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蛤洞暗河畔发生刚才这一幕的同时,徐遥等三人也和众弟子在通道中与众多妖族拼杀,因为通道空间有限且四通八达,众人冲杀之际也逐渐渐行渐远,徐遥刚开始还跟白逸嘉护住李青妍跟随众人向出口缓缓杀出,当众人快到出口时却发现众多妖族早已在此处以逸待劳,等众人到的时候顿时暴起发难,与后面追赶众人的妖族前后夹击。
本就有些不支的众弟子顿时溃败,纷纷散入四通八达的通道里以求生路,混乱之中徐遥也与两人失散开来。
此时徐遥也是苦苦支撑,之前为了在暗河畔杀出重围,耗费大量真气以《覆海剑经》的剑招覆海三叠打开局面,得以逃生。后面虽然都是缠斗真气耗费不大,但耐不住妖兽众多,就是不求杀伤,光是招架已经让徐遥疲于奔命。
现在虽然暂时不用跟缀在身后的妖族交手,但是这样逃下去也只是权宜之际,而妖兽数量众多,源源不断,停下更是不智,正当徐遥真气快要枯竭暗自焦急之际。本来幽深无比的通道,在徐遥拐角之后到了底,徐遥见状心渐渐沉到了谷底,深吸一口气,徐遥左手执符,右手执剑,身形微躬。
本来屏息凝神,严阵以待的徐遥听着众妖渐渐靠近的与头顶不断滚落的石头的杂乱的声音,渐渐深沉的眼睛突然一亮,再细细附耳在墙壁上听了一阵之后,徐遥提起飞雪便奋起数斩,哗啦一声,岩壁应声而裂,汹涌的暗河之水回荡开来,徐遥不为所动,略微避开后便又是几记重斩,这一侧岩壁顿时不堪重负,纷纷破裂,徐遥这时才缓了上口气,将岩甲金符重重拍在自己身上。
等到众妖堪堪赶到时,面对的只是倒卷而回的波涛,顿时一阵人仰马翻,阵脚大乱,徐遥此时在汹涌的河水中咬紧牙关,随着河水倒卷而去,途中不时有水生妖族仗着天赋对其出手,均被徐遥身上的岩甲金符挡住。因为河水实在汹涌,众妖来不及出手几次便都在河水中浮浮沉沉,很快的失去了徐遥的踪迹。
半日之后,蛤洞一条暗河支流处,一个黑色身影,缓缓浮现,最终破出水面。正是徐遥无疑,徐遥半跪在岸上,拄飞雪大口大口的喘息,嘴角也挂着丝丝血迹,在观望四周确认暂时安全之后,徐遥暗暗后怕,如不是恰好岩壁后面是条暗河,被堵住去路且精疲力尽的的自己肯定是十死无生的。
徐遥在原地休整了半日之后,刚刚有所好转,整个洞穴倏然一阵剧烈颤抖,不停有石块从顶部掉落,同时本来没有一丝波澜的河面突然水势大盛,将岸边还在调息的徐遥倒卷而回并席卷了整个洞穴,在波涛中的徐遥还在兀自挣扎,被河水倒卷狠狠的碰上石壁之后就昏厥了过去。不知过去了多久,徐遥才慢慢的有了一点意识。
在徐遥模糊的意识中,自己仿佛在温泉水中,温暖,粘腻,自己身体里仿佛住着一堆蚂蚁,不停得啃咬着自己的身体,以徐遥坚毅的神经也禁受不住这万蚁噬心之苦,偏偏又动不了一根指头,只能在模糊的意识里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天人交战。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疼痛才稍微减轻了几分,徐遥才终于能抬起沉重的眼皮,勉强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映入眼帘的首先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徐遥挣扎着想起身,“你不想死就别动,”一旁懒洋洋劲装青年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你还真是有点运道,居然被卷到蛤王贝床里面了,你现在全身骨骼尽碎,再动一动,就算蛤王的贝床也救不了你了。”
听闻此言徐遥刚刚生起的一点力气顿时散了下去,整个人跌落在一如丝玉液之中,劲装青年摇了摇头,也没再管前面龇牙咧嘴的徐遥,开始静静的闭目养神起来。
不一会,七道遁光收于此地,其中赫然有之前陈元野陨落时在场的两名道人,其中为首的白须老者拘谨得拱了拱手,“林曦师兄,不知蛤王?”,劲装青年歪了歪头,指了指脚下,其余七人顿时骇然的得望着自己脚下,一只巨型蛤王正匍匐于此,其妖躯之大,让其都以为是蛤洞之中凸起的一大块岩石。
“好了,这蛤王就交给你们了,我等你们都快等得睡着了,”劲装青年打了个哈欠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指了指身后蛤床,“对了,还有完事了把他也带回去吧”,也不等众人答话,化成一道赤虹消失在众人眼前。
且不提蛤洞中七人如何炮制蛤王与善后,林曦刚出了蛤洞便马上收起了一直以来懒洋洋的样子,脸色凝重的加快遁光,不一会就出现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峰上。
山峰之上有一处断崖,一身着半旧道袍的银发老者对着悬崖手持一条竹制鱼竿端坐崖边,银白色的瀑布倾泄而下,好象千万缕柔软的银纱,飘动在山崖之间,从飞瀑中喷溅出来的水珠细如烟尘,弥漫在空气之中,化成了蒙蒙的水雾,给周围树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林曦见状也没有出声,只是抱剑静立一旁,银发老者也一动未动,半晌之后,一条银背虎纹飞鱼从瀑布中飞跃而出,却不由自主的在半空中游跃到了银发老者的无线竹竿处,在鱼竿四周眷恋不去,银发老者轻声一笑,轻提鱼竿,飞鱼银背之上便突然生出了两对小翅,鱼躯上更多出四肢来,重获新生的飞鱼欢腾的扭了扭身躯,环绕银发老者两圈,又一头扎进瀑布里。
银发老者缓缓起身,身前的鱼竿早已经在飞鱼重回瀑布里便已消失不见,“你不应该去见那孩子的”,在蛤洞还霸气无双的凌曦闻言脸色顿时一紧,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银发老者微微摆手“你越是接近他,便越是在害他,这条路,在他来这座山之前,没有谁能帮他,我座下弟子之中,你看似最为散漫,但为师却知你性情直来直往,只是不想理会那些纷纷扰扰罢了,但这昭阳峰,终究是南沧宗的昭阳峰,就如这尾银背虎纹飞鱼一样,时候不到便跃出这水之中,若无我这竿相助,也只能是夭折于此。”
“师尊,我....”,听闻此言后凌曦耸然动容,老者微微对其摇头示意,“你的剑太直太宽,容不得半分曲折,就如你胸中容不下半点意气,不吐不快,只是这天下何其之大,就算玄元出世也没镇压了这澜沧界,这南离剑,也不只曲直这么简单”。
凌曦早已跪伏在地不肯言语,“痴儿啊,”银发老者叹了一口气,抬手一招,一柄宽大通透遍体赤红的飞剑被收回了其左袖之中,“去冰月涵洞走一趟吧,这柄南离就置于我处了。”,凌曦闻言也不起身,缓缓躬身退了出去。
银发老者却久久伫立原地,深邃的眼光仿佛穿透了整个天幕,本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仙家景象,突然间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南沧啊,风雨终究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