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裴韶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带着一丝嘲讽。
他的笑声惹怒了裴麟,裴麟面色一下就黑了,他质问道:
“你笑什么?”
裴韶冰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笑你可悲!”
裴麟怒不可遏,走上前直接一脚踢在裴韶的肚子上。
裴韶直接被这一脚踢倒在地,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表情看起来带着几分痛苦。
裴麟阴测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他说道:
“你看看你这废物样子,还说我可悲?就让父皇看看,你这皇后的儿子,是多么可悲吧!”
说完,他转身对他身后的那些太监比了个手势,只见那些太监便蜂拥而上,对着裴韶一阵拳打脚踢,而裴麟则大笑着离开。
裴韶任由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对他拳打脚踢。
好一会儿,大概是怕把人给打死了,那些奴才才收了手。
临走时对着他狠狠地呸了一口,还笑道:
“皇后的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我们揍得跟条狗一样!”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在这宫中他们是下人,但这身份尊贵的皇子在他们面前还不是像一滩烂泥?
待他们离开之后,裴韶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拭去唇角的血丝,冰冷地看着门外。
翌日,郾城中,君离迎来了同越国使臣的第二次谈判。
这次来的人依然是上次那个,不同的是,上次他来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如今却是焉焉儿的。
一坐下来,他便说道:
“对于贵国将军的去世,我们王爷深表歉意,此事是我们陛下的意思与王爷无关,陛下已经醒悟,自缢谢罪了,不日太子裴麟便会登基,我们王爷表示愿意割让十座城池给你们,还望贵国就此罢休。”
君离低着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把玩着手上的平安符。
但这次使臣却未再生气,他闷声问道:
“七皇子以为如何?”
“十五座城池。”君离说。
说完他微微一笑,“并且,我要宣城、桑城、丰城、禹城、源城、胤城、舒城、白城、阜城、宜城、端城、蒙城、轲城、绝城、栾城这十五座城池。”
这十五座城池,要么似宣城繁荣商业繁荣,要么则是资源丰富,要么则与其他几国接壤。
使臣惊起,他说道:
“七皇子,您要知道敝国国土有限,一共不过七个州六十座城池,十五座城池已然动了我国根基,更何况您说的这十五座城池,更是敝国的命脉所在,若是没了这十五座城池,只怕我越国不仅仅是动了根基那么简单!”
简直就是要灭了他们越国啊!
“那你可知道,若是我们不愿停战,你越国又会如何?”君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
使臣没有吭声,只是摇头,“这我没办法自作主张,这……这实在是太过为难了些,若是贸然答应七皇子你,越国……恐怕需要百年才可缓过来。”
君离轻笑一声,他道:
“若是不能对你们造成多大的危难,本皇子还要那些城池来做什么?”
使臣无言以对,事实也确实如此。
君离又说:“还有,除了这十五座城池以外,越国需每年向我国进贡,并且送上一位皇子到我国来,由我们陛下照看。”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他们送人来当质子了,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反正那些皇子都没什么用处,可进贡这事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使臣沉声道:“七皇子,我国可不是你们大宋的附属国。”
“你的意思是不答应?”
一直没有吭声的顾燚忽然直勾勾地看向那使臣,眼中杀意尽显,隐有“你们不答应,那就继续打下去”的意思。
“这……还需我回去询问了王爷才能给几位答复。”使臣说。
君离眼中带着点点笑意,他说:
“这是自然,来人,拿纸笔来。”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放他离开,而是让他拟书一封回去了。
使臣接过士兵递来的纸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坐下慢条斯理地写了起来。
他每一句话都写得十分小心,生怕有哪句话就得罪了眼前这两人。
写好后,他呼出一口气,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中递到君离面前,说道:
“七皇子可需要过目?”
君离却是淡漠地说道:“不用了,顾燚,你让人送去给裴焰。”
顾燚接过信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君离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平安符重新戴回脖子上,对身后的士兵们吩咐道:
“安排使臣大人住下吧。”
裴焰收到信时,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场就将信给撕掉了。
他目光阴鸷,没想到大宋会这般狮子大开口,更没想到的是,裴奕居然敢算计他。
哪怕他已经死了,但他的那一招,可真是厉害啊,本来大宋顾忌着其他几国不敢大肆进攻越国。
可现在,裴奕来这么一下,大宋便有理由继续打下去,而别国也无插手的理由。
气归气,但裴焰也知道此时除了妥协别无他法,最后只得回信表示答应了这些条件。
这场风波,也因此暂时平息下来。
翌日,裴韶被人带着来到了郾城,此时的大宋的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回去。
君离穿着一身白衣,抱着一个和周身气质极其不符的罐子,身后跟着夏初秋末二人,他经过裴韶之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看着他脸上的伤,挑了挑眉,却没有多言,而是继续往前,走到马车旁,上了马车。
他一上马车,便将罐子放到一旁,手轻轻搭在罐子上。
“带你回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转瞬便消散在风中。
那日君以珠晕倒以后,蒋夫人一直都非常担心她,蒋娉婷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不过几天时间,君以珠看起来就已经消瘦了不少。
蒋娉婷将药放到桌上,对着坐在窗边表情木讷的君以珠说道:
“你该喝药了。”
君以珠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