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楼的那双狐狸眼微弯“本楼主前些日子得了消息,有人将鬼谷弟子悉数劫走,只为威胁那被凤鸣山赶出师门白隙爻,本楼主很是好奇是何人所为,便前来探探消息,不知这个诸位可还感兴趣?”
“那顾楼主又为何遮掩了面目呢?怕是顾楼主还有其他不愿说的吧,若是覃某出中品神器一枚,不知顾楼主可愿告知”
中品神器,这人还挺财大气粗的!就是不知他想要知晓的到底是什么消息?是那天雷被引下来的原因,还是那些人的真实身份?亦或者其他?
顾南楼的眼睛闪了闪,骤然发出晶亮的光,让人以为他是对这中品神器动了心,就在众人期待他会说出什么时,但又见那双晶亮的眸子慢慢的黯淡而来下去,还带了些许的懊恼,继而有些不甘的问道“不知这位道兄所指的是什么?”
顾南楼在修真界是个异类的存在,以俗世异姓王的身份,经营着看似俗奈却又消息灵通的清风楼,偏偏如今修真界的几大巨头还都给他几分面子。
而在大多修真者的眼中,如他这般的修道者,属于下等,潜意识里会有些看不起,却又因着忌惮他手中的那些消息而忌惮几分,不得不给他留下几分面子。
曾经也有人想将清风楼据为己有,但进去走出来的人太少,少到几近于无。
而对于顾南楼本身的实力,说实话,真正能探到底的人没几个,毕竟每一次动手都是还未到他身边,他的那些‘帮手’便已经将人拆骨入腹。
如今众人对他依旧是表明恭敬内心鄙夷,所以当看到他因着一件中品神器露出那种心动又心疼不甘的表情时,多多少少的引起了他人的嗤笑。
顾南楼并不以为意,看着那人的目光依旧盛满了诚意,但这句反问却也并不好答。
本是想讨个巧的,没想到就这般被顾南楼拆穿。
那人也不恼,微怔之后,便笑着道“自然是顾楼主来此的原因,以及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还有这莲池之中的秘密……”
然,不待他的话音落下,顾南楼便轻笑出声,那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中笑意满满,大手一挥,三种不同类型的中品神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众人饿诧异中将其微微往前一送,道“不若道兄为顾某解了这三个疑惑,顾某双手奉上三件中品神器如何?”
神器本无品阶,最初只因其的强横程度而拍过名次,十五年前,随着神霄阁的出世,无论是储存的纳戒,还是人们的使用的法器渐渐都有了明确的划分。
根据其材质和威力的不同,将众人所用的兵刃分为灵器、仙器和神器三种,每一种再加上中下三个品级,一时倒也掀起一阵关于兵刃的浪潮,特别是当这些人意识中那已经故去几千年的炼器大神出世,更是引起了不少的热议。
当人们的认知不在是骨子里知晓那些,当他们以为的寿命有限不甘屈命,四处寻求长生时,突然有人告知他们人的寿命是可以跟随个人的修为连突破极限延长寿命的,让他有如何不惊不喜?
那对强者的向往,对长生的追求都将欧阳绝推上了绝对的高位,天知晓,欧阳绝只是被自家媳妇儿逼着露个面,来帮小北渊震慑千帝门的那些人的,后来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太渊谷的几人一合计,便扯下了那层神秘的面纱,才有了如今的多宝阁和炼器楼,各种练器大师跃然人前。
而顾南楼仗着与洛秋玄的关系,手中的东西自然不会太少,别说是中品神器,就是上品神器,他也从洛秋玄那里顺来了不少,甚至还有更好的超神器,只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不知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最初的那些简单的排名,还是后来这些兵器等级的划分,洛秋玄的神霄剑与天帝剑都位居榜首——那是真正的上古利刃,无论是威名还是战绩都当之无愧。
而紧排其后的便是冷宁翔手中的那把的无伤神剑。
对于他这般明晃晃打脸的豪气,让那人面色瞬间成了黑黑了下来“你耍我?”
顾南楼无辜将手一摆“话也不能这么话,毕竟你说的这些问题本楼主也想知晓,至于你说的原因,这么大的动静本楼主又不是傻子,自然要过来一探究竟,况且”
他微微一顿“这天下间能引动天劫的人太少,别说是本楼主了,就是连……”他抬手一指,指向那几个与他一同先来的几人道“那千帝门与新成立的炼器门,还有融合了各大派的朝觐宗等不都来了吗?怎偏偏就抓着本楼主不放了?”
那被他随手一指的几人,眼眸一闪,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并没有言语。
而那覃姓之人的脸却涨成了猪肝色,怒火熊熊,想要动手却被他身边的人拦下“顾楼主说笑了,我等哪里是抓着顾楼主了,不过是想着顾楼主的消息比等灵通,才有此一问,顾楼主若是不愿,便不回答便是,又何必伤了和气!”
顾南楼似笑非笑的看着说话的这人,那双狐狸快眯成了条线,闻言点头称是“所以,但凡能回答出这位道友所提出的问题,能为顾某解惑的,顾某甘愿奉上三件中品神器”
“你欺人太甚!”最先开口姓覃的人怒喝一声,撸着袖子就要上前,而他身边那人却将他死死的拦住,小声道“你切莫冲动!且不说这顾南楼的修为怎样,单他背后的那个北渊大帝就不是好相与的,还是说你要与这天下间所有的妖物为敌?你忘了当年的那场大战了?!”
覃姓男子闻言,那被怒火冲散的理智渐渐回笼,低头与劝他之人的目光对上,当年的那一战……
洛秋玄与顾南楼的关系并不难查,他们也丝毫没有要隐藏觉悟,两人关系亲厚的一起出现的画面并不少,且当年洛秋玄在攻打千帝门的千幻岛时,打头阵的就是这顾南楼。
那一战虽不说有多惨烈,却是最为壮观的一幕,天上飞禽、地上走兽以及还海中精怪,但凡智力低下没有化形却又修为高深凶禽猛兽,悉数聚集在了千幻岛的附近,密密麻麻,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而他,顾南楼便是坐在这众多妖兽之中,犹如兽中之王一般睥睨万物,那一声令下千军万马般的飞禽走兽,一用而上,让那号称有千幻之面万人难侵的千幻岛,只用一天的时间便成了洛秋玄的囊中之物,彻底归四重天所有。
而当时他们恰巧游历到那千幻岛的附近,因着无人驱逐,便有幸看到了这一盛况,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
甚至在之后的好长时间,那万兽之中的那个盯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般的身影一只都萦绕在他们的心头,许久不散。
也就是后来在俗世中见的这顾南楼多了,看到了他在俗世中的圆滑世俗,才渐渐的将那留在他们心上的身影给散去,取而代之是张口闭口满嘴利益市侩嘴脸,才起了轻视之心,慢慢的也就不在将他放在心上,故而才有了这样的一幕。
且,那一战,他们并不知晓的具体的战况如何,却只虽然他们看似赢得轻松,却也让顾南楼受了伤,具体是怎样伤的,又伤的如何无人知晓,但却因此发生一件修真界从未发生过的惨事——新晋的北渊大帝,洛北渊亲自带人屠了千幻岛,据说整个千幻岛上近万名修道弟子,无一人生还。
那一段时间是千帝门与四重天的闹得最僵的时间,亦是北渊大帝这个名号,凶明传播的时候,自那时起,在顾南楼的身上已经安上了北渊大帝的名称,无人敢动,无人敢惹。
只是近年来,随着千帝门与四重天关系的缓和,而渐渐让人忘却了这些事。如今猛然想起,不免打了个寒战。
纵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着,但这仇却也当真是给记下了,却忘了,最先挑起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而劝他那人见他终于平静了下来,也是心有余悸的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继而对着顾南楼抱歉的一笑,此时算是暂时揭过。
顾南楼也不在意,视线在众人之中的转了一圈,那双魅惑的狐狸眼中笑意盈盈,却无人敢与之对视。
顾南楼等了半响,见无人开口,满是失望的将那三件中品神器,给收了起来,一边还颇为惋惜的道“看来这是送不出去了,还想着得了这消息再去几件上品神器呢”
他似只是随口一说,却是拉的满满的仇恨,要知晓因着世间灵气的匮乏,许多天材地宝都难以找寻,材料的缺失也导致了这神器极难炼制,许多人手中的拿的最多也只是一把上品的仙器而已。
如今这两位,豪的随意那张中品神器晃荡,早已惹的众人眼热,只不过是因着此处人多眼杂,以及那几个问题的难答,才不得不暂且将自己的小心思压下。
但财已露白,想要再安然离开怕也是不易,毕竟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那些为财而死的人。
但也有想与之易物之人,当场便开了口,若是想卖,定然以同等价的东西与之交换,丹药宝物也是被抛出了好几个,顾南楼也爽快,有自己的需要便直接给换了,一口气给出两件攻击性神器。
还有一件防御性的铠甲,因他开价太高而无人能买。
这般神一样的操作,在这刚刚被毁坏的鬼谷之地上演,诡异却又莫名的和谐,严肃的探寻之地,被他弄成了个易物之所,甚至有人还问那覃姓之人,是否肯割让那件中品神器,只气的那人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倒是他身边那人看着四周那虎狼一般的眼神,劝其割让,却遭到他恼怒的反驳“我知晓你是什么打算,但我秦辛也不是无能之辈,他们敢抢,我就他们有来无回!”
那人看着他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叹,没有再劝。
而顾南楼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悠哉的套着那与他易物之人的话——与顾南楼易物的人正是新起的两大宗门:炼器宗与朝觐宗,一家一个中品神器,很是不偏不倚。
至于千帝门,在洛秋玄未与其讲和之前,他才不会与之做任何的交易——总不能是他这边拿着洛秋玄给的神器,转过头来再让其他人用这些对付他吧,这般的赔钱又没品的买卖他顾南楼才不会做。
因而千帝门的人在开口之前就被他直接给否了,并且,还是没有半点余地的那种。
只是大家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谁也别想忽悠谁,只不过是顾南楼先抛出的耳,这些人纵然警惕,终究还是有所遗漏。
梦境中洛秋玄丹药的已经成型,只需在最后的关头融入他的心头血,以及那扶桑神树的树心树心即可,至于从天降草那里得来的花瓣,他斟酌再三,还是没有贸然使用。
他对炼丹一途所学终究有限,而天降草的花瓣只有这么一瓣,一次不成,再难寻到可以预知匹配的药材。还不如待他回到太渊谷时,直接求了他舅舅赤焰帝君来炼制。
而他现在所炼制的丹药乃是介于六品与七品丹药之间的混血丹,这种丹药的药效除却帮人造血换血外并无他用,且又因着药材难寻又珍贵,很是被炼丹师嫌弃,极少有人愿意炼制。
而他所炼制的这个混血丹,乃是他的母亲洛倾绝在他幼时想要为他更换成普通血脉所研制,说是此丹连服三粒之后,再配合和服下混元丹,便可彻底脱胎换骨,神魂永固。
只可惜随着他母亲的去世,他的离开此事一直被搁浅,也就是在知晓他被人种下魂种时,他舅舅赤焰帝君烈无炎在无计可施之时,才想起这件事来,想要以此来帮他去除魂种,又因着他血脉之力的强大,那些丹药在他面前皆化为了他的补药。
烈无炎当时十分挫败的道“倾绝她早就算到你命中会有此一劫,本想以此法帮你避过,却不想她走的太早,临了又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