要插入云鹤的脑袋。
云鹤猛然一转头,才躲过了这么致命的一剑,羽轻翎看着被自己压在身底的云鹤,吓了一跳,将剑从床的裂缝里抽出来,转身身坐到了床边。
云鹤也是在生死线上逃回来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对不起啊,我睡觉时比较警醒。”羽轻翎轻声说道。
“你是从哪里拿出的剑啊?”云鹤疑惑道。
羽轻翎转身正对着云鹤,将腰间的腰带解开。
云鹤赶忙捂住了眼睛:“轻翎,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经受不住诱惑的。”
云鹤听半会没有动静,捂着眼睛的手露出一丝缝隙,看到羽轻翎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云鹤将手放了下来,发现羽轻翎正拿着自己的腰带,云鹤凑到前去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每天都带着这么多东西睡觉?羽轻翎的腰带上挂满了一圈的暗器,各种各样的都有,有几把短匕首,还有自己在生辰宴上送给她的那一片“雪花”。
云鹤看得呆了,羽轻翎却是一笑回答:“明月剑我也很少摘下来的。”
“我从小一直生活在军营,什么偷袭下毒,屡见不鲜了,随身携带暗器也就成了习惯,这习惯一时不太好改。”
云鹤点了点头,拍了拍收到惊吓的心脏:“这也算是好习惯吧。”
羽轻翎抬头看看高高挂起的太阳,忙问道:“什么时间了?”
云鹤不在乎地摆摆手:“不晚的,皇家军的传令兵也就来催过三次而已,我们还可以吃完饭再去的。”
羽轻翎瞪了云鹤一眼,云鹤不知道为什么会平白遭受到羽轻翎的白眼。
还没等云鹤开口问,羽轻翎已经收拾好了衣服,到院子里找了一匹马,飞奔而行。
云鹤看着羽轻翎飞快的动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了两个包子也骑着马追着羽轻翎飞驰而去。
一边追一边喊道:“轻翎,你慢点啊,等等我。”
羽轻翎却是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懒得搭理他。
到了羽都城外,宣语和魏佑一早就军营门口了等着羽轻翎了,羽轻翎停下了马,一跃而下,两步并做一步地走到了宣语和魏佑的身边。
宣语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殿下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了吗?怎么会晚了这么久。”
说到这里羽轻翎就有些不好意思,胡乱地搪塞道:“没什么,军队可准备好了?”
宣语恭敬地抱拳行了一个军礼:“回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在等您和……”宣语往羽轻翎的身后看看,并没有发现云鹤的身影。
宣语诧异道:“殿下,云鹤神君?”
羽轻翎还是第一次晚到,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到了云鹤的身上,没好气地说:“不要管那个家伙,我们先走吧,不要他了。”
宣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肯定不能把云鹤神君一个人留在羽都的,否则他们皇家军去神族有什么意义呢。
“殿下,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时间还是宽松的。”宣语试探地劝道。
羽轻翎消了气,点了点头,转身面向魏佑:“魏都统,其余的皇家军就交给你了。”
魏佑郑重地行了个军礼:“承蒙殿下厚爱,臣下定不负所托。”
羽轻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候云鹤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轻翎,你怎么骑得那么快啊!”
羽轻翎看着云鹤的狼狈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拿出一张手帕塞到了云鹤手里,示意云鹤擦一擦满头的大汗。
云鹤接过手帕,却没有第一时间擦汗,他从怀里拿出两个包子,给了羽轻翎一个,羽轻翎疑惑地看他一眼,云鹤期待地看了一眼包子,又看向她,示意羽轻翎吃掉这个包子。
羽轻翎将包子塞回了云鹤的手里:“我不饿,你要是饿就快吃吧。”
云鹤晃了晃自己另一个手里的包子:“我们一人一个嘛。”说着云鹤将包子又塞到了羽轻翎的手里。
“我真的不饿,你吃吧。”羽轻翎又将包子还给了云鹤。
两人互相推辞了好久,在宣语的眼里,这两人可就不是推辞包子的事情了,这俨然像是一对小夫妻在秀恩爱呢。
宣语走上前尴尬地咳了两声:“我说,那个两位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两位有什么事,不妨到马车上再说。”
羽轻翎和云鹤听出了宣语话里的意思,全都脸上一红。两人一个擦过宣语的肩膀去了左边的马车。一个擦过宣语另一半肩膀去了右边的马车。
宣语站在原地,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又闹了别扭,她抓紧反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她仔细想了好久觉得自己说得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啊。
皇家军此行是兵分两路,羽轻翎和宣语带领五万皇家军中的精英前往神族协助云鹤。
魏佑带领剩下的皇家军前去似水增援。
前去神族的队伍,为了掩人耳目,走的都是不起眼的乡间小道,军队中的士兵也都换上了平民的衣服,云鹤和羽轻翎都认为此行是万不可打草惊蛇的,若是有一点消息传到了盛京耳朵里,虽然神族大部分的军队此刻都在似水,可盛京毕竟是国都,军队定不会比五万人要少。
这时候,神族盛京的朝堂内,几个长相威严的男子紧紧地围护住一个头发斑白瘦弱不堪的老人,在大吵着什么:“云鹤神君死得冤啊,求云鸾帝姬让我们看一眼云鹤神君的尸体。”
站在云鸾旁边的内侍尖声尖气地叫道:“大胆庶民,竟敢如此放肆,帝姬如今已是神族神君。”内侍提高了声音又说:“况且云鹤神君已经下葬,你们还想挖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