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鼾声四起。
宿舍木门轻微吱响,有黑影掠过,一闪而逝。
下午的心神探查,并没有让我发现地魂存在。且无意间惊动了主峰杀阵,差点留下痕迹。
考虑再三,我觉得得亲自出去转转。
尤其是道门后山那块,据说是掌教太虚子才能踏入的秘密禁地,藏有地魂的可能性极大。
再则,离开京都的那一晚灵溪曾告诉我,说道门生长着一棵气运槐树,应运而生。
算是道门气运的中心点,让我多加留意。
或许可根据槐树追寻根源,找到灵力波动最强的地方。
我沿途飞行,避开外门弟子的巡逻,“明目张胆”冲向后山。
黑衣蒙面,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我丝毫不担心有人能猜到我的真实身份。
怕就怕道门阵法,这玩意藏的很深,一遭被困,短时间内我肯定跑不掉。
若被太虚子等人联手围攻,哪怕我全身而退,势必将影响后续谋划。
所以,我很谨慎,飞掠的同时心神铺展,感应着四周一举一动。
十分钟后,我从黑暗角落走出,藏身于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
恩,树是好树,味道怪了点。
一股浓烈的尿-骚-味自根部土壤散发,差点没把我熏死。
前方五十米,是守卫森严的后山入口。
因为设有模糊扭曲的阵法笼罩,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数十名内门弟子严阵以待,来回巡走,目光警惕。
硬闯是肯定不可取的,强行破阵也只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无奈之下,我升至高空,围绕阵法三侧努力寻找破绽。
想看看是否存在薄弱漏洞,或是隐匿着其它入口。
可惜一无所获,白白浪费我半个多小时。
心存遗憾,我回到梧桐树,打算用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
有道是人有三急,我就不信这群内门弟子一晚上不尿尿。
只要能抓到个落单的,我有绝对的信心趁机混入。
就这样,我悄无声息的潜伏在茂密枝叶丛,安静等待我需要的大白兔主动送上门。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足足等了两个半小时,眼看再有一个小时天都要亮了,我准备就此放弃。
但就在这时,一位长相白净的内门弟子捂着肚子朝梧桐树跑来。
我心中一动,屏气凝神。
在对方解开裤腰带的那一刻,我捂住了他的口鼻,轻轻一拍,将他拖至树上。
不致命,却能让他昏睡许久。
而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脱掉他的内门服饰套在自己身上,根据他的容貌,控制人皮面具改造脸型。
做不到一模一样,可六七分相似还是有的。
加上天黑,我有意低头以侧脸示人,那群相熟的弟子并没有察觉不妥之处。
“哈欠。”
趁着某个弟子打喷嚏的间隙,我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
荒山野岭,凉风习习。
遍地杂草丛生,坟头矗立。
我的脚步尚未站稳,无形中,一股磅礴气浪迎面扑来。
“幻阵?”
我瞳孔惊缩,暗叫不妙。
奈何为时已晚,天旋地转。
“咔嚓。”
眼前的场景支离破碎,灵魂仿佛在半空飘荡。
走走停停,我来到一座孤零零的庙宇前。
红墙黄瓦,燃香寥寥。
一位身材矮小,穿着灰袍的年迈老头端坐在红木靠椅上闭目养神。
他左手捧着一本黄皮古书,右手拄着黑漆漆的蛇形拐杖。
烟雾从他的口鼻钻入,好似美味佳肴,让他苍老的脸上尽显陶醉之色。
“姓谁名谁,户籍何处。”
他猛的睁眼,声若洪钟。
我神志模糊,但尚有一缕清明残留,木讷回道:“易购,海河市东门村人。”
老者傲然起身,快速翻动左手上的黄皮古书,口中念念有词道:“我乃此方土地,易购,生于x年x月……”
“阳寿已到,确认无误,速速上路。”
说罢,他抬起拐杖轻轻一指。
“轰。”
黑洞乍现,凝聚成深不见底的扇形通道。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脱离地面,最终被黑暗吞噬。
“呜呜呜。”
耳边传来凄厉的哭喊声,不见日月星辰,不见土地尘埃。
在我的前方,左右两边,无数的身影缓慢移动。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迷迷糊糊的走着,不知疲惫,不知身在何处。
“小哥。”
有人从后方叫我,与此同时,一只血淋淋的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凝望对方。
“小哥,请问这是哪里?”
头发银白的老妇人弯腰驼背,眼珠凸鼓,舌头伸的老长。
鼻子下,鲜血干涸,嘴唇腐烂。
她笑的很诡异,阴森森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怪叫。
我茫然摇头,指了指前方。
老妇人紧随其后,一路跟着我。
我走,她走。
我停,她停。
没有时间观念,亦感觉不到任何害怕。
她每走一段时间就会叫住我,问我这是哪里。
我每一次都在摇头,然后继续前行。
直到第十次,她又一次拉住了我,幽幽叹息道:“我想起了,这里是黄泉路。”
“阴间十三站,这是第二站。”
“土地庙,黄泉路,望乡台,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迷魂殿,酆都城,十八层地狱,血水池,供养阁,莲花台,还魂崖。”
“我死了,你也死了。”
“我们是孤魂野鬼,去地府报道,等待判罚。”
“轰。”
老妇人的话如惊雷炸响,使我丧失的心神在顷刻间恢复如初。
ps:状态不太好,容我好好琢磨下。
道门的气运槐树之前是有提过的,陈玄君被灵溪毁了一朵气运莲。蒋岳中拿了一片气运槐叶帮他修补,所以这不是凭空出现。
第二,这个月最后一天,一月争取多更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