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魔(1 / 1)

白隙爻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还未有什么反应,天降草就已经被陆拾叁提着那花径,差点直接给折断了,幸而白隙爻阻止,这天降草才幸免于难。

此时若是将它的根茎枝叶看做成手的话,那一定是手脚并爬的离的陆拾叁远远的。

但纵使这般,这天降草依旧是花瓣摆动,花蕊四散,像是龇牙咧嘴的孩童,对着白隙爻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满。

白隙爻本就受着伤,天降草的这一下又让她的伤口流出更多的几近透明的血液,看的陆拾叁暴躁的想要杀人,眸光狞了又狞,眼风冷冷的扫过天降草,让后者那张牙舞爪的姿态猛地一缩,收敛了了花瓣。

陆拾叁怒道“一朵小小花妖也敢在这里撒野,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用想也知晓这花妖是从何而来,这般放肆的姿态更是被他认定是某人惯的,气不过想要上去踩两脚,被白隙爻拉住“它是为了洛秋玄才会这般对我,你先看看洛秋玄,这山中灵药颇多,看都需要什么”

在白隙爻的心中哪怕是承认了洛秋玄北渊大帝的身份,却也只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洛秋玄,从未变过,也不会变。

陆拾叁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明明自己已经虚弱的不行,却硬撑着不肯倒下,非要确认洛秋玄无事才行。

陆拾叁暴躁的想要杀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了口,指着从她伤口处流出的血道“师姐这是怎么回事?不该解释一下吗?”还有,难道现在师姐最该顾好的不该是自己吗?这般任由伤口恶化下去,恐怕洛秋玄还没好,你便已经倒下”

这般的不爱惜自己,当真是……陆拾叁气的直磨后槽牙,恨不得将洛秋玄拖起来打上三百下。

他好好的一个师姐,遇上他经常受伤不说,还被他误会怨恨,如今更是将整颗心都丢在他的身上,当真是……不爽啊!

陆拾叁心中的怨念颇重,重的这会压根就不想看到洛秋玄,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纷纷涌入他体内的似是灵气又不是灵气的神力。

倒是一旁的李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洛秋玄和那滚动的‘灵气’。

白隙爻一心都在洛秋玄的身上,压根都忘了自己受伤这回事,此时听陆拾叁说起,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痛与虚弱,但仍旧不愿就此离开,至于解释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陆拾叁无奈为让白隙爻安心,再怎么不愿,还是先帮洛秋玄将那断了的肋骨接上,仔细的帮他疏导那入体的霸道的‘灵气’,接好断裂的经脉。

至此才又对白隙爻道“师姐这下可以先去疗伤了吧”说罢怕白隙爻不肯,直接用洛秋玄威胁上了“你若执意这般不爱惜自己,那这洛秋玄我也就不管了!”

任性的让李季颇为侧目,目光在白隙爻与洛秋玄身上滑过,似是懂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懂,只是那原本平坦的眉头却在这一刻微微隆起,有一分的不解,三分的探究,剩余的六分乃是想顺其自然的观察。

没有人将他记起,他便如隐形人一般,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好奇于自己是怎样无知觉的被拘入此地,更震惊于此这是个怎样的存在,为何灵气会如此之浓、仙草灵药之多,以及那被陆拾叁丢出去的天降草。

相对与陆拾叁的不在意,他观察的更为仔细,觉得这般灵性的植被,定不是一般的灵植,可惜他眼拙的不能直接将其认出,心中有所猜测,却也是不确定。

此时见白隙爻终于听劝的前去疗伤,便上前帮陆拾叁一起为洛秋玄疗伤。

在白隙爻离开后,陆拾叁趁此机会与李季低语道“此时当真是不能试一次吗?”他瞥了眼昏迷不醒的洛秋玄,直直的看着李季,其意不言而喻。

李季摇摇头“他此时的状态不允许,稍微一动就可能让他立时殒命,且他的情况,与我在手札中看到的相差太远,不能冒险”

那手札陆拾叁只是匆匆瞥过,记住了那压制之法,并没有细看,此时听李季这般言语心有不甘的恨恨的瞪了眼昏迷的洛秋玄,再想到白隙爻那流出的血,恨不得他就这般直接去了得了,省的连累了他师姐。

但终究还是没能下这个狠心,咬牙道“就先救你一命,若是日后你还敢因着那人来找我的晦气,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但若你敢为了她负了我师姐,管你是什么缘由,我定先杀她,再来杀你!”

李季无语的看着他对着昏迷着的洛秋玄放狠话,话有点绕,但大致的意思他却是听懂了,就是不知陆拾叁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但若当真如陆拾叁口中所说的负了他们的大小姐,整个没落谷的谷主府怕都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护短这一点,整个谷主府及雪望楼都很好的继承了钟道子的这一优点,甚至是比他还过。

作为道门统帅之一的凤鸣山中颇有身份的人,钟道子做事还受些约束,但作为这世间最为混乱之地的一方霸主,他们这些人是无所顾忌的。

要不然,那祁元也不会在明知洛秋玄的身份时,看到他对自家少主的伤害,还毫不犹豫的下了杀手,纵使是知错,也不是因着洛秋玄的身份,而是这第一次见面的大小姐白隙爻。

虽然目前为止,他们并未见到白隙爻的真容。

白隙爻回来的很快,她回来时,陆拾叁已帮洛秋玄将外伤清理干净正在上药,白隙爻想要上前帮忙,却让陆拾叁直接给拒绝了,各种理由用尽,甚至连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都被扯出来了。

白隙爻知晓他是为自己好,担心她的伤势,怕她看了洛秋玄身上伤担心,也没有多坚持,如他所愿的被挤到了一边,待他为洛秋玄疗完伤上好药才再次上前。

看着呼吸平稳的洛秋玄,那颗担忧的心终于好了许久,那殷切的目光让陆拾叁的心头有点酸,抿了抿唇,赶她出去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只道“你自己现在也有伤,再担心他也应该先将自己顾好”

白隙爻点头“我知晓”

知晓却不一定能将自己照顾好,这般的知晓又有何用?!

但这话陆拾叁终究没有说出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李季对着白隙爻行了一礼,紧随其后。

……

洛秋玄在看白隙爻的血时,那本被快被淹没理智猛然清醒,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剑以及眼前的白隙爻,恍惚中将此景与心境中的那一幕重叠,震的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不自觉丢了手中的剑,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却是直接将自己退进了险境,还未来的及分辨真假,查看白隙爻的伤势便直直的坠落,眼前只剩下一片浓稠的漆黑。

这黑暗是一片荒芜,浓重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每一个呼吸都带着蚀骨的痛,让他清晰的记得那之前的一幕——那穿透白隙爻身体的剑,以及带着温热芬芳溅在脸上的的透明液体。

洛秋玄身体虽然陷入了昏迷之中,但他的脑中却是清明的,心中的担心与急切,让他拼了命的想要摆脱这浓稠的黑暗,却始终没能成行。

暴戾之气在他的胸膛中膨胀回荡,悔恨、恐惧、害怕与焦急交织在一起,不断的折磨着他,让他黑暗中暴走。。

那一剑之后她怎样了?是与预知的那般一样,魂魄飞散,化为了灰烬?还是仅仅只是受伤?

他迫切的想要看上一眼,想要知晓她此时到底怎样,可却睁不开双眼,走不出这浓稠的黑暗。

眼前的一幕幕全都是那预知中的一切,那耗尽所有心血都不能如愿的可怕经历,磨得他吐出一口又一口鲜红的血。

血的鲜红与那浓稠的黑融到一起,最终揭开的是那识海中的光亮,以及那将要将束神索挣脱开来的残魂。

洛秋玄的眸子猩红,红的能滴血来,只是因着心中的急切与担忧。

他上前一步,一把住的那道残魂厉声道“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手劲很大,捏着那道残魂竟将其给捏的变了形,掌心中渗出丝丝黑雾,在腐蚀着这道残魂的同时也在无意识吸收。

这样的一幕终于让那道残魂慌了神,顾不得那因此而带来痛楚,尖锐的急叫道“你先将本座放开,再来将话!”

然,洛秋玄的眸色满是疯狂,捏着他的手非但没有半点的松动,更紧了一分,让这残魂顾不得讨价还价、立刻尖叫道“不是本座,本座已经是这般模样,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趁着你分神之际逃离而已!”

自然若是情况允许他亦是会毫不客气的将其夺舍了去,只不过这话他自然是不会傻的说出来。

但不管他说不说,洛秋玄都不会信他,手下的力度没有半分松懈,反而是越发的紧了,紧的这残魂都有了窒息的感觉,魂魄颤动,仿佛随时都会被捏散一般。

“我再问一遍,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会出不去?”

这残魂闻言是又气又惧,瞪着那双并不明显的眼睛,憋着气艰难的道“这话你……不觉……得……好笑么?这里……是你……的识海,本座……又是这般……模样,能……做什么?”

“再……说……你此时重伤之中……肉身本就需要……自我恢复,自然……会……陷入昏迷……之中,若……不是……你强撑……就连……你的魂魄……也应当陷入……沉睡之中!”

又哪里还会有现在的逞凶?而再多给他些时间,自然便能挣脱身上的束神索,一旦他得了自由,洛秋玄又陷入昏迷之中,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夺舍了。

只可惜,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洛秋玄,竟然让他撑到现在,且还能有随时都能捏死他的力量,而那从他掌心出涌出的撕扯之力,吞噬着他魂魄,更是带着魔族之气。

他想不明白明明眼前这人一身正气,为何会有成魔的趋势,且,还修炼了这般诡异的魔功?让他在震惊的同时,亦是十分的惧怕。

此时这残魂每回答一句都会在心中过上三遍,生怕一句说错便会魂飞魄散。

这些道理,洛秋玄心中也懂,只是他此时心中的暴戾无处宣泄,又继续一个宣泄口,自然就将心中的戾气洒在了对他抱有歹意的残魂身上。

可谓是无故的迁怒了。

可要说这残魂在他被魂种控制之时什么也没做,他却也是不信的,只是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而是要如何的‘醒来’,确定白隙爻到底如何了。

终究是白隙爻之白隙爻的血及那一剑对他的冲击太大,让他想到了那数百年的孤寂与痛苦,想到了那日复一日想要做的事,却始终没能如愿,若非是她入了自己的心境,让他及时醒来,此时怕是他仍旧困在那寻求如何将她复活的怪圈里,从而让眼前的这道残魂如了愿。

但这样冲击之下的清醒他宁可不要,宁可就那般被控制着也不想她伤在自己想剑下,生死不知。

这样的经历有一次便好,他不需要再去经历第二次,也承受不住第二次。

洛秋玄在这一刻想到了许多,多的繁杂,让他头痛欲裂,但最多的却依旧是对她的担忧,以及若是此次过后他将如何?

既然呆在他的身边是这般的危险,他还能心安理得的将她留在身边吗?

爱与恨界线那般的混乱,万一再激起心中的恨意,失手伤了她怎么办?

暴走中的洛秋玄甚至有一丝的埋怨,怨白隙爻不知他心中的恐慌与害怕,没有保护好自己;更怨她将陆拾叁看的那般的重,重到能用自己为她挡剑,却不曾想过,若是她伤了,甚至是……没了,他又将会如何?

心中的怨气叠加,自然就容易生成恨意,恨意的涌动,又会激起魂种的反应,甚至会成为它滋养的乐土,而他无法控制。

只不过,此时因着他所受刺激太大,猛然挣脱魂种醒来,导致这魂种层层断裂,伤了根本,再加上这魂种又是被人强行激活,没有水到渠成的绝对,反而有揠苗助长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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