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当你经常面对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时,心理素质的提升会变得飞快。
抗击打能力,以及战斗时的思维能力,也能在短期内得到质的飞跃。
唯一的缺憾是比较费药和绷带,有时候弄不好还得补点血。
跤术整体上融会贯通以后,我才开始练习剑术。
兵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肢体的延伸,在具备一定肉搏技术的前提下掌控兵器,会越发得心应手。
和练习跤术时一样,我一样是先把剑术的动作通看一遍,然后再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练。
与跤术不同的是,这套剑术一上来就讲套路,而跤术则是通篇讲力的运用和肢体的运用,只有动作,没有套路。
在练习两者的时候,整体上感觉也是完全相反的,跤术是练着练着自己就掌握了套路,而剑术则是练着练着就把套路忘了。
一段时间下来,我只记住了剑术中的步法和身法,并配合步法和身法使出刺、架、撩、扫四个动作,别看剑谱上的套路复杂,其实基础动作就这四个,再将四个动作拼合起来,就是招式套路。
同时我也发现了,剑术的动作越少,其中蕴含的信息就越复杂,因为你要不断思考,如何用这些简单动作来应对各种复杂的情况。
等到动作都能做到行云流水了,就是如何在挥剑的时候合理地运力,别看一把剑只有几斤重,合理运力却非常重要,发力越合理,剑刃上产生的威力就越大,体能消耗就越小。
我没日没夜地研究这些东西,不是在暗房外一个人比划动作,就是跑到猪人那里去挨揍。
黑山境内本来就没有白昼,地窖里更是暗无天日,根本无法记录时间。
有时候,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时候又很慢,直到有一天,老黑跑来告诉我,快过年了,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地窖里待了一个多月。
当天晚上,我找来一张纸,在上面罗列了一大堆药材的名称,这些药都是用来做颜料用的,过段时间,我要用这些颜料在自己身上绘制巫阵。
先前,我不是找出了很多和人体相性比较好的巫术嘛,我打算将那些巫术的阵纹绘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需要动用它们的时候,就不需要再花时间画阵了。
不过想要让这些阵纹长久地留在身上,就必须使用特殊的颜料。
不能纹身,因为纹上的颜色无法清洗到绝对干净,那样一来,以后我要是想更换其他阵纹,就会很麻烦。
第二天,我离开地窖回了小楼。
一进楼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位女佣正在换沙发套的情景,她们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头来,怯生生地朝我鞠躬示意,我只是冲她们笑笑,没多说什么。
说实在的,一看到她们,我心里就有点愧疚,要不是因为郭家定下的那份契约,像她们这样的金枝玉叶,哪用得着到这种破地方来受罪?
正巧老黑从楼上下来,他看见我,笑着冲我招招手:“要回家是吧?”
“得回去陪我妈过年,”我朝客厅里扫视一圈,旋即问老黑:“李奥呢?”
老黑撇撇嘴:“去找周立新了。”
“好阵子没见李奥了,他在这儿还适应吧?”
“适应个屁,昨天还指着电视冲我嚷嚷,让我把‘那个小盒子’里的人放出来,不然就和我拼了。”
我在脑子里勾画了一下老黑描述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来。
也不怪李奥会对老黑说这种话,毕竟老黑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都实在不像好人。
“这次你带个人回去吧?”老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一愣:“带谁,带你啊?别闹了,就你这说话的声音,就能把我妈吓够呛。”
“不是我,”老黑昂头朝楼上喊了一声:“小琳,今年过年,你跟着老爷回家。”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留着金色波浪长发的姑娘走了下来。
虽说最近一段时间我没怎么离开过地窖,但也大概了解过家里的五位女佣,眼前这位叫凯瑟琳,从小接受贵族礼仪培训,身段、气质都是妥妥的大家闺秀风范。
凯瑟琳比我大三岁,今年21,她的年龄不是五个女佣里最年长的,但性格却是五人中最成熟沉稳的。
其他人还没从初来乍到的紧张中恢复过来,她已经能面色如常地和老黑交流了。
对着老黑那张脸,还能正常交流,这事儿也就我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人能干的出来。
小琳提着裙摆,朝老黑微微一鞠:“管家大人,您叫我。”
看到老黑那一脸“特别享受别人叫他管家大人”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反感,马上说道:“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都免了,这都现代社会了,多碍眼。”
我是说老黑碍眼,但回头一琢磨,这话怎么这么像在骂小琳呢,于是又补充一句:“我说的是,制定这些礼仪的人碍眼。”
老黑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带着小琳一起回家吧。”
我眉头一皱:“还是别了,我带她回去,容易让我妈误会,再说我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自己能照顾自己。”
说话间,我留意到小琳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虽然她刻意掩饰,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就听老黑说道:“这是我给她们的奖励,谁先适应这里的生活,谁就有机会去外面逛逛。”
我懂了,这是让小琳出去放风啊,在这种地方待了一个来月,想必小琳也很想去外面透透气吧。
那就带她出去吧,只是让她出去透透气而已,只要不带她回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就点了头:“我去收拾行李,一会儿咱们院子里集合。”
小琳朝我露出甜甜的微笑:“我都帮老爷收拾好了。”
我向她报了声谢,回卧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招呼她出门。
小琳跟着我走出小楼的时候,客厅里的三个女佣满眼都是羡慕的目光。
她们是有多讨厌这地方?
坐环岛23路来到小岛上,我查了一下最近的机票,运气不错,五个小时后就有一班飞机。
“你去哪,我帮你订上机票。要不你也回家看看吧,护照什么的带了吗?”我先给自己订了张机票,然后问小琳。
“我……还是跟着老爷回家吧。”
小琳咬着嘴唇,脸色有些为难。
我冲她笑笑:“你不用听老黑瞎白活,他就是一管家,我让你回家探亲,他能说什么?这样,我这次回家呢,大概得待个十天左右,你只要十天之内回到岛上就行。带得钱够吗,不够我转你点。”
“老……老爷,我不能回家。”
小琳似乎有难以启齿的理由。
刚开始我还有点纳闷,但旋即一想就明白了。
她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家里肯定认为是她在我这儿受冷落了,到时候轻则被家族数落,重则有可能直接被家族冷藏。
她家在国外,到了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把她扔下不管,她一个姑娘家也着实不太安全。
算了,就带她回家吧,我妈那边,我再想办法解释就是了。
我叹口气,对她说:“可是咱先说好啊,到了我家,你可不能再‘老爷、老爷’地这么叫我了,平日里呢,我就叫你小琳姐,你叫我海子或者郭海洋都行,回头咱还得对个口供,别到时候我妈一问,再给说漏嘴了。”
说着说着,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小琳,你会说中文吗?”
“正在学,正常交流没问题,但说得不好。”
这句话她就是用中文说出来的,虽说不是很流畅,但也算字正腔圆。
我点点头:“得,那你就跟我走吧,跟你说,我们那有家特别哇塞的火锅店,回头带你吃涮羊肉去,保管你吃一次记一辈子。”
小琳歪着头问:“哇塞是什么意思,老黑没教过我。”
“就是牛币的意思。”
小琳的票没法从手机上买,我们到机场买票的时候,已经买不到临坐了,最后没办法,我只能给小琳买了张离我很远的座位。
上飞机以后,小琳和我邻座的大哥换了座位,我问她你换座干啥,她说她要履行女佣的职责,在旁边照顾我。
在省城下飞机的时候,和小琳换座的大哥一把拉住我,说:“小兄弟,你女朋友长得真带劲啊,欧美人很少见到皮肤质量这么好的,胳膊上还不长汗毛。”
我说:“大哥,你这关注点挺奇特啊。”
他咧着嘴冲我乐:“我老婆也是一老外,不过比你女朋友长得差远了,哎我跟你说,基本上欧美各个国家我都去过,就你女朋友这质量的,基本上没见着过。”
我懒得和他打镲,抓起行李就奔登机口去了。
往机场外面走的路上,我和小琳串好了供词,就说我是应公司要求,去国外旅游的时候认识她的,她这次跟我回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领略一下这边过春节的文化氛围。
然后我们又细致地编了一下,我们具体是在哪认识的,怎么认识的,都共同经历过什么,以防在我妈追根问底的时候出什么纰漏。
不过小琳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这一点全世界都通用,就算我把谎编得再怎么圆,最后还是有可能被我妈识破。
我笑着对她说:“再准确的直觉,也比不上聪明的大脑。”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壳。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