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阳春三月的一天,阳光极好,桃花盛开,蜜蜂悠闲的穿梭于花间,整个冷轩院都蒙上一层粉色。
那日他照例去玉山真人所居的易天峰,途径桃花林便见一人在花间翩翩起舞,衣袂翩飞花随之而动,仿佛这世间花色皆为她生为她死,漫天雨花之中她银铃般的笑声更是犹如天籁,他就那般看痴了,直到一舞毕她笑颜如花的对着桃花下的女子道“师姐,你看我这凤舞九天之术配上这漫天的桃花如何?”
白隙爻背着他,伸手折了一支桃花别在她的发间“自然是人比花娇!”
她娇笑着,那桃花映的她容颜更是美艳无瑕“就知道师姐最好了,不会责怪千雪胡闹”
“你也知晓自己胡闹!”白隙爻似是无奈的嗔了一句,然后看向他的方向,他不理会白隙爻探究似得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慕千雪,或许是刚刚那一舞她太过尽兴,脸上还留着一抹红晕,煞是动人,见到他也不怕生,俏生生的站到他面前,嬉笑道“你是谁?怎生的这般好看?
他的容颜随母,自来少有人能及,这世间若只论容颜能与之相比的也就只有司药斋的柳曳华了。
果真,她这般问着,下意识的喊出了他的名讳“让我猜猜……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冷宁翔吧,果真和传说中的一样,冷的俊美!”她嘻嘻一笑“既然你是与传说无异的,那另一位司药斋的柳曳华也定是温文如玉,如沐春风般的美男子了!”说着也不管他是否应答,转向白隙爻“师姐,这里果真是名不虚传的,你看这说是五里桃花五里梅当真是一点儿也没多,没少,就连传说中的冷轩院的少主也是如此,那玉山真人定然也是个得道高人,我们不枉此行了!”
白隙爻淡淡的应着,带着令人远离的冰霜之气。他看着她那娇俏的模样并未太过在意她话中的意思,只想着天下竟然有这般有趣的人儿!也是那日他有幸,见到了她如此俏皮可爱的一面,又在玉山真人那里见到她无比端庄的一面,当时他就想这世间或许也只有她才能将俏皮与端庄如此巧妙的融合,竟无半分的违和。
那日玉山真人只传了些修炼心法,只嘱咐些要点禁忌与她,其余一概不管,但对于早已不授业收徒的玉山真人来说,对她已是极好。
那日她得了心法万分不解,更是对那拗口的口诀一脸无奈,她还记得她当时看到那本心法秘籍时颇是无奈的问“这个不懂的能问别人吗?”她问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狡黠,自然是想将她手中的易天决交给白隙爻看,他看的有些好笑没有拆穿
玉山真人瞪了他一眼,对慕千雪沉声道“我玉山子的东西非嫡系弟子不得翻看修习!”
她“哦”了一声,颇是有些不情愿,小声嘀咕着“都打开山门广招天下修道之人了,还这般小气!”
他知晓那日玉山真人气的不轻,但对于慕家之人和凤鸣山的郁离子总是要给上几分薄面,也就任她去了,但也怕她会真的拿了这易天诀去问别人就指着他道“不懂得地方就问他”看她不解又解释了句“这是你师兄冷宁翔,自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玉山真人说出师兄这句话显然是即使收了她为徒也是隔代相传
谁知她却不自知,以玉山真人之徒的身份自居,逢人便要问上一句“我是该喊你师兄还是师侄?”亦或是“快喊师叔,没大没小的!”说着还会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后来当她知晓自己也不过是玉山真人的徒孙时抑郁了好几天,他那时看她的模样有些不忍劝慰道“玉山爷爷一生只收过三个徒弟,有两位师伯在与魔道一站中身殒,另一位下落不明,从那以后玉山爷爷再未动过收徒之念,你是数百年来的第一个”她这才开心了起来,但师傅二字却从未离过口,按她的的话来说她就是来冷轩院拜师的,她不能折了慕家堡和凤鸣山的势气!
只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是那样的少,除了修炼上的问题她几乎从不找他,也鲜少说过除了修炼之外的话,她似是怕他,对他总是敬而远之,而她身边总是不断的有人出现,从最开始的白隙爻到秦宝妹姐妹,她总是在她们身边嬉笑怒骂,仿佛对于男子的接触天生就有一种抵触一般,他以为这是因为她是凤凰之体的原因,他知晓凤凰者非麒麟不嫁,但心中仍有希冀会有例外,又忍不住回想那个拥有麒麟之身的人会是谁,又在哪里亦或他到底存不存在,又或是天降奇缘落在了他的身上……
入秋之后他的修为进入瓶颈,按玉山真人的吩咐进入易天峰闭关,他没有想到当他出关之后急切想见到的她竟然会对另外一个男子动了心,那日他站在门外看的分明,所以才一时冲昏了头做出了那样的事……
冷宁翔想着自己几次做出来的荒唐之事,一时有些羞愧,正如玉虚子所言作为天下修真之首,冷轩院未来的主人,他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确实不应该眼中只有儿女情长,况且……他想到了洛秋玄身上火红的麒麟,谓然长叹!
论容颜她比不过白隙爻,论纯真直率她不及与他一起长大的善与,论温婉可人她更不及自己的表妹柳凝香……可这世间万千人之中能让他动心着不过此一人!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