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卫君瑶也在这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们抓紧回去吧。”
“回哪?上面?”我反应过来后问道。
“先回落雁镇,我不便跟你去那里,等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我会安排人送你上去。”
卫君瑶说着与我四目相对,轻轻道:“早去早回,我等你。”
“嗯!”
我重重地点点头,转身上了徐老童的船,离开了河口坞。
回去的路上,船上一干人一路无语,我看着红鲤几次想张口,可还是忍了回去。
赶等回到了落雁镇渡口,排成长龙的船队依旧停靠在河岸,只是渡口上热闹非凡,许许多多的人站在那里等着排队上船,只是打一眼,其人数起码有数百之多。
众人挤着人群上岸,立马便有许多江老大的人迎了上来,大家都没心思说话,只有江老大淡淡地稳了一声:“没出什么事吧?”
“是。”其中一名镖师回道:“只是还有些伤员暂时不能上路见风,跟着医师留在了镇子里,等情况有所好转便会自行离开。”
镖师的话落地后众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江老大想了想说:“先住下吧,等我这边事情忙完带我去看看。”
四人没有回镖局,只是退到了渡口一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江老大说:“白老弟,你打算怎么安排落雁镇?”
我一听也有些头疼,对于这种事情自己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看了看红鲤跟淮北,感觉留谁也不合适,有些犹豫道:“要不……”
“我留下吧。”
淮北在这时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说:“我挺喜欢这儿的,要不就让我留这,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天天看那些古玩瓷器看的脑壳子疼,不如在这跟着江老大长长见识,比较合我的口味。”
我看着淮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听卫君瑶话中的含义,估计整个在成都的盗门中跟我有关的人全都落在了金鹏手中,龙老大肯定也不例外,这个时候带他回去,不知道以淮北的性格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而且对付金鹏,并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连卫道者都不能拿他怎么样,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事情一旦解决,回到这里再见卫君瑶只是时间问题,将淮北留在这,未必也不是件坏事。
想罢便看着淮北说:“那你万事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找吴山求助,千万别冲动,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
淮北笑了笑道:“你就别担心我了,自己多加好自为之吧,别让我在这空等,万一你回不来,吴山公主拿我开刀,十个我也不够看啊。”
我也跟着莞尔一笑,这个时候随着一阵阵巨桨拨动水面的响声,众人齐齐回头,看着渡口上已经没了什么人,一艘艘商船井然有序地开始驶离岸边,许多人都站在船板上朝着我们看这边看,我也好奇地盯着这些人,当中男女老少皆有,穿的都是旧时候的服饰,还有人不时地招手,我也礼貌性地冲他们挥了挥手,可是眼看着最后一艘船在河面上渐行渐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当中有个人极为熟悉,抓紧两步来到渡口上,借着太阳光的余晖,当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人身上时,身体猛地一震,失声大叫道:“大哥?!”
大哥此时就站在船板的末尾处,穿的还是跟他最后一次见面时的黑袍,一只手扶着栏杆,目光盯着河面,仿佛也听到了我的呼喊声,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又将脑袋垂下了。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大哥,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商船已经逐渐在视线中消失了身影,立马想解开绑在渡口木桩上的缰绳想撑船追过去,可是江老大却在身后着急喊道:“你要干什么,那是漕帮商船,咱们这破船是不可能追上的。”
我身形一滞,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镖师说:“那些留下的病号在哪,现在就带我去。”
那镖师也是楞了一下,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在前面引路,带着我们来在一家土坯房的门口。
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躺在土塌上,脑袋和胳膊都被绑满了绷带的中年人,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素袍的白须老者,见到我们进屋,有些疑惑道:“你们是?”
江老大抢先一步,抱拳说道:“在下是落雁镖局的镖头江岸桥,带几位朋友想找神医咨询些事宜,不知可否方便?”
老者目光在我们几个身上扫过,点点头,看了眼病人说:“还请门外一叙。”
站在门口,未等江老大开口,我前先一步道:“请问神医,这次的商队是前往哪里?”
“西陵渡。”老者道。
我皱了皱眉头,又是西陵渡,这西陵渡到底是什么地方,听着名字,总感觉能闻到一股子硝烟味儿,让人心里不太踏实。
见我不说话,老者疑惑地看着我说:“这位公子不知想问什么?”
我凛了凛神,说:“神医可曾记得在你们商队之中,有一位不善言语的独臂男子?”
“独臂?”
老者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可曾是白伍?”
我闻言也跟着楞了一下,心道也姓白,看来大哥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忘白家这个姓氏,点点头说:“正是他,您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吗,或者说跟着商队要做什么,也是去西陵渡?”
老者点点头,说:“白伍是八手仙猴的人,特地来护送船队前往西陵渡运送物资,怎么,公子您认识?”
我一下子不淡定了,大哥是八手仙猴的人,这怎么可能,想了想说:“您确定船上没有其他姓白,或者是独臂之人?”
老者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说:“没有,我是随船大夫,一路上几条船基本上跑了个遍,而且对于这种身患有疾之人格外留心,除了白伍外,再无其他独臂之人。”
我深吸口气,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再回想方才见到大哥时的场景,虽然距离有些远,不能看的十分仔细,可是单凭那一声大哥将他唤的抬起头,就能确定这个人一定是我大哥,白正则。
可自从长生当一别,他不但没有在何世杰的酒会中现身,反而出现在了这里,并且成了八手仙猴的手下,护送船队去西陵渡,这太匪夷所思了。
见这老头也问不出什么名堂,道谢之后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老头急忙叫了声:“等一下。”
我转过头,就见老头皱着眉头说:“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那白伍人有点怪,不好好行守护之责,反倒是夜夜酗酒,每每都在船板上喝到伶仃大醉,有次被我遇见,怕他酒后被河风寒了身子,便想将他酒壶收起来,好心劝他回房间休息,可谁知他不领情,为了那酒壶差点出手打伤了老夫,还说这葫芦是留给弟弟的,要不是老夫跑得快,估计当场就被他扔下了河,公子要是认识仙猴手下的人,一定要告他一状,太过分了,简直就不把人当人看嘛。”
老头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去,脑海中只有大哥说的那句话:这酒壶是留给我弟弟的。
他是还在念着第一次见面跟我说的,再相见兄弟二人定要把酒言欢,畅谈畅饮的诺言么?
我感觉鼻子有些发酸,突然觉得先前发生的事情,我所看到的太少,大哥一定是在那晚遇到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就是在我们离开何世杰宅院,回去遭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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