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的话,将两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青染姑娘的名字,像极了一位故人。”云皎皎软糯开口,隔着珠帘,细细观察着帘后人的反应。
“是青梧?还是……青瓷?”青染的语声淡然,让人听不出其中的喜怒哀乐。
“你觉得,是青梧还是青瓷?”颜如玉虽说是在同青染说话,可目光,却是瞧着云皎皎。
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连起来听,正好是刚才青染所弹的那段曲子。
“是青瓷吧?”青染站起身来,将怀中的琵琶放在帘子后,自己则抬手,掀开珠帘,缓缓走了出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似清风扶了细柳。
“为何你觉得我们是青瓷的故人?”云皎皎好奇。
“因为……青梧她不配有你们这样的故人。”青染倒也不客气,直直在桌旁坐下,浅笑盈盈,“既是青瓷的故人,可否向二位讨杯茶吃?”
听她这样说,云皎皎伸手,拎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请。”
“多谢姑娘。”
青染说完,一手敛袖,一手拈起茶盏,将茶送至鼻前轻嗅后,才抿了一口茶。
黑瓷衬得青染肤白如凝脂,叫人看了移不开眼。
“听青染姑娘这话,似乎与青梧姑娘有过节?”云皎皎收回目光,才询问道。
“人人都说,青梧姑娘琴艺无双,又温柔至极,这样的姑娘,怎会惹得青染姑娘不悦了?”颜如玉懒懒抬眸,瞧了青染一眼。
“哼,琴艺无双?都是青瓷教出来的,她有今日风光,最该感谢的人,就是青瓷。”青染说到此处,嘴角笑意变得嘲讽,似有满腔怒意不知该如何发作,玉手紧紧握着,指节泛白,“青梧,就是个白眼狼。”
见青染如此激动,云皎皎同颜如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皆明了,这位青染姑娘,定是知道些什么。
眼珠儿滴溜溜一转,云皎皎心里立刻有了思量,脸上,还是一副懵懂模样,问道:“哦?姑娘为何这样说?”
“当年,我与青瓷、青梧,一同投身于群芳阁,她们弹琴,我弹琵琶,我们三人年岁相近,又一同到这里,关系自然比旁人亲近些。没过多久,青瓷便成了秦淮河上有名的琴姬。
我是真的替她高兴,做我们这行的,只有能为楼里赚钱,才有挑客人的资格。因着青瓷的关系,我和青梧,也被更多人所知晓。我是真没想到,自那时起,青梧就已经打起了青瓷的主意。”
说起往事,现如今的青染,在融融烛光里,显得安静又美好。
盈盈水眸,瞧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像是要通过这跳动的烛火,看到当初青瓷还在的日子。
“你们不知道,青瓷真的是世间最好的姑娘,我生性孤僻,不愿接客,每次都是她,帮我挡了下来。也是她,将我和青梧当成了妹妹一般疼爱。”
“后来呢?”
这大抵是所有听故事人的通病,都喜欢在说故事的人停下的时候,问一句后事如何,云皎皎也不例外。
“后来啊……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