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那些亏欠与内疚……白隙爻自私的不愿去想,即使自己做了破坏他人姻缘的恶人也不想退缩。
墨莲妖姬的那些话多少还是起了作用,最起码让她有了要争的心思,在自己彻底变成的墨莲妖姬口中那所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此时,白隙爻才明白自己也有那卑劣的心思,明知自己的“与众不同”,却还想不顾结果的去争,自私的贪恋那曾经感受过的温暖。
只可惜,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洛秋玄并不配合,这大约就是她的悲哀。
白隙爻略微一默,昂头看着他“我只是想你还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能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她说的直白又快速,就那般定定的看着他,只是那双黑眸里的光是她所不懂的,似是没有任何的波动,又似更加深邃难测了,让她猜不透,更是忐忑的握紧了双手,没有发现在洛秋玄那平静的面容下,掀起的是怎样的风暴,亦没有看到,你那收拢在广袖下的双手与她一般紧握,就连那挺拔的身体,亦是绷紧到几乎本应,就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洛秋玄的目光带有几分探究与暗沉,在短暂的平时中,他能看到对方的忐忑与不安。
忐忑……不安……
洛秋玄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欣喜多一些还是怀疑多一些!
洛秋玄没有应允,亦没有反驳,他移开眸子,看向在水底开出花儿的暗流,还有那一座新出的山峰
白隙爻见他移开了眸子,面色一白,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其实这也怪不得洛秋玄,谁让她以前做的太绝、中间又隔了那么长时间,有人将她取而代之也在情理之中。
之前是她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不顾伦理道德还能争上一争,即使输了也不过是如现在这般,但终究是努力过才不会后悔。唯一愧对的也只有他的那个未婚妻。
然而……
白隙爻看了眼手上的伤,又将其掩在袖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之前的无异,缓缓起身,蒸干了身上的长裙“在这处空间里,我的梦境并不能随意移动,咱们是先在此处呆上一段时间,还是现在就出去?”
对于洛秋玄将她推下水一事,她问都不曾问上一句,更是默认了他所说的蠢字,这一刻的清明让她彻底的认清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割断了之前的期望。
终究还是与之前一般,只余下欠的和将要偿还的。
洛秋玄对她的转变若有所感,深邃的眸子在她身上滑过,却也只是蹙了蹙眉头,压根就不知晓自己错过了什么,那几乎刻在骨子里的不信任与怀疑,终究让他无法做的太多,更不会如最初那般,小心翼翼的反复求证。
然而,他终究还是问了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白隙爻一愣,她的说的不够清楚吗?
只听洛秋玄继续道“梦境不可移,你的感情便是可以随意收放的吗?”白隙爻你从来都是放弃的决绝,移情的很快,与之相比,他终究是差了些,做不到轻易忘却!
白隙爻闻言,又再次升起一抹希冀,摇头,想要说不是,又想到当初的那种种借口,只觉得自己走了一步最臭的棋,才会让他再不相信自己——此时的白隙爻压根忘记了,涅盘之后她亦曾答应过洛秋玄会将火儿送回,却因着梦境的意外而再次失信于他。
她解释道“当初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因为什么?白隙爻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到底不管原因的如何,她所做的都是将他推开,都是对他的决绝。
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解释“我与柳曳华之间无情,之所以答应他的婚约,不过是因着想要脱离凤鸣山”以及善与的离不开。
后面一句白隙爻没有说,总觉若是说出后一句,又会惹得洛秋玄不快,这便与她本意相悖了,至于凤鸣山,如今说起,已是平淡,再没有最初的那种复杂感情。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伤药,即使再深的疤也能愈合。
洛秋玄不语,他曾经从白隙爻的记忆碎片中看到过他们缔约的整个过程,早已知晓缘由,但这却不是白隙爻背弃他的理由,更甚者,当初在凤鸣山上他二人的相护维护和情义至今犹在眼前,若说无情,洛秋玄不信。
又或者说,这话从白隙爻口中说出他并不相信。
信任的危机,从一开始就伴随着他们,所以,他已不求她的真情,只想将人困在身边。
洛秋玄的眸色微微闪烁,让人看不清内里的光芒,半响之后才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淡漠的道“本帝有妻子!”虽然这个无情的女人一再的抛弃的这个身份,可他洛北渊的妻子,始终都只有一人,且,只有一人!
白隙爻一窒,连呼吸都不能。
云袖……十七年的相伴相守,换来的是洛秋玄的看中,以及深情不移,异位而处,若是有人对她这般不离不弃她亦会心动。
白隙爻心中酸涩,低落的情绪确实如何都掩盖不住,在羡慕的同时有些其他的思绪,忽然觉得云袖这个名字很是熟悉,熟悉的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一般,且还是在洛秋玄介绍之前。
她凝眉沉思,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最终只得放弃。
白隙爻等了片刻,见洛秋玄在没有其他的言语,只得将洛秋玄的默然归于暂时呆在梦境之中,她转身,向着白氏镖局所在的地方走去,此刻的她迫切的想要见一见她的父母,哪怕只是一句尸体也可以。
白隙爻这般不说一声就走,在洛秋玄的眼中是十分的不负责,甚至气恼的想要跳脚。
又是这般!每次都是说了便丢,可恶恶劣的要命!
洛秋玄深吸了几口气,将紧握的手放开,这才发现内里沁满了汗,滑腻的难受,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洛秋玄一步他踏出,踩着眼前的水流,一步步的走向了那耸立的高山,在这一步步的行走中,他慢慢的平复了处在暴怒边缘的情绪,最终来到了红色液体流出的地方。
沁香扑鼻,带着一丝的甜,又有一丝的清,之后是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腥气。
洛秋玄用真气包裹着手掌,从旁边接住那暗红的液体,入手的温热滑腻,与那刚流出的血液的温度也相差无几,看似与从凤羽山流出的清水相融,实则不过是与其分开而置,从水的底层将其上下隔离开来,河床之上,是清凉的河水,是传说中的凤凰玉露,下面,那几乎无人触到的地方,才是这些液体真正的栖息地,亦是他们的隐藏地。
洛秋玄走进山峦之中,内里水流清澈,郁树葱葱,皆是一些不常见的上古古树,甚至有许多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比如那棵幼小的神桑树,再比如那仅供凤凰栖息、被认为只有一株的梧桐木,还有可通天地的建木……
只不过这些树木最多也只有百年的时间,与那些传说中神木相比,着实不值一提,但若是将养若干年之后呢?此地怕是又是另一个神地所在!——单单只是穿梭其中便能感受到其内的灵气与神力,让他浑身通畅。
洛秋玄不知是该感叹白隙爻的好运,还是唏嘘这些东西的种类之多,在此处之易得,以及梦境的隐秘和白隙爻的绝对掌控权。
洛秋玄没有客气,挑选了一处地方,便在其中打坐修炼,丝丝神力涌入体内,这样的修炼比之他强行调动血脉之力修炼要强上许多,就连身上的脉搏与肌肉也在这浓郁的神力之下变得坚韧而强劲。
血脉之力的觉醒在不断的攀升,那些神树花草,在洛秋玄修炼的时候,犹如突然遇见主人一般,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天降草从玄天镜中一跃而出,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欢喜的几乎要跳跃起来,扭转着花径,在这一处山脉之中翩翩起舞。
瞒天石,瞒下上古时期就要灭绝之物,又在吸收了那上古神魔的神力真元时打开了自己,也彻底释放了自己。
甚至还能瞒过洛秋玄的探知,在他与血魔池中祭坛上的凶兽对决时,偷偷窃取了他的一丝父神一脉的神力,才让其有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而剥离的胎心的瞒天石,已无法瞒天,只能凭借自身的特殊,来养育这些曾经错在于神界的花木灵草。
而真正的瞒天石,也就是白隙爻眉心处的那个花钿,如今只余下了胎心的它,若是使用得当,便会成为白隙爻的一部分,可以为她遮掩福祸生死——如此魂玉的碎裂于她来说便不在是她的缺憾,她也不再受其碎裂的影响。
只是,瞒天石为何会认白隙爻为主?当时在极渊之地的那个暖冰山洞中,他与云袖都在,且他还拥有着上古之神的血脉,就连那云袖亦是沾染了一些边缘,但他二人却都输给了白隙爻,让她得了此地。
难道这座山峰也有灵,知晓剥离胎心后的它只有梦境之中才能将它保全,才能最好的让它休养生息?
那么神葬之地摩罗海中的那枚瞒天石中所蕴含的又是什么?是同样的神界之物还是其他?
洛秋玄感受着四周的神力与灵气,听着对面的凤羽山上不时传来的鸟鸣声,突然了然的一笑——此处只有草木植被,却没有动物灵兽,显然当初留下它的人是用大能将这些草木封存在瞒天石中,又用万年雪莲将其供养,所有才有了他看到的这些。
而同时,那人亦将另一块,封存着神界灵兽的瞒天石放在了神葬之地,用那里的天煞之气将其保存,等待它的重见天日。
只是不知是哪一位大神竟有如此大的手笔,能预知千万年以后的事,还能提前做出的准备。
如此再想到那些暖冰里的雪莲,恐怕亦不知是活了多少岁月,万年不过是它的表象,甚至都有可能超越了四重天里,那些老古董的存在。
而它们却都进入了白隙爻的体内,更甚至,也有可能,那些雪莲在白隙爻的体内化成了如今他所吸收的神力与灵气!
最终还是他占了便宜,就如当初的那条天际玄天蟒一般。
洛秋玄可以肯定,白隙爻没有发现他身上的这套衣服是用天际玄天蟒的皮囊炼化而成,甚至都没有想到当初是他在她的身后捡了漏。
不得不说洛秋玄真相了!白隙爻至今都没有想通,那太极玄天蟒的尸身去了哪里,特别是在她将那座赤岛都拘进梦境之后。
洛秋玄心中有了猜测,便有了再次入神葬之地的决断,只不过,那个地方随着他血脉之力的觉醒对他越是危险,克制他的东西亦是越多。
如今他若是再想如以前一般那样在神藏之地行走已是不可能,神葬之地,只有在面对神族一脉时才能彰显出它最大的威力——这也是这十八年中他摸索得来的结果,那神葬之地,他亦不是知去了那么几次。
只不过,别人都是次数越多越轻松,而他却是越来越难以进入,如今,更是还未走近便能感受到那股针对他,是针对神族一脉的庞大而具有毁灭的力量。
洛秋玄此时还不知,这座山峰中的神力,白隙爻一点也没察觉到,在她的眼中,这座山除却灵气浓郁了些,多了些传说中的神物外,与其他的地方并无却别。
甚至是其他人,哪怕是信合与水南山他们到来,亦不会如他一般轻易的就能发现这里的神力。
若是知晓此事,洛秋玄定会还有其他的猜测,只不过此时此刻,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么多。
洛秋玄在将神力吸收运转一个小周天之后,起身去寻白隙爻——要去神藏之地,他还需要白隙爻的帮助,若有可能他会躲在这梦境之中,用以规避神葬之地对他的针对,介时,就要白隙爻亲自走一趟了。
洛秋玄直接的认为白隙爻不会拒绝,却依旧想要问上一句,且那个瞒天石的得到之后,极有可能也要以白隙爻为媒介,将其圈养在梦境之中,甚至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