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云景的枭刀,抵在欧阳琛的脖颈上,而欧阳琛手里的寒剑,同样横在纳兰云景的喉结上。
“小景,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顽劣。”
欧阳琛语速不缓不急,漠然无温,与脸上的邪肆神情格格不入,“怎么?”他褐眸幽深,“需要舅舅教教你,如何为人处世吗?”
他话语带了凉薄之意,当年在龙溟海域的一幕幕,在纳兰云景的心头不断回荡。
被欧阳琛凌厉的眼神一盯,纳兰云景心底,蓦地蹿升出几许恐慌。
为什么?
因为当年,欧阳琛从龙坛夺走玄铁精魄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与纳兰云景的父上,龙溟海域的掌权者相匹敌的强横战斗力。
不同于令狐暝以血祭等方式压榨他人力量提升自身的卑鄙方式,欧阳琛,是实打实的战斗狂人。
舅舅?一旁的云暮闻言,狠狠地一怔。
纳兰云景是龙溟海域的贵族无疑,可欧阳琛自称舅舅,莫非……
云暮心下一动。
纳兰云景牙关紧咬,他手下的景云宫能查到云暮的下落,欧阳琛未必查不到。他要是知道纳兰云景三番五次对云暮下手,恐怕……
纳兰云景掌心翻转,龙溟海域纳兰家族嫡脉方可继承的修罗诀,被他施展到了极点,呼啸着砸向了欧阳琛矍铄矫健的身影。
“看着,本教主怎么弄死这个伤你的人。”欧阳琛回身对戴着殷遥面具的云暮说了一句,转身冲入了战场。
他的话不说粗鄙不堪,却也没有什么内涵,可云暮就是觉得,自己男人,是天底下最霸气侧漏的。
“欧阳琛,当年我惨败于你手,可是现在,你可别太目中无人了!”
纳兰云景劈手接下欧阳琛的一掌,抽剑开战,再不似与云暮对战时,如狮子用厚重的手掌拨弄小老鼠一般悠闲。
“目中无人也是需要资本的,而本教主,恰好有!”狂傲至极的声音,出自那个如星月般闪耀的男人。
数月以来,他早已把夜魔教的权力下放到凌若和几大尊者,其余时间,除了盯着影卫队寻找云暮,就是在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武功。
纳兰云景与欧阳琛交手近百招,立刻从袖袋里掏出一物,向天空发射出一颗信号弹。
欧阳琛见状,心神微凛。
纳兰云景看着陡然与他拉开距离的欧阳琛,轻嘲勾笑,“怎么?怕了?”
“来的真慢。”欧阳琛矗立原地,戏谑地抱臂看着不远处。
纳兰云景猛地回头,却看到荀晟睿骑在踏云的背上,身边是数十个梵部强者。
“我能来就不错了。”荀晟睿轻讪,他对于纳兰云景和欧阳琛都不感冒,只是,相比之下,他更恨纳兰云景。
在龙溟海域时,他抱着自己母妃的尸体,哭得几尽昏死,纳兰云景对他的奚落与侮辱,他可没有忘记。
“交给你,本教主今天,主要是想抓个叛逃的小丫头回去。”
欧阳琛鹰隼般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云暮身上。
哪怕云暮曾移形换颜,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能穿破她的伪装,抵达她最柔软的内心。
在云暮晃神的时候,欧阳琛早已一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几个轻功带着她辗转离开了战场。
几个影卫相视一眼,默默地把地上躺尸的谈太师抬回太师府。
他们查云暮的时候,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个轩辕国太师谈逸笙……
据说他与圣女的关系不差,不能虐待。
雅室。
“你放开我,放开我!”云暮被欧阳琛扛在肩上,颠簸地七荤八素,快吐了。
她捶打着欧阳琛肩膀的手是那么的柔弱无力。
可欧阳琛却是猛地止住脚步,俊逸高大的身影一颤,他薄唇抿作一条直线,似在极力隐忍。
云暮从他的臂弯下逃离的瞬间,看到了他肩头渗出的血迹,已然染红了他绛紫色的锦衣。
“你受伤了?”云暮大惊,立刻上前意图解他领口的扣子查看。
语气里带了些许哽咽,一则为诀别数月后的正式重逢,二则为欧阳琛伤得如此之重。
“殷遥,就算本教主死了,与你何干?”欧阳琛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哪怕他被云暮捶打得伤口崩裂,他依旧玄衣墨发,翩翩立于原地,傲然自负。
云暮伸出的手被他握在手里,炽热的大掌包裹着那如玉的手,叫她动弹不得,却也不至于弄疼了她。
“你的死活,与殷某无关,殷某只是不想你死了,夜魔教的教徒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云暮说着死活各不相关的话,可眼眶却不自觉地泛红。
面对寧箬二人曾经的百般刁难,手臂被生生折断,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因为云暮知道,那样会被轩辕寧、轩辕箬看轻。
可是在欧阳琛面前……
“呵,你这语气,倒是与殷诺如出一辙。”欧阳琛不知是酸,还是醋的,说了这么一句。
云暮心神一凛,这就是兄妹吗?哪怕与殷诺已数久未见,她竟也会与殷诺相似吗?
嗯?不对!
接触到欧阳琛眼底明显的试探与幽芒,云暮懊恼地一撇嘴。
犊子玩意!
他知道她与殷诺关系不菲,才刻意提及殷诺牵扯她的注意力,他在蓄意试探她!
欧阳琛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赫然擒住她的柔荑将她拉至近前,一个反擒拿将她制住,两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云暮的腰臀上,就像她那次酒后闹事时一样。
“欧阳琛,你干什么?”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上,云暮慌了神,腰侧大掌的桎梏让她挣脱不开,甚至忘记了伪装属于殷遥的低沉声音。
“干什么?”欧阳琛重复了一句,赫然低低地邪魅一笑,低哑性感的嗓音,满是暧昧。
他豁然凑近,将云暮按在木桌上,恶劣地把自己浑身的重量倾压在云暮身上。
此时的云暮,恍若砧板上的肉。
“你。”他薄唇徐徐吐出一个字。
这个字乍看没什么,可连接上面的对话,就足以让人脸红心跳了。
“你混蛋!”云暮骂道,要不是被他强势控制住,她非得暴揍他一顿不可。
因为……
云暮被他整个人侧按在木桌上,小脸贴着冰冷的桌面,手腕被他并拢起来,单手擒住,欧阳琛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在云暮掌心轻挠,或者说,轻撩。
似一片羽毛在心头痒痒地划过,云暮心底霍地就涟漪迭起。
而他修长有力的大腿如铁钳,与她曼妙的翘,臀贴合在一起,云暮不敢动……
她已经感觉到了,抵在她大腿内侧,如同现代化的AK47般杀气腾腾的硬物。
“还没玩够?殷小爷?”他喉结上下滑动,邪肆的鹰眸荡漾着幽芒。
欧阳琛粗粝的拇指,摩挲着云暮光洁莹润的下颚,另一只手在她的侧腰一轻一重地揉捏,空气中溢满了暧昧的气息。
云暮被他撩得心思飞远,嘴上却依旧逞强,“既然知道小爷是殷遥,是个男人,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觉得小爷好龙阳之癖?”
“你们?”欧阳琛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幽深狭长的墨眸陡然眯起,云暮没看到他的眼神,被他那么一盯,都觉得脊背一凉。
“说,你们,是谁?”
“欧阳琛!”云暮气恼地跺脚,凤眸急得蒙上一层水雾,“我都说了我是殷遥,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叛逃的小丫头,我只是个皇宫的侍卫,你抓我,倒不如抓轩辕国的太师有用!”
“殷遥?好啊,那本教主今天就潇洒一遭,来尝尝你殷小爷的滋味如何?”
欧阳琛另一只手掌骤然发力,扯下云暮腰间象牙白的腰带。
云暮只觉身影一晃,被欧阳琛强行带着站稳,撞到他怀里的瞬间,云暮男子装扮的绸裤失了束缚,如同绽开的花瓣,层层滑落。
“你,你……变态,欧阳琛,你特么连个男人都不放过,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云暮困窘地蹲下身子,借由常服上衣宽大的衣摆遮盖如羊脂白玉般白皙的皮肤。
“殷遥,你是个假男人,但是本教主,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欧阳琛将云暮的象牙白玉带扔到一边,见她转身欲跑,凉凉道:“你敢跑出这里一步,谁看到你这副样子,本教主就只能剜了他的眼珠子!”
云暮此时双腿暴,露在空气中,长衫的下摆堪堪盖住膝盖。
欧阳琛深眸眯起,喉结上下滑动,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副样子,有多勾人?
云暮愣神的瞬间,已被欧阳琛打横抱起,头埋在他的胸肌上。
而另一边,纳兰云景和荀晟睿,或者说,纳兰晟睿的战斗,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两方都是绝世高手,谁也不干轻敌半分,周围是各自的属下,没有人会乐意在各自手下面前丢脸。
所以无论是为了尊严、颜面,还是利益,他们都用尽一切手段,尽最大努力……击败,甚至杀死对方。
“怎么?三哥,如今更名改姓、背祖叛宗,连纳兰氏也不姓了?”
“名字而已,”荀晟睿清隽冷淡,波澜不惊,“七王爷不会那么在意吧。”
他亦是往纳兰云景心窝子上捅刀子,当年纳兰晟睿受封为王,得封号睿,而到了纳兰云景……
却因所谓的天象缘故,只得了个七的位次做封号。
“交出琅琊令,我放你一条生路!”纳兰云景怒道,出招愈发凌厉,换了旁人恐怕早已招架不住。
而纳兰晟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