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村,清晨。
苏明康起的很早,搭着村里的拖拉机来了镇上。
儿子苏宁大了,又有了“女朋友”,他和老母亲合计了好几天,打算将家里的房子好好装修下。
起码得给灵溪准备个房间,或是将苏宁的房间扩大,免得小两口日后回来落脚不方便。
当然,他还是心存私心的,想借着这次装修给女儿苏童鸢腾出个小卧室。
粉色的床,粉色的窗帘,一想到电话里女儿的要求,苏明康笑的合不拢嘴。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被那个女人带走,可她终究冠着苏姓,是老苏家的人。
他再有怨言,再多的恶心,怎么都怨不到苏童鸢身上。
为人父者,他对苏童鸢只剩愧疚。
一份埋藏心底十二年的疼,无处可说。
他先是在镇上吃了碗牛杂面,去装潢店打听了下材料价格。
紧接着,他又去家具市场转了一圈。
选好了尺寸,颜色,交了定金。
但就在他穿过市场内狭隘的小巷子时,迎面走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
“你儿子叫苏宁?”领头的男子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等苏明康回答,一只麻袋从后面套入。
脖子上挨了一棍子,他当场不省人事。
不远处,三位负责保护苏明康的昆仑弟子倒在地上,七孔流血,死不瞑目。
疾驰的黑色越野车里,身穿青袍的道门老叛徒哈欠连天,半睡半醒。
“师傅,您可真厉害,那三个家伙好歹是武力六层的高手,在您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皮肤黝黑的少年满脸崇拜道:“教我呗,我想和您一样厉害。”
蒋岳中鼾声渐起,胸膛起伏。
少年瞬间变脸,冷笑道:“老东西,你再装睡我就把你的胡子拔光。”
“咳……”睡梦中的蒋岳中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下巴,双眼圆瞪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徒弟,以下犯上,实属大逆不道。”
“切,我稀罕给你当徒弟吗?”少年面露鄙夷道:“是你求着我拜你为师,你搞清楚了。”
蒋岳中板起脸道:“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对我要像对你父亲一样恭敬。”
“砰。”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疼的老神棍龇牙咧嘴。
少年扭着右手气呼呼道:“我平时就这么对我爹的。”
“孽子,孽子啊。”蒋岳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食指颤抖道:“我警告你啊,以后打我只能私下底里打。在外人面前你必须给我面子,要听话,言听计从的听话。”
“我听你m个蛋。”少年化掌为拳,举手而下,
蒋岳中暴怒道:“打人不打脸,戚宴,这是咱俩之间的约定。”
“那你教还是不教?”名叫戚宴的少年洋洋得意。
蒋岳中抹着脸认输道:“教,你是老夫唯一的弟子,恨不能捧你如月将一身本事尽数送你,又岂会私藏。”
戚宴笑眯眯的靠近老道士,帮其揉肩捏腿道:“看,你早这个样子哪还会挨打。”
蒋岳中无比幽怨道:“下手轻点嘛,眼睛都被你打肿了。”
小徒弟乖乖应下,可怜巴巴道:“那您什么时候教我?”
“回去就教。”蒋岳中大义凛然,果断道:“我教,你学,你要是学不会与我无关,只能怪你自己太蠢。”
“师门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给你的道经看到哪了?”
“半个月的时间,你不会连一半都没看到吧?又懂了多少?”
蒋岳中冷嘲热讽道:“二十天搞不懂那本道经,你这辈子就甭想到达我现在的境界。”
“早看完了。”戚宴从怀里掏出一本蓝皮封面的线书丢给蒋岳中道:“一个礼拜就能搞定的事哪需要半个月。”
“懂了一半,半知半懂的有两成。”
“其余三成全然不懂,哎,也不是不懂,就是没理清头绪,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方才十四的岁少年老气横秋的叹气道:“比我爹书房的古籍难了不少,不愧是道门的东西。”
蒋岳中强行按捺心中的震惊,语气漂浮道:“此话当真?”
“骗你有糖吃吗?”戚宴翻着白眼,似想到了什么,眨眼问道:“对了,咱们连夜出发,就为了抓个乡下男人,您老人家还亲自动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蒋岳中打开随身携带的水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不亲自来一趟我不放心。”
“是乡下男人没错,但却不是一般的乡下男人。”
“陈玄君非要以身犯险,我得给他寻个保命伞。”
“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戚宴疑惑道:“您之前不是说桃山村犹如龙潭虎穴,谁来谁死吗?”
“玄门的探子死的尸骨无存,陈四爷派来的人无功而返。”
“大批的昆仑弟子在暗中保护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这都为了什么?”
戚宴好奇道:“村子有宝贝?”
蒋岳中哑然失笑道:“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能有什么宝贝,无外乎气运之争罢了。”
“那个男人还在的时候,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来桃山村放肆。”
“现如今机会好,苏疯子下落不明,给了我可乘之机。”
“记住,苏明康我就交给你照顾了。好好的照顾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许伤。”
想了想,蒋岳中又谨慎叮嘱道:“这件事别让外人知道,包括陈玄君。”
戚宴停止手上的动作,惊讶道:“您是要我把他当大爷伺候?”
“对,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要什么你给什么。”蒋岳中舒坦的挪了个位置:“限制他的自由,别让他与外界联系。其它的嘛,你看着办。”
……
京都郊区,废弃已久的写字楼内。
挎着背包的白净男子亲热的搂着一位年轻貌美的高挑少女,小声细语,歉意满满。
“这阵子委屈你了,先陪我隐居一段时间。等那件事圆满结束,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白净男子深情款款的说道:“喏,你要的聘礼我今天赚回来了。”
说着,他从背包拿出那张存有九百万的银行卡道:“这个礼物喜不喜欢?”
“呵,光亲脸哪行,嘴呢?”
“去里面,怕什么,这里根本没人。”
一小会,空荡的房间里传出少女如哭如泣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