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得了传承后的吴间并不着急离去,反倒说起他那天煞护法受伤严重后似是想起什么,又嘀咕着提起一句。
“说来倒也奇怪,那里原本还藏着两名冲虚境高手,也不知是谁家的,总归不可能是路过的。”
“奇怪的是他们也不出手,就一直在暗中看着,回来后地煞护法才和我说起,若是他们出手了,这一次的成败就难料了。”
王多宝听得一惊。
“什么!还有两位冲虚境高手在暗中!”
“是啊。”
吴间天真无邪的点了点头,一耸肩。
“我那地煞护法是这么和我说的。”
“奇怪……”
王多宝皱起了眉头,低头沉思起来。
派出了两名冲虚境高手,不论是哪一方派出的,目的都不能是他,绝对是冲着铁岭女侠来的。
若要对他这大卫皇子动手,势必不会错过他们进入古宙境内尚未和悬剑山接应汇合之前这么一段绝佳的时机。
可若是冲铁岭女侠来的……
大卫之中除了镇守各大边关的冲虚境大帅以外,隶属内密司的冲虚高手就那么几位,以卫期收到消息的时间来看,绝不可能有时间紧急将冲虚境高手派过来。
再者说,卫期也不会明着在这种时候动手和卫仁撕破脸,这简直是拿起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既然如此的话……
“有好戏看了。”
沉思中的王多宝轻笑一声,对面的吴间不解的挠头问道:
“什么好戏?你怎的前言不搭后语的?”
“呵呵,一场狗咬狗咬狗的好戏。”
王多宝眯眸冷笑,朝吴间卖了个关子。
他已经猜到那两名冲虚是谁派来的了,古宙祖皇!
不得不说,古宙祖皇的智谋要比卫期好使的多。
从这桩婚事一开始,古宙祖皇便极力促进,似乎是要将自己境内的悬剑山推给敌国大卫一方。
实际上却是利用卫期生性谨慎多疑的特点,他表现的越积极越赞成这桩婚事,反倒让卫期越加的觉得这桩婚事是古宙祖皇的阴谋,铁岭女侠是古宙祖皇准备的一颗钉子。
于是乎卫期便会愈加的反对这桩婚事,如此一来,这反对的恶人不用他古宙祖皇来当,只要卫期反对这桩婚事,婚事不成,就等同于变相的将悬剑山一方推给了他古宙。
如今眼瞅着婚事要成,古宙祖皇派出两名冲虚埋伏在大卫境内,就是要造成一种假象,一种卫期命人下手杀害铁岭姑娘阻拦婚事的假象。
如此一来,不仅能将悬剑山这半神级势力拉拢到古宙一方结成同盟,更能让大卫内部卫期和卫仁这父子反目自行分裂,令卫期自断一臂!
这如意算盘简直打的啪啪响,王多宝都不得不佩服。
等吴间走后,他一个人在房间内,仰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冷笑道: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古宙祖皇啊,要不是你过于忌惮我的权柄会侵蚀你的国度,我们两个还有机会是很好的盟友啊!”
只是让王多宝诧异的是,从他得来的消息上看,事后三方对峙悬剑山老祖作为苦主竟然选择了沉默中退场,并未选择和古宙祖皇一同对付卫期。
这几乎将他和古宙祖皇的计划打了个稀碎。
难道说是那悬剑山老祖发现了什么?还是认为替一个死人出头淌这趟浑水不值得?
不论如何,这让悬剑山和古宙一同对付大卫只是王多宝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这一部分不成还有剩下的几个部分……
等王多宝回返京师后便立即赶去御书房见卫仁。
那位他在东流关抽调一同去接亲的脱胎后期将领也被要求一同回京述职。
在御书房内,卫仁面色平静,端着一盏茶,他早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铁岭女侠遇害的消息,如今心情早已平复了下来。
下方东流关的将军双膝跪地低着脑袋,王多宝也叹息一声,面带愧疚之色的单膝一跪,拱手道:
“请皇兄恕罪,臣弟无能,没有保嫂嫂周全!”
“无妨。”
卫仁摆摆手,示意王多宝不比如此,令他起身来到他身侧。
随后,他又看着地上跪着的那将军,问道:
“铁岭姑娘在死前可曾留下什么话来?”
“这……”
将军面露难堪之色,说道:
“所言粗鄙,大人还是不要听的好。”
“说吧。”
卫仁淡淡的说着,轻嘬一口茶水将茶盏放下,微微一笑道:
“不说,我就诛你九族。”
下方的将军听得虎躯一震,双眸大睁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他印象之中的卫仁可是一位仁德圣明之君,才不是这样一言不合就要诛人九族的性子。
可是卫仁的那点仁慈,已经在铁岭女侠死时用尽了。
他现在已然心如死灰,冷漠到可以用他最寻常不过的温和笑容,说出世上最残忍冷酷的话来。
正所谓君无戏言,东流关将军也知卫仁这监国之君是认真的,只好说道:
“铁岭姑娘死前曾说,让大人为她报仇。”
“原话复述。”
卫仁并不满意,再度下令,他要听到铁岭女侠最后的一句话,一句原话。
将军顿时面露难堪之色,打了几次结巴才僵硬的说出:
“她说……卫仁!你他娘的一定要给老娘报仇啊!”
让一位军中大将说出如此粗鄙之语还要自称老娘,属实是难为他。
可不料卫仁听后却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正是娟儿的风格啊,还真是让人怀念。”
笑罢,他摆摆手说道:
“你走吧,可以回你的东流关了。”
将军当即告退,一刻也不想多呆,而卫仁唯独留下了王多宝!
在那将军走后,卫仁又屏退了所有侍卫侍从,御书房内只留他和王多宝二人。
他似是放松了下来,浑身都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头就这么望着天花板,喃喃的朝王多宝问道:
“小十九,你说你嫂嫂的遗愿,我该怎么完成呢?”
王多宝一听,心中顿时一喜,脸上却露出一副焦急之色,直呼到:
“八哥不可啊!万万不能做傻事啊!”
不料这一喊,却正中卫仁下怀,他摇头大笑。
“你能这么说,想必你心中也早就有了那个答案了吧。”
“这……”
王多宝顿时语塞,一张脸都涨红了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
卫仁屈指一弹王多宝的脑门,轻笑道:
“你还是太嫩了啊。”
说罢,他再度像泄了气一般的瘫软在椅子上仰着头。
“除了父皇,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