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想了想说:“六个,老头子当时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狼群咬断了喉咙,实在是救不活了,可是老头子为了避免他们在这里成了孤魂野鬼,就给他们指了条前往鬼门关的道,这会儿应该都已经到了,有了重新转世做人的机会,老头干的可都是好事,坏事沾都没沾啊。”
果然是夏波他们,我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想着他们离去时恋恋不舍的背影,不知道究竟是舍不下我们几个,还是舍不得这人世间。
“其他活下来的都已经离开这里了?”我缓过神来问道。
老头拼命地点着头说:“都出去了,剩下的一个都没少。”
“不对吧?”
我呲着牙说:“不是应该有个小胖子跟他们走丢了么?”
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当初王浩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既然有草王出手那些山魈鬼魅什么的应该不会作祟上了他的身,可是他一开始还好好的,突然就跟发了羊癫疯一样,还他娘的背地里放冷枪差点把我们几个害死,这事必须得搞清楚,因为如果排除山魈作祟的话,恐怕我们最大的敌人,还一直潜伏在黑暗之中,随时都可以出现给予我们致命一击。
老头跪在地上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没有,那些被我救下来的一个没少,全是我眼睁睁看着出去的,您说的那个小胖子,我也没见着啊。”
我看着老头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呲着牙又回想了当晚的经过,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名堂,想起刘三手说的草王巡山阵仗,看着这个老头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你活了多久了?”
老头听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都白了,瞪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哆哆嗦嗦地说:“我也不知道,只记得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山底下没什么人,隔了一段时间再下去,却突然多了很多人在这里造房子建宫殿,打那以后每年秋天的时候就会有一大群人过来住,然后在山里打猎围林,当时我还给他们指过路,但是那群人已经很久都没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是死了吧。”
老头说到最后语气突然开始便的有些落寞,我看着他有些于心不忍,估计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应该正赶上满清入关,后来满人得了天下,又回到这里建造行宫,每年在秋天的时候回到这里围猎,只是大清早就亡了,那些人的身体化作一堆尸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缓过神看着老头怅然的面孔,我轻轻叹了口气说:“这么说,你是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了?”
老头一听陡然清醒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我满脸的渴求之色,我无奈地摇摇头说:“可是我有一个朋友现如今伤势很重,除了你,无药可治,她对我很重要,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你明白么?”
老头的脸色从从满希冀开始变得一点点绝望,身子软成一团做倒在地,红润的面孔一下子变得苍白,双眼不再有神,目光垂向地面,口中呢喃道:“我知道了。”
说完仰着看向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声,苦笑道:“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也罢,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总是看着身边的子子孙孙化作一抹尘土,还有一拨又一拨的进山人再也上不了山,独自久活也是无趣,我这就跟你走,用我百年精元拯救一条性命,也算的上是善始善终,希望在转世轮回之时,佛祖能看到我这颗向善之心,来世让我真真正正做个人罢!”
说着脑袋忽然沉了下去,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生气,接着在目光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身体快速萎缩,四肢变成了根茎,光亮的脑门化成了芦头,长长的胡须演变成一条条根须长在芦头上面,变成了一颗真真正正的千年人参。
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百草之王,心头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多少生灵终其一生都逃不脱这个残酷的法则。
就如刘三手所说,这就是道,别人杀猪我吃肉,可轮到自己杀猪却哭的像个娘们,这是欺骗自己的行为,遵循生存法则,顺其自然,才能让自己一步步攀上生物链的顶端,不落为别人的腹中之食。
我深吸了口气,将地上的草王弯腰捡起,看着芦头上惟妙惟肖的人脸,咬了咬牙,转身从狼群中走了出去,就见一脸惊喜的刘三手跑到我面前说:“搞定啦?”
我点点头,将草王拿至他面前说:“有什么问题吗?”
刘三手激动的双手有些发抖,颤颤巍巍地将草王接了过去,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端详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其交还到我手上说:“这棵草王要比霍老太当时取到那颗强上百倍不止,玉姐的伤势一定能治好的,甚至会比以前更好!”
我轻轻叹了口气,将草王攥在手中,犹豫了下,问道:“到时是不是这个草王必死无疑?”
刘三手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熬之入药,岂有活命之理?”
“行吧,我知道了。”
说完转过头看向四周,发现没有找到狼妖的影子,又看了眼狼王,说:“是它让你们来的?”
狼王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都落在刘三手的身上未曾离开,我不禁好奇地又看了他一眼,才发现那棵六品鬼盖还被他死死捏在手中,顿时想到了那支奄奄一息的狼崽,便看着狼王疑惑道:“你是想用它来救你儿子的命?”
狼王不会说话,可是眼神当中的迫切之情,却让我不由得为之动容。
刘三手也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有些不舍得说:“这可是棵仅次于千年参的极品鬼盖,其价值不可估量,而且对那狼崽子的效果也不是很大,你看……”
我摇了摇头将六品鬼盖拿到手中,说:“于家庙的事情还没有教会你做人不能太贪心么?”
说着将鬼盖丢给了狼王,道了生“谢谢!”
狼王将鬼盖衔在嘴里,看了我一眼,转身就朝着黑暗中消失没了踪影,剩下的狼群也一哄而散。
我看着夜幕正在一点点吞噬山林,手上传来百草之王的触感,一时间心里有些堵得慌,使劲喘了几口气之后,便对他俩说:“早点回去吧。”
三人顺着来时的路一直往回走,等到走到发现那棵开山钥匙的地方时,天基本上已经黑透了,本想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再走,可是一想到诡异的王浩,还有背地里放冷枪的神秘人,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顺着树上的记号,便连夜抹黑往回走。
晓宿夜行,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在这大山里找到了离开的路,当来到刘三手栖身的那间小木屋时,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松,坐在两面通风的屋子里大口地喘气,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就见刘三手疑惑地叫了一声:“不对啊,好像有人来过。”
我跟红鲤两人还没放稳的心再度被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四周,可是看着在那晚已经被搅的面目全非的屋内布置,不知道刘三手是怎么看出来有人来过的。
刘三手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最后来到我们面前嘬着牙花子说:“我炖的那罐子肉怎么不见了?”
我听完差点骂娘,咬着牙说:“说不定是哪个上山的猎人或者是参帮的没饭吃,正好路过这里瞧见了你那罐子肉连锅带肉一起端走了呗,这有啥稀奇的。”
刘三手却摇摇头说不对,赶紧走,这里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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