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愿起身,穿戴好欲要出门,听闻门外长街上一阵喧嚷。仔细去听,仿佛有几个大汉的呵斥淫笑声,夹杂着一个女子凄楚不已的哭喊声。
凌愿眉目微蹙,对身旁的管家示意:“出去看看。”
管家领命出去,不一会儿一脸慌张的跑回来,“公子!公子!您快去看看吧!是几个恶霸在欺负一年轻女子!那姑娘可怜着哪!”
凌愿本不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侠客,但这事已经到了自家门口,自己也还不惧几个地痞恶霸,便索性出门将这事管上一管。
朱门打开,凌愿只见一年轻女子身着普通的粗布衣衫倒在长街上,楚楚可怜。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满脸横肉,口中污言秽语地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言辞,围着倒在地上的女子一顿为难。
“来啊!快动手将这小美人带回去,让我们老爷好好调教调教!让她再跑!”
“就是就是!要她做员外夫人,还委屈她了?给脸不要脸!带走带走!”
一人欲伸手去拉地上的女子,凌愿热血直冲面门,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是哪儿的地痞流氓,竟敢在此撒野!”
几人住了手,连同地上的女子一齐朝这边看过来。凌愿下意识看过去,倒在地上的女子霎时让他心口一跳,暗自感叹,好一个出尘的俏丽女子!
那女子鹅蛋脸,眉目如画,泪波盈盈,楚楚可怜,身量纤纤,一看便不由得让人升起一股保护欲,想将她安安全全地护在身后。虽然穿着简单,但是气质不凡,甚至不像……农家女。
凌愿摇摇头,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否定了。都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即使不是农家女,身世也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却不知,凌愿的想法,便是听琴要的。
大汉底气十足,叉着腰仰脸蛮横道:“你是哪里来的纨绔公子!休管我们的闲事!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这丫头我们老爷看中了,要带回去好好调教。你这小白脸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还颇为不耐烦地朝凌愿摆了摆手。
凌愿是宇州首富之子,从来都是旁人对他礼敬有加,公子长公子短的叫着,哪里这样被人无理的轻视过?
几个大汉不管不顾地拖起地上的听琴就走。凌愿怒发冲冠,一拍大腿直指几人,“等等!你家老爷看中了这位姑娘,殊不知本公子也看中了。本公子乃宇州凌满良之子凌愿,你家老爷若要上门讨教,凌愿随时奉陪。”
说完,趁几个大汉被凌愿的几句话震撼的不知所以的时候,凌愿上前一把抓住听琴的手腕,转身两步便进了自家府邸的大门。
听琴随凌愿进了客房,不住地拭泪抽噎着,将楚楚可怜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据听琴自己说,自己是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员外家逃出来的,那老头欲纳她做填房,她不肯,便想办法逃了出来。
凌愿终于收起些许怜香惜玉的心思,细细一打量,发现眼前的女子虽穿着不算华丽,却身纤玉润,十指修长纤细,根本不像长期农作的农家女。还有那身气质,既不能伪装,也无法去掉。
“琴儿姑娘你,想必平日里颇得皮肤保养之法吧?这手指的纤润,恐怕闺阁小姐也不过如此吧?”
听琴闻言,置于茶杯盖子上的手指微微一滞,心中不得不佩服凌愿的观察力之毒。看来要想取得他的信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凌愿并非那种见到温婉大方的听琴便忘却一切的人。
听琴面色不改,执起一方手帕凑到眼下,做拭泪状,又将自己“悲苦”的身世娓娓道来:“我是外乡人,本也是一富商之女,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是不久前,爹爹生意失败,他为了挽救自己生意场上的利益,不得已与更加有实力的同行联手。而联手的筹码,便是让我嫁于对方的儿子。”
听琴抽泣了两声,接着说:“这场婚姻,我本极力反对。我不愿嫁给自己不喜欢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人,也不愿让自己的终身幸福成为商场联姻的牺牲品,一气之下,我便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了宇州城。可是,我身上带的钱有限,很快就用光了。我也没认识的熟人可以投奔,走投无路,便进一家大户做了绣娘。可是,那户主人不久便对我起了歹心,差点……差点……贞洁不保。嘤嘤嘤……”
听琴在那里演的像模像样,还真就把凌愿唬住了。
凌愿一听,内心波涛汹涌,久久不安,既有对听琴的怜惜同情,还有那种莫名的同病相怜之感,让凌愿对听琴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加之听琴说自己是外乡人,对宇州城的人事不熟悉,便也让凌愿更加放心了几分。
凌愿负手背对听琴而立,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听琴儿姑娘的遭遇,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妹妹来。都是不被命运怜悯的人,只是清儿还要好一些,最起码,她还有我这个哥哥呀!”
听琴从手帕下将自己的脸偷偷探出来,有戏!果然听到了她想听到的信息了。
听琴假装好奇地试探性地问道:“凌小姐竟和我有同样的遭遇?她也被人逼婚出逃了吗?”
凌愿下意识点点头,随即缓过神来,又剧烈摇头,“不不不!我妹妹她已经……已经过世了。不会再有人逼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了。”
听琴一脸愧疚痛惜,道:“真是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令妹已经过世了!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我只是想,我一弱女子孤身在外,无处栖身,在公子府上又多有不便。若是令妹还在,我去与凌小姐做伴,同病相怜之人总容易相处理解一些,我也不必担心受怕了。真是可惜了。”
凌愿闻言,低头思量半晌,眉目微定,“这样,琴儿姑娘,你若信得过我,入夜我带你去个地方,将你安置下来。你会在那里找到知己的。”
听琴勾唇一笑,优雅地点点头。也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把大鱼吊出来,可以向公子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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